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剪不是没有体验过刀抵在颈动脉的感觉,无论使用的物品是否足够锐利,是否完全锋利,哪怕只是一管小小的铅笔,只要顺着人的脖颈处刺穿,血会像游乐场里的大型喷泉,咕叽咕叽一下冒出来,怎么堵也堵不住。
尤剪曾经不敢见血,小时候被妈妈抱去打针的时候,他都会哭得稀里哗啦,他以前甚至害怕蜘蛛,在学校门口结成网,长得色彩斑斓盘旋在电线杆上,他会故意避开那条路整整半个月。
他像是一个泯于人群中最普通的参演者,放到电影尾片名片,只留下两个字,尤某。
当他遭受世界给予的痛苦对待时,他去反驳,去抗议,把身上劣迹斑斑的伤痕给那些秉持正义的人们看,得到的回答却是,您的证据不足以证明对方是否真正伤害您。
然后,尤剪就懂了。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扇巴掌不能解决问题,但是解气,欠什么就得让对方原封不动地还回来。
对不起没用,别人要和他一样痛苦才行。
尤剪的手指落在路与舟的脖颈上,沿着颈动脉的方向沿上巡去。
路与舟忍不住抬脚想踹:“你他妈的……”
他完全被人翻了过去,对方的膝盖压在他后腰上,手肘但凡想要用力,每次都被精准预判接着把他的手腕折至背后,所有拥有丰富神经的地方都在叫嚣不满。
太窝囊了。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现在根本不想管男生是什么身份,就该去死,路与舟面含怒色,火大极了。
还没等心底那点沉暗情绪酝酿出来,路与舟的下巴被人生硬钳住,头发也被强硬拽起来,从镜子中看到屋里破碎不堪的情景,尤剪凑在他耳边,不含任何情绪地说:“我不喜欢听脏话。”
“滚你——唔!”
一声哗啦哗啦的硬质感碰撞声,撕裂的疼痛从大腿根部瞬间传来,路与舟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意识到有尖锐的东西刺穿了下方的皮肤,他厌恶的血腥味泛泛从地板处上升,像是一团雾一样打着转。
路与舟手心抓起再松开,不可置信地直起肩膀,原本桎梏住他的力量消失不在,让他看清楚全部状况。
他的左腿,被扣上了一根锁链制成的腿环。
不一般的地方,是它拉链的尾端直接往上连,穿过皮肉直达上衣下摆的隐没处,被一块小巧的铁锁全部锁住。
通红的大片血迹涌入路与舟的眼底,试图挣脱,却发现自己一丝力气都用不出来,他气到嘴唇都在发抖,眼尾都烧着代表怒气的灼红。
“我现在就让人弄死你,信不信!”
尤剪只是笑,笑够了,开口问他:“还骂吗?”
“我——”
满嘴问候卡在嘴边不上不下,路与舟几次尝试开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浑身的冷汗与不停发抖的胳膊出卖了他的真正想法,他不敢了,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疯子还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暂时忘记自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此时与刚买回家的恶型犬没什么区别,在经人一点点驯化。
作为每一本书的主角,他们都有着得天独厚的优秀地方,比如外表,路与舟长着一张痞气的少年脸,眉目间幽着淡淡的坏笑,在学校受很多人喜欢,下颚微微收敛,总能瞥见一双戏谑玩味的眼眸,不过现在那双眼睛里,尽是忌惮与恐慌。
尤剪顺着他的腿部线条,手指渐渐游走至他的下巴,微微挑起:“乖一点,不好吗?”
尤剪的手掌本来也没好好包扎,手背的血液一条一条蜿蜒流下去,沾染着双方的衣物,混着红色的血丝,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路与舟没好气:“你在折磨我,我还要对你好脾气,你是不是疯……我才是疯了。”
话落一半,他莫名想起尤剪的警告,临时改成自己。
他们的姿势不知不觉变成了面对面,尤剪的食指刚按在路与舟腰腹前,后者猛地呼吸一顿。
“我折磨你?”尤剪扯了一下路与舟左腿处的腿环,带着一声被刻意遏制的闷哼声:“那你有反应干什么呢?”
流落在空气中的都是戏谑的笑意:“贱?”
像他这样的少爷,哪里经历过这样的耻辱,从小到大,一次都没有,所以此时听见,才觉得如此无法忍受。
路与舟脸色突变,死死盯着对面,五脏六腑都好像烧了起来,无数次手掌攥起,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他哪里知道,从尤剪进来开始,空气中弥漫的全是消劲的喷洒剂。
他眼睁睁看着尤剪将腿环处彻底锁住,而后,在他狰狞的目光中,尤剪将唯一能够开锁的钥匙扔进了卫生间马桶里。
哗啦一声,冲得一干二净。
“我很喜欢你。”尤剪凑到他的耳边说:“记得想我。”
想你麻痹。
路与舟骂骂咧咧,再度陷入黑暗。
*
尤剪走时清除了房间里自己所有能够留下的痕迹,他只是吓唬路与舟而已,什么安保系统他连动都没动,只不过他来得刚好,刚好是路与舟把人都撵走的时间。
他看了眼时间。
45分钟,不多不少。
从路口走出来时路过超市,他买了一瓶白酒,打火机在他手中按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他的余光扫到身后一片阴影,半晌,独自往胡同里走去。
自重生以后,尤剪的耳畔处不时响起闷顿遥远的声音,像是半夜楼上在念叨大悲咒似的。
隐隐约约,听不太清,有时耳朵捕捉到的,拼凑在一起组成——你不能这样做。
尤剪只觉得好笑。
这话不对犯错的人说,反而要求起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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