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吃飞醋
宋予凝太阳穴狠狠一跳,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却发现嗓子沙哑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
短暂失神的感觉有如窒息,叫人喘不过气,脑神经也跟着泛起轻微的刺痛。
她试图抬头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忽地脊背僵住,就跟动不了似的。
今天这场饭局是杨淮攒的,苏砚和算是给足了这位老领导面子。
他先是拉开座椅给女士让座,转而走到程觅云另一边,面色无恙地坐了下来。
空气瞬时凝滞住,在场的众人神色错愕,似乎都有些傻眼。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在一起了?
不会吧,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
大家伙儿心底疑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理不出个头绪。
宋予凝坐在人群中微微失神,耳畔仿若响起尖锐而漫长的嗡鸣声。
手肘倏然被人一撞,看好戏的赵妍妍露出“瞧我没说错吧”的表情,她吝啬地连个笑容都装不出来了。
人一到齐,程萍起身吩咐侍者赶紧上菜。
气氛渐渐热络,在座的人三五成群,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餐桌上几位领导也都在,下属们多少有些拘着放不开
话题短暂结束后,杨淮主动开了两瓶自己带来的好酒,笑意宴宴地劝程苏二人多喝点。
话毕,程觅云不解风情地摆摆手,露出事不关己的笑。
瓶口转到苏砚和的面前,男人神色坦然却出乎预料地顺手接过。
他先是给自己的杯子满上,继而扭过头问身旁的人的意见。
“喝点吗?”
“你问我?”
“露森雷司令,是你平时最爱的那款。”苏砚和勾唇微笑:“……不试试?”
话已至此,程觅云识趣地松了口:“仅限一杯,多了归你。”
“行啊,没问题。”苏砚和语气随意,很快就将她面前的酒杯倒满。
途中在座的众人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间或压低了嗓音。
对话恰到好处地停在一个欲说还休的点上。
没有人怀疑自己听错了,大家心照不宣地露出兴味的笑。
杨淮更是捧场地拍了拍手说,今晚得亏有你俩,我这酒不怕滞销了。
美酒佳肴,俊男靓女,气氛真是好得不得了。
这么多捧场的人里头,只有宋予凝是那个例外。
她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筷子,脊背绷得很直,小脸惨白惨白的。
身边的赵妍妍没眼色地问:“你没事吧?面色怎么这么难看?”
宋予凝摇了摇头,很浅淡地笑了一声,按下那股莫名其妙地情绪回说我没事,我很好。
整场饭局比鸿门宴还热闹,程苏二人陪着杨淮有说有笑。
杨淮今晚表现得比往日更具亲和力些,说起他们是同批入司的新人,话里话外颇有几分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感慨。
众人默契地去看程苏的脸色,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程觅云不胜酒力,才喝了半杯双颊便浮起淡淡的粉色,眼波潋滟,唇角含笑。
杨淮见势又道:“砚和……结束以后记得送觅云回去。”
说到这时欲盖弥彰地眨了眨眼,很轻地笑了一下。
原来度日如年竟然是这种感觉,宋予凝吐了浊气,满腹的怅然亟待一个缺口。
起身前她小声地和赵妍妍打过招呼,脚步飞快地消失在门后。
远处的天幕被夕阳染成昏黄色,夏日的余晖苟延残喘发出最后一声呐喊。
宋予凝孤身一人倚在走廊尽头,面对窗前的美景怅然若失。
她左思右想,知道自己的臭毛病又犯了。
明明提醒过的,明明应该知足的。
可一看到那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
她就觉得,自己心脏像是被剜去一大块。
毕竟动了情、用了心,为什么要让她装大度,装无所谓,又不是被斩断了七情六欲……
宋予凝承认自己道行太浅,装了没一会儿,这就身形狼狈地落荒而逃了。
嘴里泛起阵阵苦涩,饭桌上的柠檬水没去籽儿,她忍着恶心劲儿才喝完的。
刚才那俩人深情款款对视的模样把宋予凝晃得脑袋都晕了,哪里还吃得下东西。
窗外圆月高悬,走廊暗沉幽深。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杨千昭喊她,“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
宋予凝后背一僵,脸色不太自然地转头:“师傅,你怎么也来了?”
“里头吞云吐雾地,难受得紧。”她说,“我出来透透气。”
哦……也是。
自己一向不喜欢烟味儿,宋予凝心想,正好不用回去受气了。
“到底怎么了?”见她不吭声,杨千昭面露担忧,“脸色这么差,人不舒服?”
宋予凝回说没事,借口道这天太热了,实在没胃口吃东西。
杨千昭哦了一声,“那还不简单,结束以后师傅请客,咱们去吃烧烤怎么样?”
“嗯……啊?”
“去不去啊……怎么又磨叽起来了。”
宋予凝挠了挠脑袋,“不是啊师傅,其实我……”
铃声骤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宋予凝低眉,发现是孙隽驰的来电。
她感到莫名,不禁愣了几秒。
一旁的杨千昭也看到了,配合地笑笑,似乎心知肚明。
只见她的爱徒接起电话,谨慎小心地问对方有何贵干。
廊里吵吵嚷嚷,依稀传出几声包厢内嘈杂的动静。
杨千昭没听到话筒那头的人说了什么。
收线前宋予凝报上香满楼的地址,看样子是要爽约了。
她腹诽,难不成这俩人……也搞到一块儿去了?
下一秒又笑眯眯地:“哎呦,佳人有约了啊?”
宋予凝握着手机神游天外,思绪还停在孙隽驰刚才的话上。
半晌才咧嘴道:“没有,不过烧烤我还是不去了……你也少吃点,容易发胖。”
杨千昭:“……”
一顿饭挨到八点终于散了。
有家室的同事坐不住提前溜号,场子里只剩杨经理拉着程苏二人,仍有说不完的话。
包厢内,非车险科的几位同仁留到了最后。
一行人从香满楼里出来,程觅云面色红润似有醉意,杨淮见此,明里暗里几番试探,就差亲自上手把人往苏砚和怀里塞。
“砚和啊,大老爷们发挥一下绅士风度,咱们的‘英华一枝花’就交给你了。”
杨淮自己也醉得不轻,脚步虚浮险些撞上酒店门口的石柱。
苏砚和云淡风轻地将这番好意推了回去,或许是真的喝高了,态度相比往日软了几分。
“程姐。”他唤住人,扬了扬下巴示意:“我喝了酒不方便开车,觅云就交给你,麻烦了。”
自家侄女哪里轮得到他这个外人说麻烦。
程萍应了声好,神色自如上前扶住程觅云的臂膀,“不多说了,我们先回去了。”
直到两人的背影隐匿于车内,车子徐徐驶出视野,宋予凝的一颗心才算是安定下来。
她琢磨了半晌,腹诽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小肚鸡肠了……明明好像也没发生什么。
宋予凝唾弃自己,心胸狭隘,小题大做。
想到这,她讷讷开口道:“老大,高哥……我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街角对面的人行道旁响起两声低沉的喇叭。
树下停着一辆火红色的野马,车主人骚.包地倚着车门,挥手致意。
宋予凝望了一眼,心情复杂地走上前。
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几句话的功夫她已经坐上副驾,绝尘而去。
高修杰沉默半晌,终于问出口,“刚才那车,我没看错的话……是车商部的孙隽驰吗?”
苏砚和闻言,胸膛剧烈起伏,眸子里怒火中烧,咬牙沉声道:“除了他还能是谁?”
涂一沅愕然不已:“他们俩这是……”
意识到这个话题过于危险,她止住话头,斜眼去看苏砚和的反应。
男人果然黑着脸,下颌紧紧绷着,压抑住满腔的愤怒。
涂一沅暗叫不妙,心里替宋予凝捏了把汗。
另一边,商量完正事后,孙隽驰十分贴心地把人送回了家。
宋予凝走下车,不放心地回过头:“……你先别急,过两天去趟X行找她当面谈谈。”
这些日子以来只要是醒着,孙隽驰心里就一直想着这事。
那天的场景犹如放映机在脑中历历在目,他心里有了决断,知道对方也已经有决断了。
明知事已成定局,他还是勾了勾唇角谢过对方的好意。
宋予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你别这样,说来说去这事都怪我……”
两人匆匆道别。
她怀揣着满腹心事往家走,路上手机响了好半天才接。
苏砚和“喂喂”了两声,听出她语气不太好,开门见山地问你现在在哪儿。
得知人已经到家,他又不放心,让宋予凝马上驱车来悦湖湾。
握着话筒宋予凝如梦初醒,又想起晚上的糟心事,顿觉兴致缺缺。
“天太晚了,我也累了。”她撇了撇嘴,就是不想让他如意。
话筒里沉默了片刻,苏砚和被她气得笑了起来:“非得让我一个喝醉酒的人亲自过去接你?”
他嗓音极富磁性,蛊惑地说:“我在家等你……快点来。”
宋予凝心尖一跳,脚步顿在原地。
她知道自己没出息,人都已经进了门,却还是下意识地转过头,飞奔着跑了出去。
夜幕降临,晚风习习。
车子驶向悦湖湾的路上,宋予凝又开始后悔。
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呢,她该说什么?
除了发泄自己的愤怒和醋意,难道要她拽着对方的衣领求说法,或是叫嚣着让他安守本分?
漆黑的玻璃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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