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的大名是“曹宇轩昂”，柏光听着，脑子里浮现出一只挺起胸膛的红公鸡。
这个名字今天在军营被提到的频率奇高，起因是孙教官拉着光头装满了馒头的裤子在年级各连展览了一圈。
中午打饭的时候，柏光都不需过多留意，便听见身旁一群人里响起了光头的大名“曹宇轩昂”，接着便是一阵哄然大笑。
返祖了么。
他有点不着边际地想，又点了点咸菜：“要这个。”
打饭的大妈打起大半勺，顿了顿，又微微抖了几抖，才把勺子伸到柏光碗里：“还要什么哟？”
军训起来的高中生吃的比猪多，今早还听到一个把剩下的馒头都装裤兜里的。大妈想，保不准后面的人就缺菜了，还是省着点打。
谁料柏光略略一低头：“不用了。”
说罢，他也不管大妈有些吃惊的表情，端着那碗白米饭和半勺咸菜远离了吵吵嚷嚷的人群，找了个角落坐下了。
午休的时候，他照例睡不着。
这里中午比夜晚更闷热，刺眼的阳光亮的人睡意全无，他再一次翻了个身，面朝大门口。
云流之前嫌热，拿了凉席滚地上去了，光头跟着滚，带动了寝室里其余七个大老爷们儿，他们就在发凉的地板上躺了齐齐一列。
不过现在么，柏光可以看见云流的鼻尖正对着一只脚丫子，那应该是光头的。更远的地方，又分别放了几只脚、几个脑袋，那是寝室里其他几个人的。
柏光又侧过去看了一眼，见地上一溜没穿衣服的光膀子，胳膊衣服腿交织着团在一起，你搂着我的背我抱着你的腰，面上清一色都是副快要升入天堂的神情，突然忍不住发笑。
他在这间寝室里没朋友，原本还能逗几句云流，现在是跟谁也说不搭上话了。不过他也不在意，就像现在，虽然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热得睡不着、脖子后那片皮肤火辣辣的痛、肚子里空空如也却泛着恶心，嗓子干得想冒烟——他也还是能淡淡地垂着眸子，一言不发地笑了。
下午训练。
云流照例盯着柏光的后脑勺发呆。
他觉得这人实在是白，不过是晒了一上午，脖子连着肩膀那块儿就红了个透。云流心里很有些嫌弃地想，娘了吧唧的。
下午主要是训练立正，老孙为了让每个人的手贴紧裤缝线，在队伍里神出鬼没地到处检查，此时正好查到了柏光。他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一拉柏光贴在身侧的手，皱眉道：“你怎么回事？”
云流听着那声音，总感觉他今儿下午火气有些大。
柏光的手又夹了夹，还是没夹紧，孙教官于是不耐烦地一把扣住他肩，给他翻了个面儿：“你看看他是怎么做的。”
云流看到柏光，别扭不爽和惊讶一齐飞上了天，汇聚成了一句“**”在他心中滚动播放，手不禁夹的又紧了些。
不过柏光并没有抬起眼睛，孙教官就道：“你看还是不看。”
云流光听声音都能想象到那孙子黑成锅盖的脸色了，看着柏光泛白干裂的唇，他颇为不爽地想，死娘炮，你不想看老子老子想看你么？
就见柏光这时微微张嘴吸了口气，身子一晃。他很快稳住了，皱着眉像是在适应什么，抬起眼睛看着云流，道：“我看。”
他的虹膜有点棕，瞳仁却很黑，流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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