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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婚事

小说:

如闻流珮

作者:

终须梦

分类:

古典言情

听姚宜蓁这般说,孟倾沉吟片刻,回道:“前几日府上新进了几位管事,想来也够了。”

流金站在姚宜蓁身后,扑哧笑了出来:“大爷,大夫人是在说您的婚事,不是管事。”

侍女们都笑起来,孟倾为人宽和,从不随意惩罚下人,姑娘们知道他脾性,没拘束地笑道:“大爷这是太久没听人提起过他的婚事,所以才想岔了地方。”

孟倾方才明白过来,摇一摇头:“儿子公务繁忙,尚未想过婚事。”

“我并不是逼你成婚,成不成家,到底要看你的意思。”

姚宜蓁道:“只是你年近而立还未有人相伴,旁人在你的岁数,孩子都满地跑了。”

京城中如孟倾一般的年轻公子,不是姬妾成群,子女环绕,便是四处寻欢作乐,成了花天酒地的浪荡公子。

孟倾却一心扑在公事上,管家后,又勒令家中男子不许轻浮浪荡,除依礼成亲外,不许寻欢纳妾,更不许欺压府上侍女。

姚宜蓁知道孟倾深厌他父亲的浮浪作风,故定下如此规矩整顿家风,自是万分赞成他的主张,只是孟倾端正过了头,心里只有公务,二十七八的人,连婚事都未敲定,着实叫她放心不下。

“你得中进士那年,定国公想将他的孙女说与你,可你祖父过世,你回乡守孝,于是推拒了这门亲事。”

“后来你回京,安平侯又想与你说亲,你接下去江南清查田地的活,说不想耽误了姑娘大好年华,这门亲事便又没成。”

姚宜蓁叹道:“怎么你的婚事这样难定?”

孟倾道:“让母亲忧心了。”

姚宜蓁笑着摇头,说起正题:“前日我去太平侯府上听戏,太平侯夫人正为她侄女张罗亲事,我们说到你,刚好你和那位姑娘年岁也合,那位姑娘姓……”

孟倾数着浮起的茶叶,心想,减去了赎身的银两,她还会那般辛苦么?

他看着杯中清澈的茶汤,兀自出了神。

“……长哥儿?”姚宜蓁蓦地止了话音。

孟倾骤然回神:“母亲。”

他起身行礼,回道:“母亲说的我都听见了,只是我忙于公务,无心嫁娶,定有更好的男子与那位姑娘有缘。”

姚宜蓁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却知道自家长哥儿的脾性,只能劝道:“公事重要,你的身子也重要,别像我一样落下病根,到老便有罪受了。”

孟倾点头:“儿子知道。”

谈过几句家中事务,他见姚宜蓁精神不济,便行礼告退。

他出了姚宜蓁的院子,到门边吩咐小厮备马。

*

今日户部补进新人,孟倾忧心部衙当值官员人手不足,不到当值时辰便去了户部,替当值官员分些担子。

户部衙门,主事吴世承忙得头顶冒烟,一手给新的文书吏发下腰牌,一手拦下晕头转向跑去兵部报道的呆头鹅:“回来!那是兵部!”

他焦头烂额地拉回人,转头看见孟倾,长舒一口气道:“子衡,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可真撑不住。”

孟倾拍一拍他的肩,拿走名册:“剩下的我来便是。”

“多谢。”吴世承与他多年同僚,也算熟识好友,并不与他客套,“剩下几个便交给你了。”

孟倾微微点头,将名册翻到最后一页,念出名字:“宋桢。”

一个年轻官员闻声上前,神情拘谨:“孟侍郎。”

“居然是从平宁调来的。”吴世承握着茶杯凑来,瞧一眼名册,感慨道,“平宁偏远,已经多少年没出过调入京城的官员了。”

宋桢拱一拱手,清秀的脸上露出有些局促的笑:“是圣上垂怜,亦多赖各位大人垂青。”

他小心遮住外袍上的补丁,尽力做出从容的姿态,四周是新进户部的同僚,宋桢不敢看他们,低着头数地上的方砖,等孟倾说话。

“正五品主事。”孟倾递出木牌,“明日正式赴任。”

“多谢大人。”宋桢没有接下,反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小心翼翼拿出母亲晒的茶,双手放在孟倾面前,“孟大人,这是,这是我的一些心意,您……”

孟倾动作一顿,看着宋桢递来的茶,神情叫人看不出喜怒。

宋桢见面前的官长一言不发,脸上发热,头也越来越低。他心中羞愧,不仅为自己这份拿不出手的“人情”,更为自己打破了入仕时立下的不谄媚的规矩而害臊。

他自幼家贫,与母亲相依为命,幸好头脑还算灵光,初入科场便中了举人,有了为官的资格。

家中贫寒,宋桢无力再考下去,匆匆以举人的身份谋个官职,借此养家糊口。

他考得靠前,本能分到好些的地方当官,却被花了银子的人挤下去,调去偏远的平宁。

在穷苦地方当了几年长官,他倒也不丧气,勤勤恳恳做出了成绩,竟然撞了大运,被考选司调入京城。

谁料前几天听人谈论,说有一位樊员外意在主事之位,还叫人送上金银疏通关节,宋桢心下惶恐,几天来寝食难安,唯恐得到叫他更换任职地域的消息。

母亲年事已高,实在经不起奔波,他必须想办法保住主事的职位,让母亲在京城安安稳稳地住下。

“这是我母亲晒的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大人只当尝个新鲜。”宋桢强忍羞意,咬牙说道。

孟倾沉吟片刻,忽道:“宋桢。”

“是。”宋桢慌忙答。

孟倾问:“近十年来,平宁可曾有过灾荒、瘟疫?”

宋桢一愣,随即对答如流:“天奉八年大旱,十一年时疫,十五年地方豪族动乱,百姓死伤过半。”

“你何时上任?”

“天奉十八年,至今三年有余。”

“近三年来,可有灾荒、时疫、兵祸?”

宋桢话音一顿,腰身也微微直起,良久,郑重道:“无。”

孟倾合起名册:“三年前,平宁有多少人家?”

“不到六百。”

孟倾追问:“如今,平宁又有多少户人家?”

宋桢抬起头,反应过来孟倾为何如此发问,不由眼眶发热:“一千二百余户。”

孟倾递出出入木牌,微微笑道:“主事一职,你当之无愧,不必心有不安。”

宋桢手忙脚乱地接过,强忍泪意道:“多谢侍郎。”

“你能进京,自然是百姓爱戴,僚属推举,如此方能通过考选司的核查。”孟倾道,“不必谢谁。”

宋桢喉头酸涩,说不出多余的话,只一味点头。

孟倾接过朴素的茶罐,从腰间解下钱袋,同调职文书一起递给宋桢:“至于茶,算本官向你买下。如此好茶,确实少见,替我谢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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