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落重山》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护国大将军谢元义因过度操劳而病倒的消息长了脚一般,飞速传遍了晋阳城的大街小巷,景帝听闻此事,大手一挥,如流水一般的补品前前后后进了谢府院子。
谢元义中毒一事不可叫旁人知晓,因此对外只称积劳成疾,也不曾传唤过郎中。
青璇精通医术,顺理成章做起大夫来,日日侍疾在侧,不是烹煮药材便是施针拔毒,做得得心应手。
几日疗程下来,她也发现了,谢元义所中的,应当是种慢性毒药,中毒初时极浅,如风寒感冒一般,教人难以察觉,而后随着时间推移,毒素积压之下,早就积重难返之局。
她救不了谢元义的命,但若是谢元义配合,以她的医术,吊他十年性命应当做得到。
说到这个,青璇望着躺在榻上的谢元义,又是一阵叹息,无论如何她都想不到,谢元义这样一个叱咤风云、于疆场上厮杀百战的将军,会这般怕苦。
她认命地将汤药倒入瓷碗中,端与谢元义,“父亲,该饮药了。”
却遭至谢元义强烈反对,商量的口吻:“芷儿,为父与你商量件事,今日可否不喝药了?”
这药太他娘的苦了,谢元义在心中暗暗腹诽,他这么多年来,受过大小伤无数,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本以为世上再无惧怕之物,却拜在这日日要饮上三碗的苦药上。
青璇点了点头,将药搁在案上,“父亲想不喝也成。”
谢元义见计划成功,很快露出得逞笑意,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见青璇转身离去,悠然道:“我去告诉母亲。”
谢元义那抹笑便僵在了嘴角,垂头丧气地捏过鼻子,拿起瓷碗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青璇这才满意点头,“父亲早这样便好了。”
她这两日因侍疾,与谢元义亲近不少,也发现她这位父亲与传闻中不尽相同,赫赫功名之下竟有几分孩子气,譬如怕苦,再譬如惧内,都是她不曾见过的一面。
这便是血脉相连吗?
青璇自己也不喜欢喝药,与谢元义给出的理由一样,惧苦。
将药碗端了出去,青璇无奈摇头。
经过青璇半月调理,谢元义的身子从表面上看,已与常人无异,可只有他和青璇知晓,这具身子的内里,早已满目疮痍,再好不全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不可一日无臣,谢元义大好的消息传到景帝耳中,宫中又赐下一应物件,谢元义也在众人不一的视线中,再度复职。
崔阁老年事日高,近日来更是小病不断,恐无法再任大学士兼工部尚书一职,次辅杨远蠢蠢欲动,对首辅一位虎视眈眈,几番势力盘根错节之下,局势不明。
不论朝中时局如何变化,景帝依旧不问世事,日日斋醮沐浴,已几日不曾临朝,以崔阁老为首的阁臣们几次劝诫,才重开早朝。
与往日不同,今日早朝结束,众臣皆是面沉如水,人心惶惶。
“魏兄!”一身官服的喻慈叫住杨远身边的魏琏,快步走了过来。
因许卓病倒,魏国公年迈,不少曾对魏国公不满的官员狠狠出了一口恶气,近日来,魏琏在朝中很受排挤。
魏琏顿住脚步,对一旁杨远施了一礼,“老师,学生先告辞了。”
杨远望着喻慈长身玉立的模样,又瞧了一眼魏琏,二人同年及第,同年入翰林,一时间竟如日月争辉,谁也高不过谁去。
可惜,日月再明,到底无法同辉。
就如当年的他和崔阁老一般,想到这里,杨远叹了口气,拍了拍魏琏肩膀,“去吧。”
经过这些日子的考察,他对魏琏这个孩子是十分满意的,虽出身高门大户,却没有染上什么不良吸气,文章学问出色,对他亦尊敬有加。
这样一个学生,饶是他目光毒辣,也再挑不出什么缺点。
魏琏方辞别杨远,喻慈便走近他,“魏兄,这些时日过得如何?”
这显然是一句蠢话,魏国公府如今的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这是不争的事实,喻慈此番问话,分明夹枪带棒。
便是稍有血性之人听了,再泥菩萨的性子,也要生出几分火来,可魏琏依旧面色淡定,颔首道:“多谢挂念。”
他与喻慈同是永宁九年生人,不巧的是,他生于二月,喻慈则生于五月,如此一来,倒是他虚长几分。
喻慈一双桃花眼中眸光微闪,与魏琏并步前行,“魏兄对今日之事,怎么看?”
他说这话时,收起了往日那嬉笑不恭的模样,深色陡然转冷,沉肃起来。
今日朝廷所议之事,乃是北戎厉兵秣马,在陇西三郡关口安营扎寨、徘徊不去一事。
此时天气转冷,关外冰雪漫天,如此时令,正是北戎进攻良机。
先帝在时,尝派兵加固关口,奈何陇西三郡在前朝归入北戎版图,而三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明昭失三郡,正如虎狮失爪牙,唯一一个能以弱胜强的将才杜玄烨,也在二十年前命丧岭南。
明昭失三郡天险,又失良将,若北戎此时挥师南下,或可长驱直入,直逼晋阳,届时明昭便岌岌可危。
忽闻此恶讯,群臣皆惊,方才廷议几乎乱成一锅粥,那些平日里言辞锋利、舌灿莲花的文臣一个个都成了鹌鹑,唯有大病初愈的谢元义协同兵部尚书上了一道奏疏。
奏疏中毫不客气指明,明昭立国多年来,国库不丰,军纪涣散,呈积贫积弱之局,若硬碰硬对上北戎,几乎没有胜算,更何况倍境百姓身处两国国境边缘,早已苦之日久。
即便侥幸胜之,亦劳民伤财,恐动摇国本,于社稷百害而无一利。
因此为今之计,只能是和谈。
且——
北戎迟迟未动作,许是吃准了明昭无力与之抗衡,等待明昭动作。
与谢元义一派持不同意见的,正是魏国公。
这位年事已高的老者,连眼白都已浑浊,哪怕尽心培养的外孙倒台,依旧毫不动摇站在廷上,挺直腰杆,执象笏一揖到底:“多年来,北戎军队屡犯我朝,若此时和谈,或乱我明昭军心,低落士气,得不偿失——”
“请陛下三思——”
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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