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阵是知道太宰治生了一副好相貌这件事,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知道。
不同于同龄男孩的活泼开朗,也并非完全阴郁清冷那挂,更像是即将要烂掉的苹果,外表完好无损,散发着果气的清香,可咬到嘴里,唇齿间是早就僵硬的血腥味。
很复杂的攻击性。
但与任何人交往都有芥蒂、大千世界他只信任自己,这让他很难在人或事身上停留。
这也是黑泽阵的待人标准。
他承认,他是对太宰治有一些子虚乌有的好奇心,但仅此一点,就像掉进海里的一滴墨汁,化得极快,连提都根本不值一提。
黑泽阵冷漠地打量着太宰治。
他看着太宰治紧闭着双眼,细汗逐渐浸湿额头、嘴唇随着身体升温渐渐变得干裂,鼻子也不通气,出气少进气少。
胳膊、膝盖等位置有着新刮的伤口,割坏了最外部的绷带,细细渗出血滴。
太宰治躺在地上,蜷缩着,冒着冷汗。
而这一切,黑泽阵只是冷眼旁观。
甚至他不紧不慢地擦干头发,换了一套衣服。
非常干净,一丝异味都没有。
而后,他缓缓弯下腰。
他拿了一根体温计,拇指搭在太宰治嘴唇附近,捏住下巴,以绝对说不上温柔的力度生硬地让人强行张嘴。
得到了后者的一声闷哼。
常理来说,在去医院之前,提前挂号,量好发烧患者的体温,该挂点滴还是该住院再由医生决定。
很常规的套路,对吧。
而就在黑泽阵嵌住太宰治下巴,想要塞体温计时,他的食指就被紧紧咬住,用力至极。
他下意识地挣脱一下,但未能成功。
锐利的牙齿穿透了皮肤,连筋带肉,被咬的是骨节那一圈,甚至等黑泽阵的手硬扯出来时,食指两边都出现了清晰的血痕。
血液滴答滴答掉在地上,骨缝中的肉被咬下来一大块,密密麻麻的咬迹中渗出一排血珠,最深的两道出了两个窟窿。
他脸色沉沉地看着太宰治,甚至烧得时间太长,后者脸色苍白,头发湿软粘着汗水,全身看着软绵绵地侧靠在墙边,唇色沾了来自他人的颜色,血迹斑斑,滴落的血浸透绷带,星星点点,过分精致的相貌中透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绮靡。
咬的是左手,他最惯用的一只手。
并非疼痛难忍,也不是怒火烧心。
黑泽阵只是感到不爽。
非常的,不爽极了。
从头到尾未曾改变的呼吸彰显着主人的确处于非醒状态,甚至有可能在过热的温度中,烧得昏迷。
他冷冷盯着太宰治。
接着,一点没犹豫,拖起太宰治,关门,门钥匙拔掉扔到窗外。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争当保安后备役的小孩被巨大的关门动静吓一跳,刚要叫敌袭,却见黑泽阵黑着脸走出来。
他声音颤抖,生怕师父走的第一夜自己就惹出祸端。
“怎怎怎么了,Gin大人,是出什么事了吗。”
黑泽阵没有为难小孩的兴趣,他深吸一口气:“屋里有老鼠,你去看一下吧。”
“啊?!”
小孩慌张跑进楼内,反而在地上发现昏迷,躺得横七竖八的太宰治。
没见到老鼠,难道真的是敌袭!
他喊得撕心裂肺。
“太宰先生,您没事吧,别吓我!!!”
*
不在乎外界事物是一回事,恋旧是另一回事。
也就奇怪,以黑泽阵的身体恢复速度,寻常的小伤口不出半日便能和好如初,但就一个小咬痕,不仅没看出来一点好的迹象,甚至愈演愈烈。
得到了黑泽阵的粗鲁对待——随便找了两个创口贴,他不太在意身上的伤口,但他一想到这伤口从何而来,他能气笑的程度。
至于为什么没有去找港口的医疗室。
丢人。
他都懒得解释是野狗咬的。
这直接破坏了他的心情,他窝火的加了一上午班,就在即将能安稳回家的前半个小时,森鸥外传令要来审视训练。
他手下的狙击小队训练有素,个个精英,这倒是无所谓的事,可就在最后一个队员上场的时候,森鸥外云淡风轻地描道:
“久闻黑泽君的狙击大名,今天可否有幸一见。”
他能拒绝吗?
答案当然是否。
从室内挪到室外,黑泽阵沉默地看着森鸥外指示人上难度,直致肉眼根本无法可视的障碍物地。
森鸥外笑意盈盈:“黑泽君,请。”
狙击队员翘首以待自己上司的表现,而后,又招来了港口还没有下班的众人。
倒不是未曾见过上战场的黑泽阵,但港口五大干部之一的名声赫赫,在外威名远扬的冷血Gin大人。
这还不足以成为噱头吗。
寒风席卷落叶,加足码的恶劣环境,黑泽阵右手握枪管,左手在缺口处停留,只是微微弯曲,刺骨的疼就从骨缝中钻来,而再有动作,血痕便稍稍渗出了创可贴的透明部分。
当然从外部看来,黑泽阵丝毫无异样,且与对上敌人的模样一样,威慑力十足。
他静待片刻,在黑影出现时,立刻扣动扳机。
不过两秒,提醒的机械音缓缓传来。
“检测到子弹路线,有效射击行程为——”
“700码。”
得到了众人的一阵赞叹。
森鸥外笑容加深,感叹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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