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得的感受,比初次拥有更加强烈。
陈艾卅嘴里说着任他痛,手里的动作却比初次还要仔细,他好像在爱抚一个薄薄的白瓷瓶,手掠过的地方,就会在瓷瓶上留下一些热意,刚握紧瓷瓶的时候还会觉得有些凉,稍后反而是瓷瓶的温度暖了上来。
他用身体的各个角度温暖着瓷瓶,似乎要把瓷瓶从内到外暖一遍,指甲弹过瓷瓶的时候,还会发出清脆的声音,这几声脆音实在太过诱人,陈艾卅听得几乎想把全身都钻进瓷瓶里。
七年的缠绵爱意,又加上了半年的悔恨,情绪汹涌地从心底里溢出来,化成了煮沸了的清油,几乎要把童宽淋透,淋到瓷瓶再也盛不住,淋到有更多的沸液从瓷瓶口向下滑落。
没有什么比现在的吻更加动情,他们爱意浓烈、肌肤相贴,在彼此的心脏里寻找自己的影子,狠狠拽出来,再与自己重合。他们早就互相交付性命,把生的希望浇筑成型。他们把这辈子的筹码,都孤注一掷地压在了对方的身上,再没有什么可以分开。
陈艾卅记得,有人问过他什么是拥有。
他当时没有答出来,现在却呼之欲出。
摊开掌心,然后握住,留在手里的,就是拥有。
他想做童宽永恒的拥有,也渴望童宽对他无限索求。
童宽向来不是耽于欲念的人,但今晚不一样、今晚不一样,像是随时能啼鸣的夜莺,在每一次陈艾卅离开他的时候又勾他回来,在每一次陈艾卅贴近他的时候又在他耳边说爱。
“卅哥,我爱你。”
“卅哥,我好爱你。”
“卅哥,我真的、嗯——真的好爱你。”
陈艾卅已经不敢去思考,童宽的这几声近乎无意识的告白背后,半年里的伤痛是什么样的,自己尚且失魂了半年,童宽应比他更如是,自责又让他温柔了起来,轻柔地呵护着瓷瓶不让他再受伤害。
风雨过后,瓷瓶还是那个瓷瓶,陈艾卅却有些脱力了,童宽用手抹了一下自己汗津津的脖子,失声笑了出来,伸出右手拍打了一下瘫在旁边的人。
“卅、哈哈哈,卅哥?”
“……嗯。”
“那个、咳,累了?”
“……不累。”
童宽故意在话语里加了些揶揄,“到底还是差两岁。”
陈艾卅啧了一声,强忍着又坐了起来,眼神里有着压抑不住的疲惫,轻弹了一下童宽的脑门,“说什么呢。”
童宽凑到陈艾卅的耳边,又加了一些调皮,“说你老咯。”
“我……”一直在童宽面前三缄其口的优秀学长,把一个“操”字咽回了嘴里,下一刻却叹了口气,也直挺挺地大字型躺在床上,手臂和童宽的交叠着。
“你以后会更老的。”童宽无意识地说了着。
“是啊,”陈艾卅看着天花板,说着衰老的话,嘴角却是笑着的,“会更老,还可能会秃顶、驼背、变肥、长老人斑。”
“嗯……那时候我应该还是会很爱你。”
“喜欢老头子啊?”
“那得看是谁了。”
陈艾卅坐了起来,又去浴室里拿了干净的浴巾来,坐在床沿,擦着童宽的身体,还撩起了他的胳膊,特意擦了擦胳肢窝,童宽羞着躲说都是汗,陈艾卅就叨叨了一句都要变老夫老妻了,这点羞涩就不讲究了,童宽才听他的话,又撩起了另外一只胳膊,还翻过了面给他擦。
不得不说,在呵护童宽这点上,陈艾卅有着绝对的经验,他又去浴室里拿了湿毛巾,把童宽身上弄脏的地方也擦了一遍,又拿干毛巾擦干了留下的水痕,他怕童宽光着身子冷。
自己也弄干净了,两个舒爽得身体就贴在了一起,陈艾卅把童宽揽进了怀里,又把被子拉到了童宽的下巴这里,还特意给他掖了掖。
“卅哥,你抱着我呢,我热。”
“不热,你冷静会儿。”
“热……”
陈艾卅见犟不过怀里的人,就把他的脚和小腿露了些出来,“这样不热了吧?”
“好点了。”
两个人都没闭眼,在黑暗里十指相扣。
“卅哥,其实我觉得你挺能容忍我的。”
“嗯?”
“我有的时候很感激你爸爸妈妈,”童宽的手指在陈艾卅的手心挠了挠,“觉得他们怎么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然后还被我遇上了。”
“我爸妈你也见过,他俩也不管我。”
“那就是基因好,”童宽的声音低了下去,第一次在陈艾卅面前说起自己的少年心事,“我以前其实,挺极端的。”
“是么?”陈艾卅抚着童宽的背,“我怎么从来没觉得。”
“遇见你之后,我才开始慢慢变好。”
这些年来,除非童宽自己提起过去,陈艾卅从来不问,即使是偶尔零星告诉他的点滴,都能让陈艾卅揪心。他只知道童宽一直很乖,很安静,永远喜欢做角落里不起眼的小男孩。
“我虽然,”童宽犹豫了一下,好像在思考要不要继续往下说,陈艾卅依旧抚着他的背在鼓励,“我虽然看起来像是个乖乖小孩,但心里的戾气还是很重的,应该有的羡慕嫉妒恨一点没少,总是在思考为什么就我没有妈妈,没有家。别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上的学,我要求着阿姨才能上,别人有的学习工具,我用的都是别人捐的旧的……”
童宽深吸了一口气,陈艾卅却听得整个身体都有些僵住了,这是童宽从未向他袒露的、黑暗心事。
“我不觉得我比别人差在哪里,可是,比别人优秀要比别人差来得更痛苦,”童宽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以前我也,总是想不通,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我承受这些,还有更多的、更多人的不理解、白眼、嫌弃、以及远离。”
等童宽这段话说完,陈艾卅深深叹了口气,把童宽往自己身体里揉得更紧了些,嘴唇落在他的鬓角轻吻。
“慢慢的,我就会心里不平衡,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比别人更加努力,努力把书读好、至少能享受老师的赞赏,努力多挣点钱,至少能把日子过得好一点,可一想到这些努力,是在为那些拙劣的人服务,我心里又刺得难受,还想过很多极端的方法去报复。”
“宝贝……”对于童宽的过去,陈艾卅无力插手,只能希冀现在的自己能传递一些温暖回去。
“你可能不清楚,”童宽突然笑了起来,仰起脑袋对着陈艾卅的下巴亲了一口,“那天你出现在教育超市里意味着什么。我第一次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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