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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小说:

春去春又来

作者:

梦枕书

分类:

现代言情

乔瑜是被薛青霜推醒的。

“起来了,开会了。”

乔瑜下意识地直起身,随后就感觉颈椎一阵酸痛,他倒吸一口冷气,骂道:“……草。”

薛青霜问:“你怎么没回宿舍睡?”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本来只打算坐一会……你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薛青霜摊开手:“没有。你那边呢?也是一样?”

乔瑜点了点头。

薛青霜道:“我估计其他人那边也没查到什么线索,要是有什么大的进展,咱们肯定也知道了。”

两个人刚迈出办公室,前方不远处一间接待室的门突然开了,数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其中有好几个人正在不断啜泣着。

薛青霜小声道:“3.18案被害人的家属。自从媒体把这个案子报道出去之后,他们就天天来局里,程局每次都亲自接待……从案发到现在,不到三天,程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个苦瓜脸。唉,昨天我和他一起接待的这些家属,之后一整天都没缓过来劲。”

薛青霜指了指人群中年纪最大的一位老人:“第五位被害人蒋济同的爷爷。蒋济同遇害之后,他父母的感情就破裂了——在他出事之前,凶手已经连犯四案,已经在容州引起了很大的舆情,蒋济同的母亲就提议让蒋父接送蒋济同上下学。但是蒋济同觉得没必要,在他的坚持下,蒋父也站在了儿子那边。没想到……因为这个,蒋母一直埋怨蒋父,蒋济同出事后半年,蒋父跳兰江自杀了。两年前,蒋母也郁郁而终。一大家子人,现在只剩下蒋济同八十七岁的爷爷还活着。”

薛青霜又指向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第二位被害人邱飞剑的妈妈,她命苦,孩子刚满月的时候,丈夫就突发心梗,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她之后没再嫁,一个人磕磕绊绊地把儿子带大,好不容易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孩子没了。”

“还有那个,戴个无框眼镜,站得笔直、看上去很斯文儒雅的那个,第一位被害人,卢川的父亲。卢川死后不到一个月,他母亲就疯了,现在还住在精神病院……”

“穿红色大衣的那个女的和她身边那个男的,是第七位被害人高恒的父母。他们两个在高恒被害后的第二年举家搬迁到了崇宁的禹州,又生了个二胎,应该是打定主意想要遗忘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了。但这次这个案子一出……夫妻俩又回来了。心里还是放不下。”

将这些被害人家属送出办案区,程时新转过头,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看见门边的乔瑜和薛青霜二人,他似乎是累得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指了指会议室的方向,示意二人去开会。

来到会议室坐下后,程时新道:“各个探组,说一下进展吧。”

物证中心的法医秦奕然率先道:“我们这边有一点小发现。”

秦奕然示意大家去看幕布上的幻灯片:“3.18案的八位被害人,手腕、脚腕都有很明显的伤痕。我们推测,被害人在手脚被捆缚的情况下进行了激烈挣扎,导致手腕脚腕出现了摩擦伤。这是3.18案档案记录的尸检照片,可以看得出,虽说轻重程度有所不同,但每位被害人手脚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这是李长乐手脚上的痕迹。有轻微的淤痕,这是手腕、脚腕长时间被捆缚,血流不畅导致的。但是没有摩擦伤。这一点很奇怪。他手脚上有这种压迫性淤伤,证明他生前已经被捆缚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但却没产生摩擦伤……难道他从来没有挣扎过吗?任何一个人,在落入到那种处境的时候,应该都会尝试性地挣扎一二吧?那至少会有轻微的划伤才对。但是李长乐手脚上干干净净的,连皮都没破。”

程时新面色凝重:“这是个疑点,也是与3.18案不同的地方。”

瞿春光道:“霸凌李长乐那三个学生,我审过了,就是普通小混混,也就欺负欺负同学那点本事,其中有两个,我还没说什么了呢,人就已经吓哭了。而且三个人在案发时都有充分不在场证明,李长乐失踪的时候,他们一个在网吧打游戏,一个在上辅导班,还有一个在和女同学在酒吧蹦迪。我都已经确认过了,没问题。他们没有嫌疑。”

“保险起见,我也调查了因为李长乐被霸凌而受到处分的老师,案发当时她在医院陪护摔骨折的母亲,也有不在场证明。而且她是个五十多岁的女老师,没有作案的能力。”

邓宇星说:“我和青霜仔细调查了方滢一家。方滢的父母都是残疾人,母亲由于黄斑病变,双目几乎失明,没有劳动能力,父亲先天聋,又因为没有做过语言康复训练,哑了,是聋哑人。同村的村民都说,这两夫妻很老实本分。方滢的父亲方虎最后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是12月1日早上,他去村里的小卖部买酱油。之后村里人就没再见过这夫妻俩了。”

“12月3日晚上,方滢家的邻居也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不过,方滢的邻居睡得都很早,九点多就睡了。村里人也都说,近期没在村里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和车辆。”

薛青霜补充道:“方滢,今年十八岁,和李长乐是同班同学,他们俩之间有些情愫,在学校里便经常凑在一起。在这个学期前,方滢一直住校,但这个学期,她跟老师说她在校外租房专心备考,退了寝,但她根本没有租房子。她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之后就会去一家名叫Oath的酒吧里做伴舞,工作结束后她就住在酒吧附近的廉价旅馆里。”

“12月3号当天早上,她就乘大巴车回家了。大巴车司机对她有印象,也有村民看见她了。她应该是和父母一块失踪的。”

“这姑娘在酒吧做伴舞——听着好像是个挺大胆的一个姑娘,但据酒吧老板和同事说,这娃性格相当内向,能说一句话的事绝不说两句话。她跳完舞就走,一分钟都不在Oath多留。老板和同事都说,没见她和酒吧里的谁交往过密……他们甚至没见过她和客人说过话。方滢在校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总体来说,社会关系相当简单,我们目前没在她的社交网络里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乔瑜道:“沈检发了我一份他自己整理的、可能对他心怀仇恨的人的名单,但是这份名单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其中有不少人并不是很配合我们的工作,这些人的嫌疑,目前还没有排查完毕。”

“……”

“……”

一轮汇报结束之后,程时新总结道:“我们目前的状况就是,手里没什么有价值、有突破性的线索。关于案件接下来的侦查方向,大家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章铁立刻道:“程局,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把3.18案过一遍,看看能不能查出有价值的线索。因为从尸检结果来看,凶手使用的分尸手法、利用化学物质消除DNA反应的习惯,都和3.18案的凶手一致。而这种细节,是媒体、大众所不知道的。我觉得,李长乐这个案子就是3.18案的凶手做的,不是什么模仿犯。”

西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尚豪立刻反对道:“我觉得没必要。对于3.18案的侦查,当年的专案组已经做了非常非常多的工作了,我们很难在这个基础上再查出什么名堂。光说3.18案做过的笔录,那就能堆满十五六个纸箱子,全翻一遍需要好几天。时间就是金钱,我们现在的首要目标是破李长乐的案子,应该把精力全放在这个案子上……我的看法和章局正相反。我觉得这个案子绝对不是3.18案的凶手做的。”

“那个王八犊子只杀成绩好的学生,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他只能把那种学生放进眼里来!李长乐不是他会选中的目标。你说案件细节没对外披露过,”尚豪撇了撇嘴:“我说句大实话。当年,几乎全市的警察、辅警,都参与了这个案子,而咱们为了破这个案子,也是什么路子都用上了,为了调查八个被害人的社会关系,当时全市一般的高中生都做过笔录,我们还大海捞针一样地调查全市的医生、屠夫……知道这个案子细节的人,比我们想象得多得多。”

“是,报纸上、网上是没有报道过案子的这些细节。但容州知道这些细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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