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第29章夭寿!这不是她家
即便不愿,也还是认了。
看到那与少年容貌相似、亦同样清冷生分的少女时,姬月恒就清楚——
没有别的选择了。
不是因为那一张俊美秀气的面容,更不是因为那一分拘谨。
性情可以模仿,容貌可以作伪。
甚至喜好都能复刻。
可两个人就是两个人,究竟为何会觉得无可替代,他也想不清楚。
只好先认了。
“认了?
程令雪心头犹如阴云遮覆,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公子这样好看,性子也善良,他本该是个美好的人。
她半蹲下身,真挚地看着公子,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公子,您不能认了!
姬月恒低头,无言地凝望着她。
沉静的目光从面具的孔眼中透出,再添堕落的哀伤。
他有些无可奈何。
“当真知道我在说什么么?
程令雪点头,她很清楚。
面具下的人稍滞,俄而笑笑,笑容温柔又流露着危险。
“是什么呢。
“公子是在说,您……
她有些说不下去,眸中顿时满溢着隐忍,停下缓了会。
姬月恒低眸看着她。
素日没什么情绪的少年说完那一句,竟像情绪被打开闸口。杏眸微起波澜,一瞬不移,痴痴地看着他。
眼中只他一人。
姬月恒深深与之对望着。
他复杂的目光让程令雪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那郎中说有人佩戴净邪珠久了连蛊毒都可以解,可公子的毒至今未解,可见毒有多厉害。
在公子前,她曾见过久病之人,那便是师父,他曾奄奄一息,浑身是伤,武功也没了,但带血面具下透出的目光却比从前还幽邃,似暗夜鬼火。
师父显然没“认了
他一改往日做派,派她们去给他搜罗奇药,查消息、招揽人手,打听江南江北大族的消息。
驱使师父的是仇恨,只要仇恨未消,他就不会轻易认了。
可公子不一样。
驱使他的只有痊愈的念想。
想到这,程令雪微涩:“公子您……是不是不想好好活着了。
“……
公子又沉默了。
他摘下面具,凝着她的桃花眼中尽是匪夷所思。
这
蹙眉的神情在程令雪看来就是纠结,她更真挚地劝解。
“公子,您不能认了啊……
“认了,就真输了!
姬月恒深吸了一口气,把罗刹鬼面具扣在她的脸上。
“该让郎中也给你瞧瞧的。
“属下猜错了?
程令雪听得一头雾水。
她要拿开面具问清楚,但面具被公子微凉的手再次按住。
一并按住的,还有她的手。
男女授受不亲,她想抽出手,可公子不容置疑地按住她。
青年慢慢俯下身,隔着孔眼盯入她眸中,摩挲着罗刹鬼面上尖利的獠牙,仿佛要将其磨平。
低语漫在程令雪耳畔,青年唇角勾起的弧度沾染了邪气。
她想后退,又被温柔控住。
“我怎么会输呢。.
钱家大房内院戒备森严,书房附近更是有重兵把守,平日非府内婢女或大房内部人不能进,正好几日后钱府老太爷过六十大寿,可以趁那时潜入钱家,再利用钱三公子的脾性行事……
“在想什么?
清越的声音把她勾回。
程令雪低头一看,手中笔尖坠下一滴墨水,上好的宣纸上泅了一团暗色,她忙拿开笔:“属下……属下是在想,属下表姐和杜公子的事!
姬月恒青年从她手中抽出笔,温和不容置疑:“在我身边,就别想着其余人,你家姐姐和杜公子若是有情人总会终成眷属,先把聘书签了吧。
他换了张纸,重新着墨写了一纸聘猫书,笔尖一转一回,小狸奴的模样惟妙惟肖地现在纸上。
程令雪忙回拢思绪。
正欲署名,一旁的公子忽然拿开她手中的笔,饶有兴致地问她:“你的本名是什么,可还记得?
怎么突然又要问本名……
程令雪难免戒备。
姬月恒慢条斯理地重新蘸墨,半垂的眸子喜悲淡淡,可话中溢着失落:“杜公子都知晓你姓程,我却不知。
这感觉很是不好。
即便杜彦宁心中只有十一。
程令雪琢磨着问名字的含义。她总是独来独往,偶尔外出查事时与陌生人萍水相逢,也从不过问对方的名字,因为并不打算长久往来。
她心里,问名字是很郑重的事。
公子是否也这般想?
自那日说“认了之后,他对她格外温和,虽偶尔会因她的触碰而流露出茫然之色,也偶尔说一些神神叨叨不似个正常人能说出的
话,但比之前好多了。
甚至还下令,在她未还完欠杜彦宁的人情时,可随意出入别院——
包括他的寝居。
亭松都感慨,公子真信任她。
如果是在从前,他信任她,她只会高兴,如今高兴之余还有些微不忍,可她不能告诉真名,怀着复杂的心情,程令雪用半真半假的谎言回应他:“回公子,我叫程令。”
“程令,程令……”
简单的两个字从公子舌尖辗转出来,虽还是惯常那平淡如水的语气,程令雪却从中听出了亲昵。
公子问:“此名可有出处?”
程令雪摇摇头:“当初买下我的人说他心上人姓程,又说我名里应当带雪,便给我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师姐在被师父收养时已有七岁,本就记得自己姓名,因而仍叫江皊。但程令雪对走失前的事记得不多,师父他是个江湖剑客,哪读过什么书?便随意为她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原是如此。”
公子腕子徐徐一转,转眼间,纸上多了行云流水的两个字。
程令。
又是几笔,竹雪。
程令雪看着那几个字,公子也看着那几个字,良久,他笑道:“若你是女子,唤程令雪倒很是好听。”
只是一句笑话,却让程令雪呼吸凝滞了。他怎么能猜得这么巧?!
被他猜出真名,她宛若被当场割开衣袍,如初时那个噩梦。
太可怕了……
短暂数息的僵硬被姬月恒看在眼里,他挑起眉:“怎么了?”
程令雪压下心虚和不安,感慨又不无艰涩道:“没什么……属下,有时属下倒也希望自己能是女子。”
说这些,本意是想试探他的底线,可她说完,公子竟久未说话。
他手中的笔悬在纸上,不动了。
一团浓墨晕开。
“公子?”
程令雪出言提醒,青年似回了魂,轻扯嘴角自哂一笑,又一次换了一张新的宣纸,第三张聘书写好了。
他像是在说服自己,释然地笑了笑:“即便不是女子也无妨,况且,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程令雪听得似懂非懂。
公子说话委婉,但看他眼下态度,仍是对女扮男装很忌讳。
她老老实实捂好了伪装。
接过写好的聘猫书,这小狸奴算是彻底从程令雪手上送到成了公子身边,成了公子的狸奴。怀抱着狸奴的公子尤其亲切,被暖阳映出几许温柔。
程
令雪很是欣慰。
因她是趁杜彦宁去钱家拜会亲友时抽空出来的待会还要回到铺子里她很快便与他告别。
消瘦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姬月恒目光从窗外收回仰面靠着椅背手触着心口。
还是……不大习惯。
淡淡的失落和遗憾背后是如同在清醒是自甘堕落的挣扎。
分明清醒却要饮鸩止渴。
他长吸一口气。
清冽的空气沁入肺腑荡开空洞感就像冬末的微风旋过回廊。
空荡发冷。
但痛苦之后又漫上快意。
青年缓缓睁眼眼底的寂落一扫而空有熠熠摇曳的星火。
低低地他笑了。
这如何不算一种特殊的快意?
话本中那些寻常的感情固然美满但也未免过于千篇一律。
他不喜太过无趣的事物。
也不喜欢被满足得太过彻底。
只有扭曲、带着痛意的情绪才能带来独一无二的快乐。若即若离适当留有遗憾
指腹拂过纸上的几个字。
“令雪……”
缱绻的低喃辗转自舌尖又化作一声落寞而不屑的低笑笑声过后玉白素手执起笔轻轻地一划。
清丽的“雪”字被墨迹覆盖过。
只剩雌雄难辨的“程令”。.
杜彦宁回到铺子里时程令雪也刚回来二人在巷尾碰面。杜彦宁问起姬月恒:“恩公今日可还好?”
“已经好多了。”
提起公子她淡淡的语调中有了变化就像镜湖中泛起涟漪。
杜彦宁看在眼里。
心头涌起了不安这种不安和两年前不一样。从前他不安只是因为迟迟寻不到她的消息重逢后则是因为她疏远的态度但即便是带着怨气至少证明她心中在意他。最近她对他的态度似乎和缓了偶尔也主动说几句话。
他反而觉得快抓不住。
程令雪见杜彦宁有心事猜测与他去钱家有关系他的喜怒哀乐虽与她无关但她想起上次他给的建议真挚道:“忘了谢你送了面具后公子好像不生我气了。”
杜彦宁心里更为苦涩。
他是过来人多少能猜到姬月恒并未生气疏远许是动了心。
但他不会告诉她。她若真的爱上恩公若真的能在一起他也认了但绝对不能是他自己把她推向恩公。
杜彦宁又道:“十一
,你对恩公可有男女之情?可他是洛川姬家的公子,你若爱上他,只会更痛苦。”
程令雪被他问得怔了一下,随即否认:“你误解了,我对公子和对师姐是一样的,像朋友一样。”
更多是怜悯。
怜悯怎么可能是男女之情?
杜彦宁想起她捉摸不定的底细,和那位同样神秘的表姐。
“可否告诉我,你们来青州的目的是什么?我想帮一帮你们。”
程令雪推拒:“我们只是替人查些消息,不算什么太难办的事,再说我欠你的人情已经够多了。”
她太生分,让杜彦宁不安,他道明猜测:“你们为钱家而来。”
他能猜到,程令雪不觉奇怪,毕竟当初她遇见他正是在钱家。
她说道:“我不会损及你与钱家二房的利益,你大可放心。”
看出她在戒备,杜彦宁也无意去探询,自顾自道:“钱家戒备森严,若想查什么消息,最好伪装成侍婢。”
程令雪垂着眼,她早已选好的要伪装的对象,十分合适。
还能给自己报个旧仇。
她不接话,杜彦宁摇摇头:“是我误会了。不过赴宴当日是你还我人情的最后一日,你若跟着去钱家,三表妹恐怕会趁机为难你,届时我让旁人同去,你也不必在铺子里守着。”
程令雪最终什么也未说,他不拆穿,她也不承认,这便挺好。
如此生分,杜彦宁更添忧愁。适才去姑母家中时,姑母试图撮合他与表妹,被他用兄妹之谊推脱了。
谁料姑母另有所图,又暗示他钱三表妹曾私下打听过恩公的底细。他推测姑母想必查知那是姬家的九公子,又见他实在对三表妹无意,便想借他的内疚为三表妹另觅良人。
他虽不觉得以恩公清冷脱俗的秉性,会与三表妹这样骄纵的姑娘投缘,但姑母的面子多少得给一给。
程令雪走后,他唤来小厮:“替我跑一趟,去送个请帖。”.
“公子,杜公子送来了请帖。”
亭松递来一张帖子。
姬月恒接过去随意看了两眼,轻嗤道:“又是寿宴?难不成我是什么东海神龟,去了会让钱老太爷延年益寿。”
亭松哭笑不得,他谨记着夫人希望公子多接些地气的嘱咐,劝道:“钱家大房与三房有些往来,公子不是不喜三房么,正好钱家二房与大房不和,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人。”
姬月恒淡淡颔首,专注地抚摸着膝头的小狸奴:“再说吧。”
程令雪是寿宴
前一日才知道杜彦宁也给公子送了请帖,为防万一,在公子问起钱家二房时,她皱了眉:“我表姐被二房的人欺负过,我对他们没有好印象。
公子听了,请帖随意地扔至一旁:“既如此,便不去了。
他无条件的纵容让程令雪犹如得人撑腰的小猫儿,放下诸多顾忌。
公子不去,她也能放开手脚。.
不同于杜彦宁恩师寿宴上文人雅客斗诗取乐的雅致,钱府是官宦之家,钱老太爷的寿宴,自然要往热闹富贵上办,寿宴一直从白日到入夜。
华灯初上,钱府正是热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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