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忧泽和安暮空离开了。
两人显然都很着急,不过着急的点完全不同。安暮空黑着张脸好像有人欠了他几百万,咬着牙一声没吭就跑远了,林忧泽则是挂断电话后呆呆站了好一会儿,眼泪要掉不掉地在眼角挂着,然后使劲抱了洛疑星一下,哽咽地道谢之后也大步离开了。
留下洛疑星和段庭霜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分钟,然后不约而同地往动物园走——虽然他俩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那两个的反应来看,问题应该是解决了,自然也没他们什么事了。
“擅离职守大半个小时。”段庭霜微微仰着头,享受着这个时间点特有的明亮但并不灼热的阳光,这条街道的视野很好,能看到远处的雪山,“又要通报批评外加扣工资。”
“无所谓啦。”洛疑星嘟囔着,“总比被抓走好多了。”
“……”段庭霜将目光从远处的山峦收回,落到青年身上,“原来你害怕被抓啊。”
“怎么可能不怕!”洛疑星有点炸毛,“换你你不怕吗!”
段庭霜翘起嘴角,没接茬,但是对洛疑星的好感上升了不少。像这样帮助素不相识萍水相逢的生灵,本就是值得赞许的事情,更不用提洛疑星自己明明恐惧那个后果,却还是愿意伸出援手。段庭霜对这类赤诚的生灵总是颇为欣赏的。
洛疑星当然不知道段庭霜在想什么,他眼下心情很复杂,有点庆幸,有点欣慰,有点好奇,还有点失落……好像一扇刚刚打开的新世界的大门又重重关上了似的。
他从小一直在山里长大,当然会好奇人类社会的生活,尽管在动物园工作的这一个月让他烦闷得几乎想立刻回山里去,但遇见林忧泽和那名道士让他又窥见了另一个此前未曾见过的世界,其他的妖类、修行人士……是怎样在这个不信神鬼的世界上生活的?
问题是那两人都走了,他问谁去?
郁闷地转头看了眼,定格。
“……”段庭霜摸了摸鼻子,“我脸上有东西?”
对哦,段庭霜应该也挺了解这方面的事情,直接问他不就行了?虽然这人很讨厌,但是从他今天早上提醒自己、刚才还出手帮忙来看……呃,等等。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人类的?”这个他早该问出来的问题居然现在才出现在脑海里,要知道他们已经当了一个月的同事了!
“啊,这个嘛,那次你差点被明月吓哭的时候?差点就现原形了,所以能很清楚地察觉到。”
洛疑星感觉脸在发烫,这种丢人——啊不,应该是丢妖——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想记起来:“你……你当时明知道明月是我的天敌,还放任她蹭我?!”
“我以为你在克服自己对天敌的恐惧。”
……这个人类果然还是很讨厌!
*
对洛疑星来说,林忧泽的突然闯入只是个插曲,虽说这个插曲相当惊心动魄,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接下来还得该干嘛干嘛,这就是说,在这个小熊猫地狱里煎熬着收集情报、打探消息,顺便想办法把芒果和桃桃带走。
不过这个他以为已经结束了的插曲,似乎还有尾声,余音不绝——当天傍晚,下班时间,林忧泽和那个道士居然一起找了过来。
“我叫安暮空!”少年非常直截了当,“我是来道歉的!”
和安暮空隔着好几步远的林忧泽拉着脸,语调带刺:“两手空空就来了,一点道歉的诚意都没有吧。”
说着把手里的那个超级大塑料袋递给洛疑星看:“喏,我和我妈一起去买的,丑苹果,鲜花饼,还有……”
“苹果”两个字刚出口,洛疑星眼睛就开始发亮,也没管旁边的安暮空,甚至也没说什么道谢的话,伸手就从里面摸了个苹果出来,用手使劲擦了擦就一口咬了上去,整个人都明亮了不少。
林忧泽被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摸苹果速度吓了一跳,其实很想嘀咕一句这样似乎很没礼貌,至少先说声谢谢吧……但是再仔细一想,又觉得这样才对,要是洛疑星客客气气地说些场面话,那他就要怀疑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洛疑星了。
被晾在一边的安暮空脸涨得通红,他还从没被这么忽视过!可又偏偏是他自己有错在先……是因为没带赔罪的礼物吗?可是他真没钱了,师父忙得焦头烂额的他也没好意思跟师父要钱……
“那个……”他想开口,却看见名叫洛疑星的妖类嘴里叼着那颗苹果,又伸手取了一个握在手里,一用力就掰成两半——由于连牙都在使劲,所以嘴里叼着的那颗差点掉下来——然后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两半苹果,递给林忧泽一半,把明显偏小而且更丑的一半递到了他面前。
“呃,谢、谢谢……”他伸手去接,结果洛疑星又“嗖”地收回手,他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安暮空咬咬牙,感觉脸上烧得慌。这个妖……是在故意羞辱他吗!虽然刚才看他的眼神确实不友善,但这家伙长得很稚气,看上去还挺好说话的,没想到……他都这么诚恳且低三下气了!
“干吗跟我道歉?”洛疑星还在啃苹果,“应该跟他说吧,我无所谓啦,反正你也没对我干什么。”
“已经说过了……”他们眼下正站在动物园门口,尽管闭园了没多少游客,但还是有三三两两的人群经过,安暮空觉得在这种公开场所道歉简直是在鞭挞他的自尊,“我刚才和师父一起去他家道的歉。”
“你接受了?”洛疑星转头看林忧泽,手里那一半苹果也重新递向安暮空。
“差不多吧。”林忧泽含糊道。
怎么说呢……他抿着嘴巴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一个比较确切的形容:理智上接受了,情感上不接受。
“接受道歉”这决定也不是他做的。下午他跟母亲出门买完东西回来,围在客厅茶几边继续斟酌最后的几个志愿院校的时候安暮空跟他师父就登门了,道歉也十分爽快,他父母也很热情,二话没说就接受了,双方你一句我一句,气氛相当火热,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如果发自内心地去发表意见,林忧泽对父母这种做法其实很不满,甚至有些失望……这真的是“接受道歉”吗?其实只是怕惹出更多的麻烦、或者得罪人吧。他没有这样去质问父母亲,如果父母反问他“那你想怎么样,拒绝他们的道歉吗?”的话,他其实也无话可说,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但他就是觉得不爽,不高兴……
只是这种话也没法告诉洛疑星。其实以洛疑星那种性格,根本就没法理解他这种瞻前顾后吧?
“那我也原谅他喽。”洛疑星很认真地看向安暮空,“虽然我还是很讨厌你,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也没什么损失,所以我接受道歉啦。”
安暮空被洛疑星这一段话噎住,只能咬着下唇接过了那半个苹果。经过了刚刚那一茬,他觉得这东西更像是一种大发慈悲的施舍……简直想扔掉。想怪眼前这家伙吧,可偏偏洛疑星说得很坦诚,他甚至都没法挑刺,再加上犯错的是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受着……都怪师叔——不,现在应该叫罪人——让他受这种罪!
“哦对了,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洛疑星问,“我到现在都稀里糊涂的。你莫名其妙被追捕,事情又莫名其妙地解决……”
“……去旁边说吧。”林忧泽朝四处打量了几眼,“这里人多不太方便……”
*
在林忧泽的叙述,外加安暮空时不时的打断和补充下,洛疑星总算清楚了整件事的全貌。
林忧泽并非九州本地人,他的父母都来自欧罗巴,由于浣熊这类动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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