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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梦醒

小说:

再许青山

作者:

汝吉

分类:

穿越架空

《再许青山》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樱儿说得没错,她平日果然是见不到韩松年的。她说的韩松年过两日就会来见温葳蕤,整整过了四日,韩大官人才赏脸到这小院里面看看。

这四日里,温葳蕤又要求了几次要出去,但看守的侍从们好像都已经腻烦了调侃郡主的游戏,对温葳蕤的请求置之不理。

樊炳现在在宋朋义的帐下任都监,温葳蕤只能猜测他被软禁还是和宋濯关系大一点。

但因为看见了这张脸,他夜里又开始辗转反侧。

第四日韩松年来的时候,温葳蕤正在厢房里面喝樱儿给他熬的汤,说是寿来哉配的药膳。樱儿恐怕不会熬汤,油重又寡淡。

温葳蕤皱着眉头一口一口地硬往肚子里面灌,心里纳闷,韩家的药材生意到底是怎么做起来的,这样次的东西拿出去糊弄人也就罢了,怎么自己还用上了。

可叹韩松年纵使强硬,但实在没有眼光,他要是没有人撑腰,韩家也做不了这么久。

人可不就是不经念叨,正在心里说他坏话,韩松年就来了。

温葳蕤骤然来了点精神,却又突然像被人一棍打在头上,可叹可笑。

他此刻竟如同深宫中的妃嫔,永昼长夜,望穿秋水。

药材虽然用得次,但总归是对身体有好处的。温葳蕤不动如山,还犹自坚持要把樱儿小姑娘辛辛苦苦熬的汤喝完。韩松年大发雷霆的声音却穿透了墙,震得汤碗都泛了涟漪。

他不急于推门和温葳蕤说话,而是要惩治几日前不敬温先生的陋劣无状的狂徒。

这无非是做给温葳蕤看的,他若是不领情,反而显得不知礼数不敢接招了。

把小海碗中最后一点汤汁儿也全部喝尽,只留下些药食的残渣,温葳蕤才放下碗,推开此刻难得无人看管的房门。

天气阴沉,树丛遮天蔽日,此刻白天也如傍晚,湿冷晦暗。

韩松年叉开腿,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原本的五个侍从,皆跪俯于他的脚边。

最前面的那一个,便是第一日同意带温葳蕤出去逛逛的那位。

他五体投地,全身颤抖,求情的话在嘴边反复吞咽了数遍才吐出来。

“求……求大官人赎罪。”

韩松年举起茶盏向温葳蕤示意,偏头睨了那人一眼,忽然不发怒了,只轻轻说了一句:

“带下去吧。”

两边立即有人上来拽着那个人的胳膊将他拖走。

他挣扎哭喊,涕泪糊了满脸,温葳蕤便懂了。

这“带下去”,不是什么轻松的惩罚。

韩松年不起身,抬手抱拳,轻点一下算是致歉。

那两张薄唇眼看着就要启合,冒出些如同那药膳一样无甚可品的客套假话,温葳蕤忙抬起手转过头去,止住了。

“大官人要说什么,大可以直说。”温葳蕤倚着门框紧盯着韩松年,他是极刻薄的面相,对视一眼便要折寿三年,极不符合温姥爷的养身之道。

但输人不输阵,反正温葳蕤也不在乎自己的寿命。

韩松年拂袖站起,邀温葳蕤一道落座。

“不必了,大官人日理万机,在下也不是个闲人,不必费那些闲工夫。”

“哦,先知会您,在下对郡主的事情什么都不清楚,您要说这个还是免开尊口吧。”

韩松年笑了笑,他笑时眼睛已经不见一丝缝隙,更显得幽深恐怖。

“少时听闻先文贵妃倾国倾城,不能得见韩某抱憾终生。今日有幸与商小公子一会,才知道世间真有传言非虚。”

他抬起手,行了个大礼。褙子上的暗纹起伏之间时隐时现,似鬼魅山魈,只待张口,一副獠牙,取人性命。

商勤择庆幸自己是倚着门框而立,不会骤然晕眩倒下去。

他常常是笑着的,即使心染成墨色,碎成几瓣或是被高高吊起。

只要笑着,他是能装成正常人的,是能做温葳蕤的。走方行医,打尖住店,一缕轻烟漫游天地,无欲无求,无怨无恨。

但这不是商勤择。

商勤择是血里浸过,火里淬过的恶鬼冤魂,要拧断人的颈项,掏出人的心脏的。

只是他太过无能了,因此温葳蕤不常放他出来。

有时候他喘不上来气,脑袋发了疯,即使给他一把刀他也不知捅向谁,也杀不了任何人。

那他便可能杀了自己。

爹和姐姐,姥姥姥爷恐怕都不愿意看到。

他只能把自己关起来了,做些可怖的梦。梦没有什么好怕的,睡不着便不会做了。

几息之间,韩松年发现那个洒脱懒散的青年像换了一个人。

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目光犹如锋利的冰刺。和韩松年所料的不同,他未作任何掩饰,很爽快地应了自己的身份。

“你不该这样说。”

“什么…?”如果是郡主家的温葳蕤,他见过的,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青年,轻易妥协,眼睛不会离开郡主三息。他传的那些污糟的谣言,确实是要抹黑郡主的名声,这也是压死女人最容易的方式。可这怎么不算是成就姻缘呢,那郡主无能,配个这样的小白脸也是奢侈了。

韩松年有些不齿的兽性,兽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人,已经脱去了温和的外衣。

“文贵妃已故,不要轻易言及她。”

韩松年转动着眼珠,避开了商勤择的眼睛。分明在自己的地界,却被这个手无寸铁的病弱青年逼得出了汗。

他心中对仝相颇有怨言。

当初他想将从樊雁身上搜到的信递出去,思来想去不保险,不敢走往常和仝家来往的路子,还是通过妹妹省亲是直接交给了仝相的次子。

果然,仝相亲自派人联络了他,要他找到商勤择,请来拘住。

什么叫请过来,又何为拘?是要奉他为贵客,还是待他如囚徒,仝相均没有个准话。给他递消息说已经把这商勤择请啊拘啊都妥当了,他只回了个同他谈谈。

韩松年是参加亲家大伯寿宴,席间偶然听闻仝相在找商家幼子的,个中往来秘辛全部不知,他和商勤择从何谈起?

更何况,仝相对商勤择是爱是恨,是要安抚相助,还是要再来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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