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气质温润,初次见面很容易取得别人的好感,如果不是熟读《七品县令》原著,赵长枫恐怕也不会觉得这张温和面具下是一副十足十的蛇蝎心肠。
临启县秩序混乱,鱼龙混杂,对浑水摸鱼凭灰色手段获得暴利的人来说是一大天堂,但对于老实生活谨守本分的人来说却是灾难之地。一想起原著中此人嬉笑怒骂间就将人活剥或砍杀,赵长枫就忍不住遍体生寒。
更要命的是,原著中张为胜对“赵长枫”还有那么点不合时宜的心思。
赵长枫强装镇定,点了下头:“张公子,好久不见。”
张为胜眼角轻轻一弯,道:“几个月不见,赵姑娘与我生分了许多。”
他生得一副好模样,配上这身书院里浸润出来的温雅气质,就算在每家每户穷得刮不出一点油水的临启县,也能在街上收获许多姑娘们翻箱倒柜缝缝补补弄出来的示好香囊。
赵长枫:“……”
原著里“赵长枫”对张为胜是什么感情,作者没有写明,赵长枫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不露馅。
用相同的态度对他示好?以后被帮上贼穿脱不开身可怎么办?而且要是哪天让余有声发觉她跟这个杀人犯有所牵扯,手说不定她得提前杀青。
但张为胜她也得罪不起。
两相比较下,赵长枫选择走到墙边,打开窗户:“刚下过雨,外面的空气正好,怎么不开窗?”
这话不亚于现代的“今天天真不错”,虽然显得情商堪忧,但在什么都不明朗的情况下,赵长枫也别无他法了。
谁知张为胜笑意更甚:“你还是这么喜欢下雨天。”
赵长枫心说这也能接。
“张某去海南求学两个月,在书院的日子里经常想起赵姑娘。”
来了。赵长枫背对着张为胜,全身不明显地僵硬起来。
“但赵姑娘似乎不怎么想我,还与那余有声走得极近?”
身后响起一点脚步声,随即赵长枫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药香。
赵长枫猛然转身,问道:“余有声?西郊那个刺客是你派去的?”
张为胜脑子不知道搭的哪根筋,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垂下眼帘,淡淡道:“他碰了你的脚。”
赵长枫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你……”
一时不知道该夸赞他的坦诚,还是指责他的变态和不要脸。
赵长枫强调道:“我脚崴了。”
张为胜:“我知道。”
你踏马知道还不让人家给我治?有毛病吧?!
赵长枫深呼吸一口气,在心里重复了几十遍冷静,不能跟变态起冲突,才能勉强平稳地开口——
“城西那户人家是不是你杀的?”
张为胜依然不肯好好回答她的问题,走近一步道:“我离开渝州这么久,赵姑娘就不问问我,我在海南书院过得如何?”
海南书院……赵长枫心说谁玩得过你啊,那里面都是些富贵草包,对你阴阳怪气恶语相向的不是都被你弄死弄残了吗?
张为胜像是打定主意要让她知道他的“苦楚”——
“南方气候湿热,跟渝州差异很大,我初到那里,发了两天烧,在床上躺了三天。”
赵长枫刻薄地想:只发了两天烧,为什么要躺三天?
张为胜还在自顾自地说:“等我第四天去书院,夫子大声责问我为何迟迟没去上学,周围所谓的同窗也在窃窃私语,笑我是北方来的‘蛮人’,不懂礼数……”
听前半句的时候赵长枫还想:你不上学又不跟老师请假,被骂很正常好不好……听到后半句时,她心绪也有点复杂了,辱骂同窗是不太对哈……
随即就听张为胜眼底闪过一抹哀伤,难过地说:“于是我在那天晚上就把他们迷晕了,让绿衣拖到树林里,把他们的舌头割了。”
赵长枫:“……”
刚才那点吉光片羽的同情心立刻在赵长枫心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面无表情地想,犯罪分子已经交代事实了,县衙里的“刑警”们不能出动一下?
张为胜忽然抓住她的肩,一脸认真:“我说这些,是想让赵姑娘知道,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就是最登对的人。”
赵长枫失声道:“什么?”
张为胜的眼底不知何时漫上了一片浓重的阴郁与戾气。
“赵姑娘以前不是问我为何会喜欢你吗?”
赵长枫:……我现在不想知道了,谢谢。
张为胜盯着她,表情几乎有些扭曲——
“你十二岁那年,随赵殷成来我家做客。当时在后院,我那个三堂弟逼迫我从他□□钻过去……你路过看见了,朝我三堂弟脸上甩了一鞭,他哭着求饶后,你又在他背上抽了几鞭,他那血淋淋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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