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之清不怎么喜欢听到这种问答,他看向了岐玉。
“他是在这里住下来,对吧?
岐玉这时已经在和身后的管家商量,让边绍元住在哪里了。
“也许您应该问问殿下?
管家面露难色,巧妙地将这个问题推开。
显然他也无法揣测太子的意思。
边绍元这时才坐在了岐玉身边,他这时候才有了一点不好意思,当着情敌和管家的面……
但也无所谓了。
他垂眼说:“我住在这里,你男朋友会不会不高兴?
岐玉诧异道:“这还要问,肯定会啊。
柏之清听到这里,不禁微笑说:“还是别住下来了,免得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种事,别的人说了不算。
岐玉打算和太子说一声,于是越过这个话题,说起了学校。
“我没被退学吗?
他问。
柏之清奇道:“为什么被退学?
“哦?没事了。
这么一说,剧情又和原著不一样了。
会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有佣人将两个男人分别请走。
小客厅又只剩下了岐玉孤零零一人。
管家拿了一对笼子,给他看东宫养的金丝雀。
邝泉从外面回来,拿了一个果盘。
少年弯腰,背手逗鸟。
他的长发慢慢从肩头洒下,像流淌的柔亮墨水。
“吃草莓吗?
一只白色的豹子趴在岐玉脚边,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精神体,一双眼睛很圆,被他一看就起了身,一直在他身边绕圈。
昨晚也是这么扒在他枕头边上,吓人一跳。
岐玉问他:“工作结束了?
“还没有。
岐玉还算心平气和,拿了半块草莓吃掉。
他舔了舔手指,问:“你过来找我有事?
“只是看看你。
邝泉如今的工作很多,并不轻松。
事实上,东宫办公室的下属们,全都能感觉到太子今天经常走神。方才的会议到了中途,他干脆让其他人继续,而自己起身往外走。
下属们面面相觑。
实则只是因为他想见岐玉了。
分开了几小时,邝泉就想再见他一面。
大抵是昨夜的暴雨留下的阴翳,在枪响的刹那,他做过最坏的打算,被囚禁或者被杀,无论哪种都是败者,将失去手中一
切……他的心上人。
凌晨雨夜,邝泉抽着烟,心里烦躁,他吩咐的第一件事是让部下去控制岐闪……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他和岐玉就完了。
如今不过十几个小时,分离焦虑重新长了出来。
少年站在他身旁,舔指尖的一点草莓汁,像一只刚睡醒、不怎么耐烦的野猫。
“止痛药吃了?
邝泉知道他有怪病,即便没有伤口也会很疼。
“吃了,岐玉忽然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再过一两个星期。
“你是想把我囚/禁在这里?
“为什么要到外边去?你在外面也一直不高兴。
邝泉很早就察觉到了。
岐玉待在克雷斯,或者任何其他地方,大部分时间都很不快乐。
有段时间他常去图书馆,翻了很多书,像是不停地在找某个疑问的答案。等他每天离开之后,邝泉就会过去翻他读过的内容。那段时间,岐玉似乎正常了些,但只是暂时的。
邝泉常常感知到岐玉的阴郁……因此感到一种微妙的痛苦,他喜欢他,所以不自觉把他的和自己的痛觉混合。
岐玉是残破的纳喀索斯,只在乎他水中的影子,能修复他的只有他自己。
邝泉曾在教堂对神祈祷,希望祂能庇佑他。
“不关你的事,你为什么要管我?
“因为我喜欢你,他说,“我希望你好起来。
“……
【造孽。】
【你拿走了入侵者的心。】
岐玉的思绪漫无边际。
……他喜欢我却不知道我的想法,但我不可能告诉他。
他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在幻想浪漫,婚礼,教堂白鸽和钟声,却不知道我想抹杀他拿1000积分。
1000+
1000+
1000+
……
一个不自由的意识,没办法去爱任何人。
【你太坏了。】
【虽然入侵者也很坏。】
【他们罪有应得。】
系统冷冷说。
岐玉在沙发躺下了,往脸上盖着一份杂志。
不多久,一只手轻轻掀开杂志一角。
邝泉低头问他:“雨停了,到院子看鸟吗?
少年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冷冰冰的,但他幽绿的眼瞳眨了几下,又坐起身了,踩着拖鞋往外走。
“之前有一只绿绣眼鸟飞进宿舍里,
我让边绍元把它放飞了也是大雨的时候飞进来的。”他比划了一下“只有这么大可能是幼鸟。”
邝泉心想那只绣眼鸟大概看到你这样的猫就得跑。
东宫的园林都有野生的和人养的鸟雀偶尔能见到一两只蓝鹊飞过下雨了有黑色的鸟在树枝上蹲着羽毛**的学飞的幼鸟跟在它父母身旁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他又去看锦鲤鱼。
“这些鱼太胖了。”
岐玉拿了鱼饲料碗蹲在池边喂锦鲤。
邝泉在看湖面的影子。
鲜艳如火焰的鱼群一个病恹恹少年。
他的小男友。
半晌岐玉起身将饲料碗往他手里一塞大步流星准备走了。
邝泉像他的贴身佣人跟在身后问:“心情好些了?”
“一点点。”
“嗯。”
邝泉笑了。
岐玉为此多看了他一眼。
他其实也不常笑大概是因为长在王宫里被养成只有面瘫和冷脸两种表情。
很像是个缺爱的人。
岐玉如此想着走过去亲了亲他的脸。
“我去睡觉。”
岐玉跟他说拜拜。
邝泉垂下眼捏了捏他的脸他也要回政厅临走前继续嘱咐佣人和侍从跟着岐玉。
岐玉很不高兴:“我不需要这么多佣人都撤走吧。”
“这不算什么你不喜欢就让他们离开。”
“你很闲吗?”
“很忙。”
邝泉说完忽地低头吻了他。
担心他后背的伤所以没有拥抱只这么轻慢地吮吻。
身后鸟雀的鸣叫叽叽喳喳。
这个吻隐约能尝到一些草莓的甜味。
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门外已经有下属在提醒敲门了小心翼翼地。
邝泉不舍得这么就走了。
他轻轻抱住岐玉说:“……我傍晚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
“约会。”
“……”
岐玉没答应也没拒绝转身走了。
但在东宫几乎一整天都无所事事除了找邝泉玩之外没有别的事做
他的本意是旁敲侧击试图知道他俩是否有玩家意识但大抵是受到游戏限制影响边、柏似乎都只有现在的身份记忆
。
这么说来,只有薄飞星是例外。
但他如今杳无音讯……说不定是被东宫的人杀了。
“到你了。
边绍元敲敲他的脑壳。
岐玉捂着额头,抓了一颗黑子放在盘上。两人在花园凉亭里下围棋。边绍元围棋玩得不错,岐玉也是,两人每次都要下很久。
这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夕阳西下,边绍元捏着一粒白子,垂眼说:“你等下要去见他?
“嗯?对。
“你到时间先过去。
“这么善解人意?
“我不希望他因为我对你发火。
边绍元说。
他本不该出现在东宫,能在这里下棋只是因为岐玉想见他。
岐玉习惯他的存在,他也默认了自己应该在他身边。
他本该被权势者远远放逐到渺无人烟的地方……
“不会的。
岐玉不以为意。
边绍元下白子的动作微微一顿。
就连他也能感觉到,天平倾斜了。
太子爱他,就得为他妥协。
而他们都知道,岐玉不会反过来为别人妥协,他永远自由。
清晨时分,东宫教堂就传来唱诗班的轻灵歌声。钟楼也传来一声沉闷的钟鸣,安息日的早晨,东宫一如往常做礼拜活动,尽管在一日之前,国王刚刚去世。
岐玉百无聊赖,被医生勒令多休养多晒太阳,他牵着一条细犬散步路过教堂,瞥见有几位男士回头看他。
很不专心哦。
他冲他们笑笑,毫无意外,那些笨蛋男人红了脸。
岐玉把牵绳丢给了边绍元,自己到湖边摘花。
“我还记得那次你在烛台烧信,边绍元和他闲聊,“你在教堂点火……在他们心上烧。
那些男人们看向你时,想必怀疑你是引诱的魔鬼。
岐玉嗅了嗅花:“你不信神吧?
“我没有信仰。
边邵元心想,如果上帝真的存在,他那天见证了谁的心动?
岐玉转头和他说拜拜,牵着细犬去找邝泉。
看他这阵子情绪还算平静,边绍元稍微舒了口气,但也隐隐不安,以他对岐玉的了解,这种平静才是反常……十分古怪。
他不可能接受被困在东宫里。
如此又过了几日,宫内传出了消息,太子即将进行加冕礼。
直到这天早晨,岐玉才终于见到了薄飞星。
金发混
血的英俊少年瘦了不少大抵是被东宫的势力折腾了一顿……因为参与了政变事件。所幸这个角色有一个前王后母亲他才没有被兄长杀死。
薄飞星似乎没怎么受影响依然神采奕奕戴着金耳环与旁人交谈都带着笑。
“好久不见”他一见岐玉出现就眼睛发光“听说你最近在找我?”
“我以为你死了。”
岐玉与他碰杯。
你死了我就少了1000+积分。
【……】
【准备好了?】
‘四个人。’
他说。
【?!】
【全员团灭?】
‘bingo~’
系统有些惊讶多么大胆的决定……但凡有一个误杀岐玉就将万劫不复连流放的资格都没了。
自信的赌徒……
岐玉问了玩家:“你的游戏什么时候结束?”
在东宫不方便说话薄飞星只能含糊其辞地说些紧要的答案。
“理论上继位就是大结局了。”
薄飞星盯着他苍白的脸摸了摸耳环他其实对谁上位不感兴趣只是想带走NPC而已。在所有副本世界里唯一让他感兴趣的人就是这个乖戾大小姐。
……如果岐玉也是玩家就好了这样他们线下也可以见面。
“对了”他问岐玉“NPC有系统吗?”
“算是有吧。”
“你的世界有什么样的规则?”
规则就是抹杀你……
岐玉想了想
薄飞星诧异:“现在的剧情早就崩了吧你不会被影响?……不过这好像也有我的责任。”曾经的破坏王薄飞星第一次为搅乱剧情而懊恼他转念一想又说:“那你更应该离开这个世界跟我走了。”
岐玉很好奇高维世界是什么样的与现在的世界截然不同吗?难道玩家想把NPC带出来就一定可以做到?
他在那个世界只是一页夹在书里的软趴趴纸片人吧?随时被一根指头摁倒风一吹就不知道掉哪里了。
“我绝对会带你离开的……很快了不会很久。”
薄飞星笃然说道。
他以一种异常认真的语气许诺他将把NPC带走进入新世界。
但真的能成功吗?
岐玉也好奇。
大概是薄飞星真的做了些需要掉脑袋的事情坐下没多久就有带枪的男人走过来把他带走了。薄飞
星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金发下的蓝眼灼灼地回眸看他,笑道:“晚点见,岐玉。”
也是,对玩家来说,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
今日风平浪静。
岐玉得到了学校发来的关于复课的通知,在东宫待得无聊,也决定去学校上课。
东宫的人不敢拦下他,眼睁睁看着车子绝尘而去
从他还没出门,邝泉就知道岐玉要回学校了,这人就发了一条信息——回校上课啦拜拜。
啧。
邝泉与身旁的保镖说:“随他去,但跟紧他。”
与此同时,克雷斯校园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在见到那位风云人物下车进校门时,众人还是投去了阵阵灼烫目光。
学校论坛各种大群都炸了。
——校花回归!!
——现在还能叫校花吗?
——叫校草?
——校草是边绍元啊~
——还是校花吧,贴切。
——呜呜呜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宝贝还是那么美。。
——以后就得叫王后了吧……
某种意义上,岐玉已然今非昔比,所有人都知道他未婚夫是板上钉钉的国王。
有这种情敌……太难了。
柏之清笑道:“今天怎么过来了?”
“我想上课。”
岐玉揉着眼睛说。
这时候是早晨,下午才有课,于是岐玉回了学生会,在会长办公室里坐沙发椅。
柏之清一边处理事务一边和他聊天,不忘问他中午吃什么。
“随便。”
“晚餐呢?”
“晚上我回王宫。”
“以后要见你,是不是很难?”
“是。”
柏之清讶然,他本以为岐玉是会做否定的回答——以他的野蛮性格,可不是愿意困在王宫做金丝雀的。
“为什么?”
他问。
岐玉此时垂眼看桌上的文件,顺手叠好了放在一边。
他那句话只是客观描述。
——游戏即将结束,他们此生大概率不会再相遇了。
除非下一个随机副本再次撞到一起。
岐玉转了转椅子,忽然想到一个奇妙的假设。
如果……他把关于游戏和世界的设定告知原著角色,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也许像那个伤人案的凶手游枫一样,突然觉醒,意识到自己的世界是有问题的?
……有点意思
。
【不可以我们不清楚游戏那边的规则如果导致角色失控就麻烦了】系统冷不丁说【现在的时空已经不止一个主导力量随时都可能出问题。】
系统没有对宿主说的是——甚至是系统程序的存在也岌岌可危。
它恐惧高维世界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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