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该咸鱼上场摆烂了》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人品、样貌、性子,都不错,唯独就是门第低了些。”晌午,伺候周婉的嬷嬷和周婉道。
秦均行既提了,周婉没有不顺从的道理。
错过这个,还不知道他下次松口是什么时候。
如今托人去打探的消息已传回。
周婉细细听着,终叹了口气:“只要他喜欢,我是万事都依着的。”
沈家门第不高,却算清流,又是功臣之后,那姑娘,据说也是个娴雅守礼的,倒也算凑活。
说心里话,她倒是想给自己儿子选个高门之女。
可谁让她生个活爹?
而且,秦家在此时娶个门第低些的,也不算坏事。
龙椅上那位,好似对秦家起了些戒备。
周婉想着寻个人去探探口风,却听人道,沈家已给沈长宁寻了门婚事,瞧着要定下了
周婉眉梢一扬,放下刚拿起的水:“谁家?”
对方回了。
周婉未说话,静静想着,伺候的嬷嬷挥手,让回禀的仆妇退下。
嬷嬷欲问,周婉知道她要说什么,没让她说话,而是让她先去探探秦均行的口风,“且再问问,两人是如何结识的。”
她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故意攀着秦府不放的,还是说,只是凑巧。
她这儿子,不开窍则已,一开窍,倒是给她出了个难题。
小门小户的,她出面,尚好说。
偏选了个李家瞧上的——
“世子不松口,说定要娶她。”
周婉慢悠悠练着字,没说什么,而是先让人将自己的八宝灰胎落霞琴送去老师傅重上遍漆,前两日天寒,岳山处裂了几个口子。
字写得慢。
她在思考。
半晌,人终停笔,她将大字卷起,递给嬷嬷,问:“婚事不是还没定下吗?”
只是双方都有意向,想结两姓之好。
周婉说话总像是带着三分袅柔,活脱脱的大家闺秀,只说的话,并不含情:“那就拆了吧。”
她那儿子,心性肖似父亲,不达目的不罢休。
她到底是希望,他能早日娶亲的。
他的性子,需有人管着。
他既对沈家姑娘上了心,日后对方说什么,多少都会听两句,不像她这个做娘的,明明是母子,处的却像仇人。
她本以为是那两家孩子间有情意,今日一瞧,发现也不过是依着父母之命,连面都没见过。
最让她觉得有意思的是,李家共两位嫡子,昔日长子娶妻,李家夫人可是百般谋划,前前后后选了快一年方定下。
若是个不成器的庶子,随便娶就娶了,左右碍不到眼。
可如今议亲的,是那人最疼的小儿子。
周婉不理解。
前些日子,还没听说李家要给四子说亲,月旬不见,直接定了下来。
嬷嬷说许是为着尚书之位和人着力。
周婉笑嗔:“这等子话你也信?”
内阁之下,便是六部尚书,朝堂的二品大员。
皇帝一人可统管不了朝堂上下,他乾纲独断、宰制天下,靠的不都是各路文臣。
而能争尚书之位的,哪个是吃素的,不说家族,单说门生故吏,个中弯绕,就让人眼晕。
他们不单和外人斗,内里还争。中间的博弈与利益交换,说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胡诌。
娶个功臣遗孤,就能弥补得了与其他人间的差?
周婉心觉,婚事就算真定了,能不能传到天子耳朵里都是两说。
对方哪抱着那般肯定的心思,直眉瞪眼地登门,定了亲事。
周婉让嬷嬷俯身,轻声耳语了几句。
这事,她怎么瞧,都像另有隐情。
周婉自小长在大家族里,心中自有杆秤,凡事掂量稍许,就有了数。
……
没两日。
就有消息回来。
周婉一听李家四子有个相好,人就嗤笑了下。
她就说,李家夫人怎的那般好心,突想起了死了多年的同僚之女,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拗不过儿子,干脆娶个门第低些,没那么门当户对的。
周婉不喜李家此种待人模样。
秦均行归来,她特让人邀其过来,和他说来这桩事。
周婉边观察他神色边叹:“李家是个狠心的。”
怕来个高门主母,身有依仗,磋磨他最爱的妾氏。
周婉似不经意地提:“听说四姑娘的舅舅,同在礼部做堂官。这要事真嫁过去了,可有的苦受。”
无需言语,凡在后宅生活的都懂。
婆母严苛,丈夫的心又不在自己这,自己还要因着家里的人和事,事事忍让迁就。
周婉正色:“沈家门楣不兴,四姑娘又丧父丧母,没个依仗,即便嫁过来,在朝堂上也提供不得丝毫助力,你当真要娶她?”
秦均行默了半晌。
他对沈长宁本只是兴趣,觉得她和旁人不相同,让他有探究的心思。
可单是这份心思,已然难得。
他从未在旁人身上有过此等感觉。
秦均行认为自己出问题了。
可他好像……并不想解决此问题,尤其是周婉和他讲了沈长宁当前处境时。
他母亲性子虽也严苛,但到底比李家夫人好上许多,且他已长大,非小时。
他尚护得住她。
秦均行唇瓣抿得平直,默然半晌。
单瞧着,定觉得是个冷漠到极致的。
但周婉知道。
他的心,如今是热的,她不急。
周婉不再言语,只等秦均行开口。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道略带哑意的声音响起。
“……还望母亲多加费心。”
这么多年,他还是头次服软,而不是与自己针尖对麦芒。
周婉嗔:“什么费不费心的,母子之间哪能提这个。”她笑,“你是我儿子,为你费心,我最是甘愿。”
她此刻,是真的确定了,那孩子嫁进来,约莫是管的住秦均行的。
就算那姑娘性子软,她也可以慢慢教,让其婚后,一点点将秦均行给驯化了。
她此生最后悔的,就是成婚时,没想清楚,总想着夫妇一体,理应郎情妾意,再不济也要相敬如宾,没将人的心栓住,弄出个近乎比肩她的宠妾。
她不希望未来的儿媳重蹈她的覆辙,更不想,她儿子的后院像他父亲似的,成日不得安生。
周婉自认命好,托生在勋贵人家的肚子里,没让小妾欺了去,压在头上。
无论如何,她也是侯府的夫人,当前的,未来的,说一不二的大夫人。
未来的爵位,到底没落在那个小贱人的儿子头上。
-
正月将了。
沈家忙碌却不减。
沈庭文将考会试。
方慧紧张得最近连觉都睡不好,家里特供了三清画像,每日早晚一炷香,虔诚到了极致。
家里的仆妇和来往小厮,也不准说与“落”、“不好”等相关的字眼。
今天,方慧跪坐在蒲团上,认真观香,忽听伺候的刘妈妈着急忙慌地跑进来,人脚还没迈进来,声先来闯来了。
“夫人,大事不……不——”
刘妈妈忽卡壳。
不妙两字,不能说。
“夫人哪!出事了!!!”
刘妈妈换了个说辞,一路疾走进来,不等方慧开口,将身边伺候的通通轰了出去。
方慧看得呆住,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由拔高声音,迟疑道:“刘妈妈!你是疯了吗?”
这是做什么?
刘妈妈惊得不成样子,“出大事了!”
大事?
……什么大事?
方慧不解。
天下间还有比她的文哥儿会试更大的事?
她不以为意,还用帕子掩唇笑:“瞧瞧,跟我这么多年,还一惊一乍的。”
“李家出事了!”刘妈妈也是刚得消息,唬了一跳,忙来找方慧,一口气说出来,生怕晚了耽误事:“李家四郎,养了个外室,听说宠得不成样子,为了她,差点将李家闹翻天!现在外头都传,人家是让咱四姑娘嫁进去填窟窿呢!”
方慧大脑登时空白。
原本的稳重、妥帖、主母风范全散了。
“什么!!?”
李家疯了吗??
事情太过荒谬,方慧甚至第一时间不敢相信,而是再问了遍刘妈妈。
“千真万确!”刘妈妈点头语重心长:“京中如今都要传遍了。”
传遍了?
方慧呆滞,后又回神,顾不得刚点上的香,提裙就向外走:“我看李家真是疯了!”
什么人哪!!!
沈家是门楣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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