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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情难自抑

小说:

枕剑若绾封侯印

作者:

赊月换酒

分类:

穿越架空

那声音是很让人动容的,低沉而克制,像战争结束后草长莺飞,被困在原地无人记起的无名遗骨在风中哭号,偏偏又压抑着哀恸不敢让外物感知,把泪水都凝涸在肌肤,一点点填补他饱经伤痛的掌心沟壑,蜿蜒出永不磨灭的纹印。

何殊尘眼中第一次浮现出一丝歉意。

但也仅有一丝而已。

他抬手缓缓抚上顾晏钊的脸颊,顾晏钊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中藏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幽暗而疯狂。

没人知道这个刚刚还情绪濒临决堤的男人在想什么。

何殊尘笑了笑,手心里是他的假面,冰冷的胶体隔绝这堪称冒犯的举动,温度传不到顾晏钊的脸庞,在这一刻竟然让何殊尘有了一种他要把脸颊贴近那只手的错觉。

然而顾晏钊只是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何殊尘摸了摸他的眼角,用指腹柔软的皮肉触碰他发红的眼和眉尾,晕染开那片潮湿的泪痕,轻轻地说:“不要道歉,没人需要你的道歉。”

“逝者随风去,往事如逆旅,你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别人。”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能认出你吗?二郎,你的剑法比你更直抒胸臆,你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这里了,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三个人会顾家人的左手剑,可是你为什么不拿剑呢?你的剑去了哪里?”

顾晏钊沉默着抓住了他的手腕,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微恼道:“谁准你这么叫我的。”

何殊尘却道:“日出清济为晏,砺器芒角为钊,他要你以身作剑,为你取名的人像给你这一生都圈上了一层禁锢。”

顾晏钊手指紧缩,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何殊尘由着他,并不挣扎,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知道你,知道你的一切,比你想象得还要早,在千万里的山水之外,不分今明,早晚都要见你。”

“你知道我?”顾晏钊红着眼睛,还带着气声道:“你知道什么?”

“江北先生教你习剑,雍州琴窦授你经略,你是顾候最疼爱的孩子,他把毕生心血都倾注在了你们兄弟身上,若无那场意外,两年前加冠时,你就该光明正大地受帅印,走上所有人都期望的那条路。”

顾晏钊的眼底一抹痛意。

何殊尘惋惜道:“你变成今天这样,不是你的错,是他们步步相逼,扶英桥舍命一跪,寒了多少将士的心,你以为低头就能免做秀木被摧折,你以为拱手相让就会有人满足于此,可京城是樊笼,封侯要剥骨,你感觉到痛吗?刀口已经杀向颈侧,只有死人才没有痛觉,只有死了才能摆脱。”

“满脑子为君为国,可奸人在暗处,你找不出他,他还当你认命不敢反抗。”

“顾家双子,一个早早便崭露锋芒,一个二十多年都在泥泞里打滚,你骗过了他们,我骗过了你,计较真假做什么?目的一致不是皆大欢喜,不如来与我一起,我帮你复仇。”

何殊尘的笑容里带出狠戾的快意:“我这个人,最不讲仁义道理。”

“顾家军是仁义之军,我父亲以德行治军,仁行施德,武德服众,你和我走不到一起。”

顾晏钊俯身在他耳侧,阴沉沉道:“不过你既然送上门来,我哪里有不要的道理?”

何殊尘愉悦地看着他:“我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顾家的男人若是只会淌眼泪,那还真叫人失望,你得拿出点本事来才行……”

顾晏钊竖起拇指按住他的唇,将近在眼前的挑衅收入怀中,没让他继续说完。

绑带一松,何殊尘的面具应声掉落,然而谁都没去管那小东西会到何处。

何殊尘发顶还戴着那支玉簪,眉目如画,毫不掩饰美丽皮囊下的野心,目光明媚而张扬。

天底下男人女人那么多,要什么样的没有,偏叫他遇见了这么一个烫手的玉面阎罗,不容分说便要来跟他纠扰。

真是可恨。

顾晏钊心乱如麻,满腔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仿佛都有了宣泄的归宿。

他青筋横生的手捧住何殊尘的脸,掌心的厚茧蹭了蹭何殊尘细腻的肌肤,要把他深深看进眼底,低头亲昵地贴在他唇边方寸旁,语气一分不弱,半带威胁地说:“不用你来提醒我,激将法对我没用。”

那双薄唇经手指的蹂躏,柔软得不可思议,绛唇映日,尾端又微垂,像被晨露打透的花苞,手指在其上轻压,就浮现煽情的印记。

他道:“这世上还没有我不敢做的事。”

屋外的雨声都沉寂了下去,话音未落,那一瞬间何殊尘心跳一滞,发愣般看着顾晏钊越来越近的唇,贴着他,落在脸侧轻若鸿毛,犹疑着将两人的呼吸都缠在一起,若即若离,就是覆不到双唇上。

一个情难自抑,一个恍然忘记推拒。

他像在对待什么珍宝,不肯再近一步,又不舍得放开手,只好小心翼翼地试探。

杀孽不宜多,易遭反噬。

何殊尘自暴自弃地想,哪有人还没过河,自己先湿了鞋袜,教人知道了,岂不是天大的笑柄。

他心底升起一股荒唐的念头,抬起伤臂,心一横,闭上眼按下了顾晏钊的后脑。

有什么滚烫的情绪在胸腔跳动,震耳欲聋般让他难以面对,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见,就不用去想其他的东西。

左右不过一个吻。

就当是放纵一时的代价。

不过是……

“砰!”

劲风破空而来,激得二人后背一阵发凉。

热度还未到头就被骤然撤离,身前一空,接着何殊尘被大力拥进怀里,顾晏钊迅速压下身体,两人一齐翻倒在地,重重砸到柜旁的空地上,顾晏钊探手垫在他脑后,免了突如其来的相撞,灰尘在巨大的冲力下扑簌簌落了一地。

何殊尘睁开眼,刚才两人站着的墙边赫然钉着一排尾羽震颤的长箭,两尺长的箭杆紧挨着,再晚一刻,就能将人射个对穿。

而最要命的还是他眼前几乎要扎进眉心的一支。

顾晏钊的左手还紧紧抓着那支箭,将它硬生生截停在空中,他指间鲜血淋漓,将折断的箭丢在地上,看向门外。

人影憧憧,树影都映在窗边,五六个身背长弓手拿弯刀的杀手跳下树枝,正呈包围状向前迈步,叫道:“里面的人,出来受死!”

顾晏钊飞快回头和何殊尘对望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诧异,两人压低了声音同时道:

“是你叫来的人?!”

“是你招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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