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漪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连喜的眼神就已经模糊了,手腕处的力道也松了,眼前的身影一歪,一个大高个子就这么砰地一声砸在地毯上。
只一瞬,叶清漪果断双手施法,将自己的法力注入连喜灵台。
紫玥和蔌黎都在边上看着,并未上前阻止。
随着灵力汇入,散开的灵力也回到连喜体内。叶清漪眉心舒展,变换手势,收回法术,平复气息,然而灵力骤然消耗,叶清漪像猛然被抽去一半力气,施法结束后,也几欲倒下。
不过预想中摔倒的疼痛并未袭来,而是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蔌黎接住了她。
“施法时不可打扰,否则有走火入魔的风险。”蔌黎的声线和连喜有些许相似,有时难以分辨。
“所以方才我没有贸然打断你,可你这样实在有风险。”
叶清漪视线模糊,依稀可看到蔌黎正拧眉望着她。
她打量着他,试图找到一丝破绽:“你究竟是谁?为何感觉你与我很是熟络。”
一个人的形容样貌可以变幻,声线可以伪装,但语气和行为是很难改变的。蔌黎说话的语气和习惯,总是带给她熟悉的感觉,但又一时没有头绪,可以判断应该是她朝夕相处、又被忽略的某个人,他又对她的经历和身边的人很熟悉,那差不多能猜到就是云仞山的人了。可云仞山那些人,她也有近一年没有接触了,一时要想到是谁还真有难度。
一声轻叹落入尘埃。
蔌黎伸手覆住她的双眼。
“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会儿吧!”
叶清漪眼前一黑,思绪沉入深海。
醒来后,她又躺在了之前的卧榻上。想到昏迷前的事情,叶清漪猛地坐起。这一次,殿内多了很多婢女,粗粗看来有七八个从榻边到门口,两两一对,把守严密,都是之前派来服侍她的那几位。
为首的婢女也是一开始的那位,身形瘦高,办事利落,见她醒来,第一时间迎上来,问她感觉如何。
见叶清漪不答,又自顾自说下去,说妖君对她如何如何好,在她昏迷的时候妖君多么担心,花了多少心思照顾她,替她疗伤,之前从未见妖君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云云。
叶清漪本就头疼,听得头更疼了。
瘦高婢女看她扶着额角,便要过来伺候她,叶清漪拂开她的手:“不必。”
那婢女见她言语甚少,估摸她还没完全清醒,也不说这些弯弯绕绕的虚词了,笑了笑,单刀直入。
“姑娘若是好些了,便试试这婚服罢!看看是否合身,若是不满意还可以尽早改。”
叶清漪这才看到,殿内的如意圆桌上还摆满了婚服首饰凤冠等物,也是之前被叶清漪扔掉的那些。
叶清漪看那婢女一眼:“你叫什么?”
“奴婢芙蕖。”
“芙蕖,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回妖后,婚期就定在明日。”
这么急?
“婚礼还未进行,你先别叫我妖后。”
“是。”
叶清漪暗暗叹气,如今她虽然夺回了身体,可花妖已经替她答应了妖君,她也不能立即改口,但她真的只有嫁给妖君这一个办法了吗?
“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我一会儿试。”
几个婢女面面相觑,又转头看向芙蕖。
芙蕖思量片刻:“那奴婢先下去了,有什么事姑娘只管吩咐,我们就候在殿外。”
“……”叶清漪有些无奈,不过好在也是离得远了些,便摆摆手让她们先退了。
芙蕖俯身行礼,领着婢女们退了出去。
叶清漪立即在榻上盘腿而坐,调息运气。
让她意外的是,此前亏损的灵力竟然恢复了,她原本以为妖界的丹药不合她体质,于她毫无助益呢!难不成是因为她如今和花妖共用一副身体的缘故?
说来也奇怪,昏迷前她的身体已经完全被花妖控制,如今一觉醒来,竟又恢复了行动,莫不是每次昏迷再醒来,身体的掌控权就会重新分配一次,那下次她是不是可以叫人把她打晕?
细想一下又觉得不可行,如果身体已经被花妖占据,她又该如何给他人传递信息呢?除非能听到心声,或用传音入密之术,也不知道花妖占用了躯体后,她还能不能使出术法。
叶清漪掀开衣袖确认了一番,妖印只剩下不到一半了,花妖占据她身体的次数只会越来越频繁,她清醒的时间也会越来越少,不知何时,花妖就会再次占据她的身体,她必须趁着意识清醒尽快想好对策。
望着床边的红烛痴坐了一会儿,叶清漪一拍大腿,高喊一声:“来人!”
芙蕖绕过屏风进来。
“姑娘有何吩咐?”
“紫玥现在何处?”
“副使正在永华宫安歇。”
这么快就成副使了?
“你替我把她叫来,我要见她。”
“这……”芙蕖有些犹豫。
“我跟你们副使也算有些交情,如今要经历成婚这般大事,心中不免忐忑,想找她谈心,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吗?那我这妖后还有什么好当的?不如趁早了断算了。”
芙蕖也是听过这妖后一心求死的传闻的,怕她真想不开,到时她们这群婢女自然都要跟着陪葬。
是以不敢耽搁。
“我这就去请副使。”
殿门再度合上。
叶清漪独坐殿内,只觉时间过得极慢,又担心紫玥来晚了她又被花妖控制,一时坐立难安。
好在紫玥很快便来了,依旧是那副熟悉的模样,但二人已不再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了。
“连喜怎么样?”叶清漪一见她便问。
“放心吧,妖君将他暂时看押了,至少目前不会动他。”紫玥一进来便看到桌上的婚服首饰,脸色有点难看。
叶清漪也能通过冰莲感应到连喜的状况,只是仍旧不太放心,如今听了紫玥的话,这才稍稍安心,转眼打量起紫玥,见她装扮如旧,只是腰间多了一柄匕首,剑鞘雕刻精美,镶嵌数枚灵石,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新得的赏赐?你替妖君完成了这样一件大事,却只给你一个副使虚衔外加一把华而不实的匕首,未免太过小气。”
“他应允我的自然远不止此,你也不必费心套话。”紫玥还是那样冷冷的,只是比起后来相处那些日子还要更冷,像是回到最开始还不熟识的样子。
叶清漪也懒得同她绕弯,直接说:“连喜也算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对他?”
紫玥双手交叉,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这与你无关,反正你以后也是要留在妖君殿,连喜的事,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紫玥,”叶清漪正色道,“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蔌黎手里?”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我们不过相处短短数月而已。”紫玥横眉冷对。
“你我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能看得出来。”叶清漪没有提起前世二人早已熟识,况且即便说了紫玥也未必相信。
“叶清漪,你太自以为是了,别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来审判我,我的所作所为,我自己会承担。”
紫玥愤愤说完,一甩手掉头就走。
“你是想复活魔君吧!”叶清漪一句话点破她的心思。
紫玥身形一顿。
“你不是魔君的侍女吧,你是她的女儿,是她仅存的血脉,对吗?”
叶清漪的声音回荡在殿内,也刺激着紫玥的神经。
紫玥背对着叶清漪,清癯的身影略显落寞。
“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很辛苦吧!寒月妖姬。玄冰寒月萧便是以你命名的,当年风闻魔君与雪族圣女本是闺中密友,魔君后来将寒月萧转赠给雪女,雪女又留给了小世子,也就是如今的蔌黎,对吗?”
“你知道我和蔌黎的关系?”紫玥的声音很冷,比寒月萧吹出的冰碴子还冷。
“……”
“魔族秘辛,鲜有人知,何以你如此清楚?”
叶清漪:“我猜的……”
“信口雌黄!”
叶清漪都快被气笑了:“你还好意思说我?”
紫玥:“……”
叶清漪想了想,想了个更合理的解释:“原本我的确是猜的,但你如今的反应恰好证实了我的猜测。”
紫玥这才不再怀疑。
“所以,蔌黎和连喜是亲兄弟?”
紫玥表示默认。
“不对啊,你既然和蔌黎认识,蔌黎又跟连喜认识,为何连喜不认识你呢?”
紫玥看了眼边上的空位,解下匕首放在桌上,调了个离叶清漪近的位置坐下,大有一番促膝长谈的意味。
“二殿下和妖君本不是一母同胞,当初魔主与魔后成婚后,不久便有了大殿下,殿下刚出世不久,魔主外出遭到伏击,被人族一女子所救,那女子是当时大齐皇帝的姐姐,初代摄政长公主,也是云徵和云湘的小师妹。”
“她便是二殿下的母亲,云烟。自知与魔主不是正缘,诞下二殿下后便与他断绝来往,将襁褓中的二殿下交给魔主带回魔界抚养。”
“所以连喜是魔族与人族的后代,难怪他之前可以入仙门修习。那蔌黎又跟魔主有什么关系呢?”
“魔主与魔后成婚是为了延续血脉,实则魔主真正属意之人,是雪族的圣女。”
“这个圣女,是妖吗?”
“不错。”
“那蔌黎便是魔主和圣女的儿子?”
“正是。”
“那你也是魔后的女儿,如此一来,你跟连喜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
紫玥摇头:“并不是,魔后是魔后,我是母君与雪女的长兄慕寒所生,也就是我父亲。”
叶清漪傻眼了:“不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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