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胤殿——
弥漫着袅袅熏烟,整个大殿安静的可怕,只剩下皇帝翻阅奏折的声音,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哪里惹得皇帝不高兴,触及了霉头。
近日以来,边关战事频发,皇帝几乎是忙的脚不沾地,各方平衡着战争所需的物资,又要及时关注进展情况。
距离上次看望刘淑仪已有些日子,他一直也抽不出空来,只得派任守忠送相思红豆过去,借此表达自己的思念。
想到这,皇帝越发烦躁,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继续埋头审阅奏折,丝毫没注意到殿门口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小太监,手中高捧一本奏折,激动的喊道,“皇上……皇上边关来信了,来信了……”
这一声把皇帝惊动,来不及训斥小太监的毛躁,一把夺过,本紧皱的眉头在看清奏折内容之后彻底舒展开来,口中连声道了三个“好”字。
原来,边关战事大捷,大将军裴行远提前在营地做了埋伏,趁着黑夜,将偷袭的匈奴一网打尽,大伤了西北蛮人的元气,估计短时间是不会二次发起进攻。
“哈哈哈,好,来人呐,在麟趾阁设宴,替裴大将军接风洗尘!”皇帝一扫近日以来的阴霾,连带着面容都清爽了几分。
因为皇帝心情阴翳,心惊胆战了好几天的太监们都松了一口气,整个承胤殿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你是说真的?”宛贵妃又惊又喜,紧紧的拉着嬷嬷的手问道。
云徽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宛贵妃万分激动,眼中似乎有一丝丝泪光闪现,嬷嬷安慰的拍了拍宛贵妃的手,轻声回答,“是真的,裴将军估摸着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到京城了。”
裴将军?到了?
云徽眉目微动,她记得前世这个时候好像是大将军裴远行打败匈奴,班师回朝的日子……
她骤然想起,前世的宛贵妃在这次的庆功宴上献舞助兴,却被王丞相等人揪住把柄,当场斥责,十分难堪。
宛贵妃想必也是刚刚得知了消息,准备在宴会上献舞吧。
云徽若有所地瞧着宛贵妃,思量着怎么阻止她呢?
“徽儿,你过来,母妃有事和你说。”
宛贵妃见云徽紧绷着小脸,向她招招手。
事到如今,云徽已经接受了现在的身份,对于宛贵妃自称母妃,她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排斥纠结,只是……
“徽儿,接下来的半个月,母妃可能没办法一直陪着你,你自己多注意一些,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垂珠去做……”
看着宛贵妃那满脸欢喜的模样,云徽目光微沉,故作不解问道:“母妃要做什么呢?”
“徽儿,母妃这样做,就可以让我的徽儿,获得父皇更多的宠爱,做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小公主……”宛贵妃的声音温柔中蕴含着无尽的坚定。
仿佛云徽,就是她所有的信仰。
身子微微一僵,云徽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宛贵妃,前世她非常讨厌宛贵妃,讨厌到恨不得把对方抽筋拔骨的地步,可是如今,她已经恨不起来了,表面抗拒着,心底深处何尝不是暖流涌动?
手不自觉的微微抬起,轻拍着宛贵妃那略显单薄的后背,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母妃准确了那么多物件,是要跳舞吗?”
宛贵妃惊异地笑道:“我的徽儿怎么这般聪慧,一下便猜出母妃的心思了。”
云徽却没有笑,想到宛贵妃如今身材走样,只吐出一句,”会很辛苦。“
宛贵妃闻言,愣了一下,瞬间红了眼圈,将云徽搂入怀中,声音有些哽咽,“徽儿知道疼母妃了,母妃不怕辛苦。”
“母妃,你不要跳舞了,我们不要父皇的宠爱了,徽儿会对母妃好的,好吗?”
宛贵妃听得这话,一下子没了笑容,脸色古怪,定定地看着云徽,“徽儿,你要记住,刚刚那种话,你永远不可以说。你父皇是天,只有他才能庇护我们。而我们只有争取得到你父皇的怜惜,我们才可以踏踏实实地在宫中活下去。”
云徽神色复杂地看着宛贵妃,心中无奈地明白,她阻止不了她。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宛贵妃因为生了孩子,导致身材走样,几次上鼓都不慎跌落,单是云徽听到的就不下八次。可饶是如此,她依旧不分日夜,勤加练习。
直到庆功宴到来。
宴会间,宾客推杯换盏,你来我往,皇帝更是开怀大笑,不停的表彰着大将军裴行远,称赞他是栋梁之才。
突然,丝竹声骤起,舞池中央一蒙面女子缓缓登台,云徽一眼便认出那是苦练半个月之久的宛贵妃。
现看来,宛贵妃清瘦了不少,在大鼓上旋转跳跃,恰到好处的踩着每个节拍,锦缎丝绸绕身,烟雾缭绕,就像是九天的玄女,从云端跌落至尘世,用尽力气跳出最美的舞姿。
等到宛贵妃跳完踏鼓舞,皇帝第一个鼓掌,大叫了一声好,目光贪婪的打量着台下的人儿,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云徽没有再看向皇帝,反而是将目光投向一旁脸色铁青的王丞相,身为王皇后的娘家人,他可谓是无时无刻不想要替自己的女儿找回面子,上次凤钗的事情已经让他足够生气,却苦于没有借口让宛贵妃吃瘪。
正当他们憋气憋的一窝火的时候,宛贵妃自己撞上门来。
宽大的袖袍重重一甩,王丞相起身行礼,“皇上,宛贵妃身为后宫妇人,天子嫔妃,自该庄重自持,不曾想贵妃竟衣衫轻薄,当众献舞。实在是伤风败俗啊!”
王丞相此话一出,立刻就有几个官员随声附和。
“如此不知检点,如何能为天子嫔妃,如何能当天下女人地表率?”
“望皇上明察啊!”
云徽将在场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随即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子,她就算知道这样的结局又如何,宛贵妃终究还是会舞那一曲,心中忍不住更加抑郁。
王丞相带领几名官员对皇上步步紧逼,各种难听的言辞纷纷砸向宛贵妃,众人当场施压,皇帝不得不厉声训斥宛贵妃的不妥之处,本还满目期盼的宛贵妃脸色逐渐灰白。
在一片骂声中如同随风飘摇的小船,有些步伐踉跄的跑下台。
王皇后见状,心中不免舒适了很多,只是她自持皇后身份,脸上依旧神色雍容。
宴会上地气氛有些尴尬,皇帝被臣子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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