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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午后,温和的阳光中带着微微的冷意,守城的兵士搓着手取暖,感受着散落身上薄薄的暖意,一边对过往的行人例行检查。
此时城门口已经排起了一条如同长龙一般的队伍,都是些自四面八方而来的商贾和旅客。
“嘶,怎麽这么多人?”
自安阳县连夜奔波的姜毓三人,远远便看见城门口一眼望不见尽头的长龙,沈慎有些讶异。
如此多之人,西岚城倒也不愧是整个陵东繁华之所。
“大概是来参加西岚城的请仙祭典的吧。”齐道人倒是对此有些了解,西岚城的请仙祭典,作为西岚城极其出名的一项祭典,每次举办,都会有不少外地人特地赶来观看。
世人虽对所谓的神仙妖魔并不认可,可这不影响他们有一个爱凑热闹的心,况且如今承办请神祭典的,正是有着仙家琼楼之称的雾仙苑。
三人顺着人流徐徐前行,递了文书,文书正是离开前沈慎使了些小手段从安阳县县衙获得的。
守卫粗粗查看了一番,就放行了。此刻正是城中热闹之时,路上行人络绎不绝,车马骈阗,一片繁华之景。
沈慎饶有兴趣地四处打量着,西岚城虽不如京都繁华,可要比起安阳县那种偏远县城,自然是好上不少。
满街各式各样精巧的玩意儿,香气扑鼻的各式小吃,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落在他们身后的齐道人耸了耸鼻子,闻到一股包子香,顺着香味传来的方向一看,只见街道旁一家店门前正摆着一笼又白又软的包子。
齐道人眼微亮,三步并作两步到铺子前,自怀里掏出几枚铜钱递过去:“来三个包子。”
包子铺老板很麻利的捡了三个包子,用油纸包起来。
热乎乎的包子入手,寒冬的冷气都被驱散了不少,他咬了一口,猪肉馅的香味盈满口腔,甚是满足地眯起了眼。
“现在去哪里?”谢绝了齐道人递过来的包子,沈慎移开视线,望着道路上的行人,询问道。
“我们都是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贸然行事只怕打草惊蛇。”齐道人咽下包子,出口道。
“老道以为,当先找个熟悉的人了解下这城中情况,以及雾仙苑,再做定夺。”
姜毓的目光落向城中那一座十分显眼的楼阁,自她踏入西岚城始,便突兀地察觉到一抹熟悉的气息隐藏在那座楼阁中,只是她却想不起来那种熟悉的感觉自何处来。
道士的话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与沈慎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临走前鹤年堂的老大夫贺崧交给他们的信:
“老朽有位师兄,正好在西岚城开了个药堂,几位既然此行要去西岚城,还请替我捎封家书给我师兄。”
虽说是劳烦送信,可沈慎也能猜到老大夫的用意,是怕他们到了西岚城人生地不熟的,干脆将自己的熟人介绍给他们,有他从中搭线,遇见了困难想来那位师兄也能看在贺大夫的面子上给他们些许帮助。
只是他们此行危机四伏,若非必要,沈慎并不想将寻常人牵扯进其中。
姜毓看着他迟疑的面色,就猜到了三四分,道:“不妨先这样,我们三人暂且先分开打探消息,等到午后再集合分享消息,再去拜访贺大夫的师兄如何?”
其他二人纷纷附和。
定好了集合的时辰和地点,三人便分开行动。
沈慎见此时正是用午饭时,想了想,拉着过路人问了几句,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穿过数条街道,沈慎的步伐停在了一处酒楼前,酒楼并非那种金碧辉煌的大酒楼,整座酒楼只有两层高,门口挂着一个牌匾,只是此刻牌匾上布满了风吹雨打的痕迹,甚至有了不少裂缝。
沈慎透过门窗看见里面装潢很简单,甚至算得上寒酸,但里面坐着许多身着粗布麻衣的人,他们三两人结伴,坐在一起吃饭喝酒,高声谈论着身边的些许奇趣的事情。
沈慎迈步进入酒楼里,他的出现不出意外引来一阵瞩目,酒楼内片刻的寂静,且看他一身不俗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踏入到这个古朴到有些简陋的酒楼的。
沈慎却好似没有察觉到这一切的诡异,在一楼大堂里寻了个角落坐下,唤来店内小二,点了些菜和一壶茶。
众人好奇的目光追随了他片刻,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喧哗,喝酒的喝酒,高谈阔论的继续高声发表自己的言论。
而沈慎,坐在角落里,静静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
……
姜毓与沈慎和齐道人分开之后,径自来到雾仙苑附近,但她并未深入,只是在雾仙苑附近徘徊闲逛。
远远看着雾仙苑,姜毓眼底金光闪烁,只见雾仙苑上方如同汇聚了千丝万缕,无数颜色的光芒如同丝线般交织在半空中,其中最显眼的是一道白色与黄色的光芒,笼罩了大半个雾仙苑,流光溢彩,恍若人间仙境。
姜毓瞧了半晌,没有看出什么,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发现那些光芒中隐隐泄露出了一丝红光,而这道光芒,给她一种血气弥漫的感觉。
只是一瞬间,那道红光就已经消散,姜毓恍惚间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在一个拐角,姜毓看见一个老妇人摔倒在地,怀中的蔬果跌落一地。
周围过往行人匆匆,却无一人将目光投向这位苍老的妇人,也无人给她伸出援手。
姜毓上前扶起她,妇人连忙道谢,站起身的时候她蹩着眉哎呦了一声,随即弓着腰,扶着姜毓,不敢站直。
姜毓打眼一瞧,见她似乎扭伤了脚,便提出送她去医馆,妇人却拒绝了:
“我儿子今日回家,我得回去给他做些吃食,他呀以往最喜欢我做的饭菜了。”
“我这点伤不要紧,回去涂点药就好了,但我儿子一个月就回来一次,待得时间也不长,要是错过了,下次还得等一个月才能见一面。”
谈到自己的孩子,妇人脸上的笑意都多了几分,眼底闪烁着期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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