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夜时分,凪夜一造访了绿之王的领地。
那是处于底下的一座小小建筑,藏在黑暗之中,并不起眼。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灯光,让凪夜一意识到,对方或许正在等自己登门造访。
凪夜一走到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他只敲了一下,门立马被拉开了。出现在门后的是御神勺紫面无表情的脸,他暗含着杀意和冷意的目光在凪夜一身上剐过一遍,随后让出了道。
绿组的成员安安静静地散步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开口招待他的是一位穿得神似神父、胡子拉碴的大叔。
他铁心地为凪夜一准备了一只坐垫,又端上来一杯茶,哈哈道:“啊,贵客。请坐,请坐。”
凪夜一没坐,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比水流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比水流,一位坐在轮椅上、动弹不得的王。
比水流似乎也没有浪费时间的意思,淡淡道:“进入正题吧。须久那在哪?”
凪夜一说:“我的收藏馆内。”
磐舟天鸡站在比水流身边,用一如既往的友好语气问凪夜一道:“大叔我姑且问一句。他没有变成标本什么的吧?”
凪夜一瞥了他一眼,抬起手掌。
白色光带从他手心蔓延,白日馆一角的影像出现在房间的空地中。
五条须久那被关进陌生的地方,找不到出口,正在气急败坏地搞破坏。谢尔提站在不远处,每看见一面墙被打坏,就伤心地呜呜两声。
“如你所见,很有精力,烦人得不行。”凪夜一收回手,影像立刻消失了。少年双手揣进风衣兜里,随意地在沙发上坐下,“来谈条件吧。想要他回去,对吗?”
比水流的目光一直锲而不舍地追着他。
“当然。”他的声音听起来仍然没什么起伏,但答应了要谈,就说明事情有谈的余地,并且很大。“你想要什么?”
凪夜一简洁明了道:“你们停手。”
这句话一出,屋内的气氛至少冷凝了三个度。磐舟天鸡的眼神也冷下来,友善的膜布被撕开以后,底下尖锐的敌意暴露无遗。
比水流还没有说话,御神勺紫撑着脸,先哼笑一声:“满足凡人白日梦的神,自身也喜欢做白日梦吗?”
鹦鹉琴坂停在架子上,也跟着嘎嘎叫:“白日梦!白日梦!”
“重新提一个条件吧。”比水流不慌不忙地道,“如果今天你还想好好离开这里的话。”
他的威胁对于凪夜一来说,像是石子飘出来的水花,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效果。
“你们好像误会了什么。”凪夜一淡淡道,“我对你们的理想不感兴趣,对未来世界变成什么样,也不感兴趣。”
少年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踱步到比水流面前,边走边道:“我不愿意做,不意味着我会阻止。你们有什么理想,尽管去做好了——我的条件只有一个,别对十束多多良动手。”
“仅此而已。”
比水流抬头看了他一眼,唇角竟然弯起一个笑。
“对别人动手就可以了吗?”
凪夜一垂眼俯视他。“办得到的话,就去试试。”
比水流的笑容敛去。
他比谁都清楚,支撑着吠舞罗的那位王到底有多棘手。正因如此,不与其正面对上、用计策暗中将其拆解,才是最优的选择。而拆解的重中之重,就是十束多多良。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圣人。”
“随你怎么想。”凪夜一道,“同意的话,把手伸出来。摆出这副表情做什么?监视了我那么久,还不明白和我订契约的条件吗?”
背后传来太刀出鞘的声音。
刀尖抵着凪夜一的后背,御神勺紫皮笑肉不笑道:“我说你啊,别太过分了。”
比水流道:“紫,把刀收回去。”
御神勺紫握刀的手一顿,顺从地把刀收了回去,抱着手臂往后一靠,不再出声。
“姑且问一句。”
“磐先生,帮我解开把吧。”
磐舟天鸡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他俯下身,将比水流身上层层叠叠的束缚解开,拉出一条口子,随后小心翼翼地将比水流的手捧出来。
苍白的手,指甲的形状很整齐,看得出来平常照料他的人很用心。
凪夜一将手放了上去,两人的手掌相合,特殊契约成立的金光在掌间一闪而过。随后,比水流的手垂了下去。
“这就算成功了吧?”磐舟天鸡道,“把须久那放回来吧。再在你那里待着,他回来以后要做好久的噩梦了。”
凪夜一却没有应声。他盯着比水流看了一会,忽然弯下腰,伸手在比水流左边胸膛的位置按了按。
忽略比水流瞬间僵滞住的呼吸,凪夜一很快察觉出了不对的地方。
空的。
肋骨缺了几根,也没有心脏。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稳定的能量,接替了心脏的职能。
缺失的心脏。依靠石板存活的王。
猛然间,一条模糊的线在他脑中拉开。
凪夜一垂下眼帘,挥开磐舟天鸡顶在他太阳穴边上的枪口,开口问出一个对他来说无比寻常的问题。
“如果意愿足够强烈,我可以治好你的心脏。要试一试吗?”
光线柔和的灯光从吊灯上洒下来,微微映亮凪夜一的眼睛。
比水流与那双眼睛对视,用今夜以来最冷、最强硬的语气道:“我拒绝。”
凪夜一离开了,走之前留下了五条须久那——后者刚一落地就惊慌失措地扑到比水流身上,不无崩溃地大喊道:“流!我被那个家伙关进一个没有出口的鬼地方……流?”
少年的控诉一顿,忽然发现自己抱着的这具身体正在微微发抖。
比水流低着头,黑发底下的瞳孔缩到针尖大小,尖锐的愤怒翻涌其中。
他的指节蜷缩,隐约有绿色的电流闪现,很快又被强行抑制住。
“治好心脏……试一试……”
凪夜一投下的那一道目光,在他的脑海中来回闪现。每出现一次,怒火就高涨一分。
那道目光漠然而平静,视线的主人似乎根本不知晓自己提出了怎样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生命这样重的筹码在他眼中似乎只是一块可以随意挪动的小小石子,高高在上、波澜不惊……
这算什么?
如果一切伤痛可以被如此轻易地抹除,那么他在伽具都坑废墟之下的挣扎,在这位白日神的眼中,是不是也只能算是乏善可陈的表演?
良久过去,比水流将那股猛烈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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