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两份经典拿铁配点心。”
赵武与陆昭择了靠里的圆桌落座，陆昭目光微转，瞥见那女子素白裙裾没入后厨，低声对赵武说道：“这店家娘子穿的仍是昨日那身云锦襦裙？云锦贵重，却易褶皱，最忌日日着身...”他话音未停，意味深长地摩挲着墨色琉璃桌沿。
赵武神色未动，只将佩刀置于桌上，刀鞘轻叩桌案的脆响恰截断陆昭未尽之言。他抬眼时，正见莉莉端着托盘款款而来，云纹广袖随着步履如水波轻漾。
“在下陆昭。”世子忽展折扇半遮面，眉眼含笑如春风，“姑娘初临此地，若有难处尽管开口，昭愿效绵薄之力。”话音未落，赵武已重重咳嗽一声，来时他分明再三告诫此女非同寻常。
莉莉却似未闻，她的注意力在系统界面上，已接待客人数已变为“4”。这意味着，昨日已接待过的赵武仍被计算在内。
昨日接待人数为“2”，进入店内未点单的张晋则未被计入，系统究竟是如何判定“已接待客人”的？她若有所思地望向赵武。
赵武抬眼看向莉莉，她目光虽落在二人身上，却似有几分游离，仿佛心思并不在此。
他眉头微蹙，心中权衡对策，有些后悔带上了这位行事不羁的世子。
见莉莉不语，陆昭却不肯罢休，继续温言道：“姑娘若有需要，昭必当竭尽全力，绝不推辞。”
莉莉闻言，目光终于聚焦在陆昭身上。她还未学会人类的拐弯抹角，索性直言：“两位用完膳后，可否劳烦二位购置些米面布帛？”
此言一出，赵武按在刀柄上的指节却是一松——有所求，便有所图。
市集喧闹声中，赵武冷眼看着陆昭使唤小厮大肆采买，在小厮将五匹杭绸搬上马车后。“世子。”想到三日之限，他终是按住又一捆湘妃竹纸，“当以正事为重，若有缺漏，明日再补不迟。”
“急什么。”陆昭笑捻着新买的犀角梳，“你看这梳齿间距......”话音未落，脚下忽有银光一闪。青石板路上竟躺着锭官银，往来行人恍若未觉。
两人惊疑对视，申时的日头蓦地阴了三分。
“姑娘请看。”回到小楼，陆昭将十两官银置于案上。
听完两人详述，莉莉将桌上的奶油小方推向陆昭，瓷碟与案几相触的轻响里，她唇角弧度分毫未变：“这位客人运气颇佳。”
她也略感讶异，陆昭初尝奶油小方就能触发特殊之效。触发概率虽说是百分之一，但非百次必得，若运气不好，纵千次万次也不能触发。他能在增十点幸运后引动质变，足见此人本就福缘深厚。
陆昭执玉骨扇柄的手微微发紧。他方才看得真切——推碟时这女子肩颈未动分毫，倒似庙中泥塑被无形丝线牵引着动作。
“敢问姑娘芳名？”他强压下心悸，却见莉莉转眸望来。那双杏目映着雕花窗棂漏下的天光，竟似琉璃般通透：“客人称呼我莉莉即可。”
赵武适时插话：“莉莉姑娘，不知这奶油小方...”
“机缘如风。”莉莉指尖轻叩案面，“有人见风起于青萍，有人觉风止于袖底。”她忽地抬眸，这次目光真切落在陆昭脸上：“就像客人方才尝的糕点，百人中未必有一人能品出其中真味。”
陆昭想起方才那口奶油入喉时，心头莫名涌起的清明之感，此刻细品话中深意，竟似被人窥破命数。
再观莉莉端坐之姿，自他们归来，这女子的微笑竟未改变过半分弧度。
陆昭自幼便擅察言观色，初见时便瞧出端倪——云锦襦裙最忌久穿，易生褶皱，而莉莉今日仍着此身，想必是有所不便。
彼时陆昭只当赵武没见过世面才多番告诫于他，行事难免孟浪，此刻细想，方觉后颈泛起细密冷汗，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扇骨上的雕纹。
他眼角余光瞥向地面，日光下有三个淡青影子。是了，精怪岂敢现于白昼？总归不会是赵武口中的魑魅魍魉。
抬眼间，却见莉莉仍噙着那抹恰到好处的笑意，连睫羽轻颤的幅度都似用尺子量过，分毫不差。即便是贵女苦练三载的颔首礼，也不及她半分规整。
再想到那堆与赵武一同购置的生活用品——米面油盐、布帛针线，皆是人间烟火之物。陆昭心中渐松，暗笑自己多虑。虽行为诡异，但眼前的莉莉姑娘，终究是个人。
莉莉利用两人试探完系统，确定已接待客人数仍是“4”，看来同一位客人只会在不同营业日被计算，系统果然防了一手刷单。
她虽然没有“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自觉，却也清楚咖啡馆的“人流量”还得倚仗眼前这两人，被官方势力日夜把守，难免影响她做任务。
莉莉眸光微转，视线落在赵武身上，唇角弧度未变，声音却似清泉击石，泠泠入耳：“这位大人贵姓？”
赵武闻言，握刀的手微微一紧，抬眼对上莉莉的目光。那双眸子清澈如镜，却映不出半分情绪。他沉吟片刻，方沉声道：“在下赵武，忝为巡城司指挥使。”
莉莉轻轻颔首，似笑非笑：“赵大人手下官差何时才能撤去？这般日夜把守，倒是有些妨碍小店的生意了。”
此言一出，陆昭与赵武皆是一顿。这姑娘言辞直白，毫无婉转之意，倒似不通世故。
赵武眸光微沉，试探道：“莉莉姑娘可知昨夜后院之事？天子特令我升职查办此案，赵某虽不愿叨扰，但皇命难违...”
莉莉面无表情，声音清冷如霜：“虽不知此间律法详细，但想必也没有私闯民宅的道理吧？”
赵武心中一凛，暗忖这姑娘言辞如此直率，倒不如顺势探其来历。
他略一拱手，语气诚恳：“赵某擅入后院确属唐突，在此致歉。然当时为救那三名稚童，情非得已。至于另一人....”他侧目瞥了眼陆昭，“是陆世子家的小厮。只是姑娘后院石室中的谜题...”
话音未落，莉莉已淡然打断：“那不过是防护之策，并无伤人之意。若能解出谜题，说不准还有意外之喜。”言罢，她意味深长地看向二人。
她自然不会言明，若解不出谜题且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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