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光转身的时候,他听见身后的人似乎一拥而上围住了苏鸣,安慰她的人很多。
这种情况下,安慰人的方式无非只有两种,一是展望未来,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云云,另一类便是贬低,他配不上你此类等等。
只言片语落入他的耳朵,但他却并不觉得这些人说的过分。那些人是对的,人要减轻现在的苦痛,就总要想方设法造出来另一个美梦,柏光再没去听。
他走出了校门,一路到了公交车站,他上了车,云流一声不响的跟在他身后,柏光不知道。
他只是看着车窗外一直变化的景色,颇有些出神地发着呆。他今天坐上这辆车,按照那通电话说的那样,他是久违的要回家了。
而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那个地方能不能被称之为“家”。
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母亲是一个很貌美的人,后来跟一个富二代成了婚,没多久就去世了。
父亲没什么文化,一辈子浑浑噩噩,除了一副不错的外表之外,一张嘴既木讷又带刺,常年在外地打工。
柏光听姨夫说过他父亲,姨夫经常略带责备地说他不上进。
因为父亲的不上进,他在这个小地方所赚的工资供不起他花销,于是便去了大城市打工,而柏光住进了姨夫家。
这一住就是五年,期间除了柏光的学费,父亲一笔钱都没有再给过姨夫。
柏光最开始其实并不明白为什么姨夫这么偏心。他是个比较迟钝的人,很好养活,吃什么菜都不挑。他那时候要长身体,饭量大了许多,姨夫每每都阴阳怪气地说:“少吃点儿,都要钱的呢。”
却对自己的女儿倩倩说:“来,这个菜好吃。”
于是柏光便问:“菜很贵吗?”
姨夫这时就半笑不笑地说:“要你爸爸过年的时候给我们多发点儿红包就行了,不用太多,一年两千,算你的伙食费总行吧。”
柏光就去问爸爸:“爸爸,你过年的时候能不能给姨夫多发发红包?最近菜价涨的很快。”
爸爸就把嘴里叼的烟拿出来,吐了口雾 ,然后笑:“说什么呢,大人要什么红包?每年不都给了倩倩一个吗?别说瞎话了,他们家还能差你一口饭吃。”
柏光就再没有提过这回事。
但他从此学会了少吃多做、任劳任怨。
初中那次开学典礼,他忍着高烧做完了演讲,放学回来后他就倒在了床上。他本来想自己解决,但他是没有零花钱的,买不了药。
于是便传染了一家子人。姨夫还好,但他看着自己女儿那副难受的模样,又看着自己公司里积压如山的工作,还是忍不住道:“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烧?”
柏光胳膊里夹着温度计,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冷战。
再后来他便开始了住宿。很少回去,很少回“家”,因为他不想再欠的更多了。姨夫不是坏人,如果真的坏他大可以直接不管柏光。
他只是气不过自己的兄长这副样子,而自己的妻子、女儿、父母、上司又一刻不断地给他施加压力,他需要一个出气的地方。
柏光没有立场去指责他。
公交车在这一站停了下来,他慢慢地走进一个房屋密集的小区,相比绿化良好的学区房,这里是不见光的胡同、老化严重的电线,还有无处不见的小广告。
他敲了敲门,倩倩露出脸来。
小姑娘初二,比柏光小一岁,已经出落得很水灵了。这时很惊讶地“啊”了一声:“你怎么回来了?”
她蹬着拖鞋“噔噔噔”跑过去:“爸!柏光来了。”
柏光跟着她走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桌上没来得及收拾的残羹剩饭,姨妈在厨房洗碗,姨夫看见他,很尴尬的笑:“哦,对,瞧我这记性。啊呀你回来了呀,吃晚饭了吗?我们这还剩了点儿菜,要不……”
柏光沉默了一会儿:“没事,我在外面吃过了回来的。”
姨夫便说:“哦,是这样。你看你,这么久没回来都变瘦了,读书很辛苦吧?成绩还是这么好。我记得你明天过生日,要不要留在家里吃个饭?”
柏光看着他,突然觉得语言有时候真是一把利剑。
客客气气的一句话,饶是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被扎的心里一酸,他抿了抿唇,垂下眼睛:“不了,明天还有课,我就回来拿个东西。”
他说完,也不管姨夫的脸色,径直走进了房间,接着关上房门。
他不想开灯,抵着房门想了一会儿,默默地又把灯开了。
说这里是个卧室,其实原先是个书房,姨夫家的房子小,便把这间不常用的房间改做了卧室。他住进来,这么多年,除却装衣服用的两个储物箱外,竟然再没有什么东西。
巴掌大的地方,因为东西少,看着竟然生出几分空旷。
柏光慢慢走过去,装模作样地在储物柜里翻了几翻,理出一袋子厚衣服后,便打开房门走出去。
倩倩在沙发上看电视,闻声抬起头来:“你
就要走了啊,外边儿天都黑了。”
他这妹妹是个十足十的颜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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