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影响了的黑麟回头。
是一个穿着制服小马甲的短发年轻人,正在推着小推车卖东西。
别的都很平常,就是头发有点引人注目。
除了额角两边还有能看到点黑色,其他地方已经全白了,得亏这年轻人脸长得好看,黑白相间的发色只是让他变得与众不同,而不是丑得令人嫌恶。
因为,这年轻人的白发和许黎安的白发不太一样。
一看就是不正常的白化,很显苍老。
是少白头吗?还是患了什么疾病?
因为自身也有些缺陷,黑麟对短发年轻人比较关注,没有不耐烦地赶走他,反而主动开口问了一句。
“都有什么纪念品?”
白发的年轻人眼睛一亮,察觉到生意要来了,立马指着小推车介绍:“有天体介绍光碟、冠冕模型小夜灯、《倡导者周报》最新刊、得过奖的环保绿色植物,还有这个,可以DIY的七彩车票!”
非常有生活经验的黑麟沉默了。
“……全都是商场里卖不出的款式。”
尤其是那个冠冕模型小夜灯。
众所周知的滞销货。
倒贴钱都救不起来的那种。
因为懂行的觉得害怕,谁会买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模型在家里放着。
不懂行的觉得晦气,生怕它给自己带来不好的运气。
白发年轻人垂肩,叹了口气:“是啊,所以我今天喊到现在,一单都没有成交。”
话语里没什么颓丧感。
但这种坚强,却更让人心疼。
很想帮助白发青年的黑麟顿了一下,视线在小推车上巡视了两圈。
最后,看向托芙丽雅。
托芙丽雅掩唇轻笑,给出了方案:“全都要一份。”
黑麟:“?!!”
年轻人:“!!!!”
“好咧!我这就给您打包,您简直就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女士!活菩萨!”白发的年轻人手脚麻利地把东西装袋。
一点不害羞的托芙丽雅用纤细的手指抵着,笑眯眯看着年轻人:“小哥儿叫什么呀,这么会说话,肯定很多女孩子喜欢吧~”
“我叫张之晓,是离省大学的学生,课余出来打工赚学费的,女士您叫我小张就好!”
张之晓咧嘴一笑。
他笑着的时候,那头病态的白发对他的影响骤减,能看出鲜衣怒马少年郎的影子。
“真是年少有为,要是毕业了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可以来找姐姐哦。”
托芙丽雅还留了张名片给张之晓。
随后两边就分开了。
许黎安在座位上频繁地盯着他们这边好几次了,黑麟和托芙丽雅知道小少年肯定很好奇,带着刚买的纪念品朝许黎安走去。
另一边。
张之晓推着终于卖出去一单的小推车,来到餐车车厢里。
把车一停,慵懒地伸展了一下四肢。
“这种原始的叫卖职业好累啊!哎呦,我的老腰啊……”
张之晓一边吸气,一边扶着腰。
旁边坐着的身影看过来。
“不是你自己非要去打工的吗?我难道没有给你买票吗?”
张之晓抱怨:“这话说得,不是你非要我去接近星异调查组那几个人的吗?”
“普通乘客要怎么才能顺其自然地靠近他们啊,他们周围至少有三百号人在清场,别说你没看见?你知道我为了接近他们,耗费了多少脑细胞吗?!”
“你们这些当老板的啊,就喜欢出一张嘴,完全不知道下面办事的社畜的心酸啊!”
“唉!”
张之晓侧过脸,眼神静若深海。
火车驶进隧道,光线骤然变暗,那双本就不怎么明亮的紫色眸子,在白发的映衬下,更加晦暗不明。
“谁让你是【旧日余晖】的最高领袖呢。”
紫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燃烧。
“吾等,永远追随旧日!”
“愿我主的光辉,永照此界!”
张之晓微笑。
“任务完成。”
“辛苦了。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方法能接近他们的?”坐着的那道身影面露好奇。
那些调查员的警惕性可非同一般。
哪怕张之晓有能力蛊惑人心,但也需要用对方向,能如此轻易的靠近黑麟和托芙丽雅,令他很是诧异。
他们之前应该不认识吧?
张之晓又怎么会知道那两个调查员会对什么样的人心软?
白发的青年,竖着手指放在唇边,神秘一笑。
“哦~这可不能随便说,这是商业机密。”
读懂他意思的领袖发话。
“我加钱。”
“老板大气!很简单,我有一个笔友,是他告诉我这个秘密的。”
张之晓顿时眉开眼笑,开心地拍手,活像个被人塞两百块钱就能轻易撬开外壳的小河蚌。
“你这商业机密,泄密得可真快啊。”
领袖话中有话:“你那个笔友,真的是‘自愿’告诉你的?”
“嗯?”
张之晓茫然歪头,黑白相间的短发,令他格外醒目。
“对呀!这可是从他自己嘴里吐露出来的信息,难道,这不算自愿吗?”
对此,领袖浅笑。
笑意未达眼底。
“你说算就算。”
坐着的身影随意地站起身,衣摆上的青纱随风飘摇。
“时间到了,该去那边露个面了。”
“如此伟大的存在终于回应了祂的信徒的召唤,却被那帮自私的鬣狗趁机夺走豢养,不可饶恕。”
“祂是属于我们的,你说对吧,我亲爱的大祭祀。”
张之晓后退了两步。
肃穆地侧过身,微微低头垂眸,单手恭顺地抚在胸口。
露出了前方通往许黎安车厢的走道。
……
在火车另一头的驾驶室内。
红发的身影也站在两节车厢的过道处。
驾驶室内,云帅正弯着腰调试。
半晌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幸亏我们跟上来,提前看了一眼,要老命了,冠冕的影响太大了,仪器严重失灵,差点不用那帮人动手,列车就要失事!你能想象吗?我要顶着四位数的延迟打游戏!”
旁边的阿斯莫德哪怕站在晃动的火车上依旧优雅如初,火红的长发鲜艳照人,昭告着何谓蓬荜生辉。
伯爵抚摸着手底的伞柄。
“这就不行了吗?”
“某人当年打游戏的时候不是吹牛,说哪怕闭着眼睛,让对方一只手,也能稳赢吗?”
云帅:“……你自己不也说了,那是打游戏时的吹牛!”
吹牛能当真吗?!
阿斯莫德可不管这些:“要不然,你就承认吧,不丢人的,那毕竟是冠冕造成的影响,全世界谁能做到?”
“我也没说我不行!”
云帅被挤兑地满脸通红,咬着牙嘴硬。
自己吹的牛,跪着也要圆回来。
伯爵立即接话:“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给你三分钟,解决掉冠冕的干扰。”
下一秒就后悔了的云帅。
“你该不会就等着我刚才那句话吧?”
“不会办不到吧?云帅。”伯爵面色不变,不急不慢地问道。
云帅深吸一口气。
“草尼玛的,阿斯莫德!每次一遇到困难就找我,这踏马是人能干成的事情吗?还每次都用激将法,老子是那么好激的人吗?!”
伯爵看着某人已经开始行动的双手,沉吟:“嗯……这确实很难评。”
永远在嘴硬。
永远在行动。
“有白河的消息了吗?”忙碌的云帅也不忘分神关心一下自己的下属。
“没有。”
阿斯莫德右手搭在伞柄上,左手覆在上面,手指有规律地轻敲手背。
“这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说明人还活着。
调查组的科技水平领先所有人半步,只要他们破解不了工作牌的定位系统,就无法针对个体,因为工作牌一旦远离人体就会自动上传定位到终端,那样动静更大。
所以,任何敌对势力想要对付他们,就只能把调查员所在区域的信号全部屏蔽。
就像现在这样。
利用冠冕暗淡后的天然威力,压制一整个地区的科技实力。
只要韩白河能撑到他们解决掉幕后的始作俑者,留条命活着回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剩下就看他的能力了,不够谨慎的话,缺胳膊少腿也是有可能的。
重要的保护目标就在外面,危险就在头顶挂着,失踪的人没有消息,外加这极高的延迟。
一堆负面的叠加,令云帅无比烦躁抓狂。
“啊啊啊啊啊!当年到底是哪个大聪明通过的《收容物私人持有试用法案》,要是全收归官方所有,哪里会这么麻烦啊!”
云帅化压力为动力,狠狠地用嘴辱骂了一番。
普通人连冠冕是什么都不知道,只会靠臆测在网上发一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吸引流量,哪有能力影响到亮度。
只有那群清楚知道冠冕来历,还拥有私有收容物的组织能做到。
所以,说白了,现在这些麻烦的源头就是那该死的法案!
“慎言。”
伯爵眼眸一斜,略显严肃。
“那几位说不定还活着。”
猛然想起这件事的云帅赶紧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艹!当我什么都没说!”
“小夜莺还管叫我老板,明明我也是牛马!明天就把外面那块地改成牧场!”云帅气呼呼地锤了一下手边闪烁的开关,把它修好,继续飞速操作着。
听到关键词,阿斯莫德朝过道前方望去,像是能穿透门扉,看到那道柔软可爱的蓝白身影。
“祂的吸引力,应该会超出我们的想象吧……”
“不知道这次上钩的会是谁?”
他们这次临时决定守株待兔也是顶着巨大压力的。
毕竟,许黎安对他们的态度实在是太重要的,万一祂被激怒,那他们这些参与者,有一个算一个,绝对会成为人类的罪人。
所以,他们既要引诱出敌人,又不能让许黎安收到惊吓。
阿斯莫德正在竭力衡量着这个度。
伯爵眯了眯眼。
希望【旧日余晖】的那帮疯子不会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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