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醒!保持清醒!必须保持清醒!你狠狠咬了一口嘴里的软肉,不让自己晕过去。同时,你将基根的衣摆抓得更紧,利用这股力量让自己慢慢爬起。他没有伸手扶你,只是盯着你挣扎。双腿在发颤,脑袋一阵一阵发晕,你仍然坚持着,逐渐站起身。手上的血液沾染基根的神袍,却留不下一点痕迹,通通融化在黑色里。“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把你忘记。”听到基根的声音,你一愣,随即意识到这是他在回应你新年那天晚上的话。——记住我。你低声笑了:“那你救救我吧,Father,我不想死。”听到这话,基根终于大发慈悲搂住你,同时贴到你耳边说:“你当初求助子墨而不是我,就是个巨大的错误。”血液在你脸上划出眼泪的痕迹,视线因此变得有些模糊。但你仍然看清了基根的眼神,那双蓝眼睛正在面具后新月般弯起,完全的志得意满。“知道错了吗,YN?”闻言,你立刻推开了他,满脸防备。与此同时,他的身后竟涌来大批神父,每个人都穿着宽大的黑袍,至于黑袍下藏了什么就非常可疑了。这些强壮的神父和泰伦斯王储的亲卫队正面对上,明明是客场作战,气势反而压人一头,很有CIA把全世界大部分地方当后花园拉屎的作风。泰伦斯沉下脸,遥遥对基根说道:“神父这是要做什么?”这时,从基根身后又走来一人,是一位有着鹰钩鼻的老者。一身人字纹考究西装,面带金丝眼镜,一头花白长发被束起垂落身后。他手握一根绿宝石手杖,特别不耐烦打开挡路的亲卫队队员,来到泰伦斯面前:“泰伦斯,我看这个疯女人不适合继续呆在你身边。让基根神父带她回去看看也好,怕不是有什么邪祟进了身。”泰伦斯见到老者的时候愣了一瞬,随即笑起来:“叔父,您怎么来了?”看样子鹰钩鼻老头是苏鲁某位王室成员。这边,你不想听这俩进行贵族社交,巧的是,基根也不想。他伸出左手,捏住你的下巴,扳回你的注意力。“所以,你想好了吗?到底要选谁?我还是子墨?”虽然是问句,但基根对你,势在必得。野狗从来不会拒绝命运丢给他们的任何东西,打骂、白眼、饥饿、关心、同情,或者是下水道里的一枚硬币。他们无论好坏,照单全收。相对应的,命运也没有任何理由从他们这里拿走什么。吃下去了,还能有吐出来的道理?你就那样静静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一如既往的防备。这是很少见的,不管是来141训练的新兵,还是CIA的人,又或是卡厄斯及周边慕名前来的那群贵妇......无一不对基根交付他们的信任。基根,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他们都这么说。基根把这些赞美、信任、爱慕、渴望、执念照单全收,藏进他的领地,不给任何人染指的机会。然而,就在他已经翻遍每一个垃圾堆,从而感到无趣的时候,他发现了另一个落单的生命——你。领地内、漂亮、孤单,你天然是属于他的东西。尤其是......你似乎还保有爱人的能力,稀有物种,罕见的小玩意儿。你从内衫里掏出了那把粉色小手枪,格瑞夫斯送给你的礼物。原本是打算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再用的,但你瞥到结束斗殴的柯尼格、肥皂和盖兹,正站在距离泰伦斯很近的地方......那个念头,就这样降临了。打开保险栓,子弹上膛,倒转枪口抵住颈部,一气呵成。随着你的动作,和服袖子往下滑落,露出你纤细的手臂,上面横亘着数道伤疤。虽然格瑞夫斯请来的皮肤医生的确很厉害,但还是留下了浅淡的疤痕。就像一对残破的羽翼。很好,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了。但你的目光只聚焦在基根身上,因为你需要确认一件最基础的事情——基根到底是想要你活着,还是想要你死,或者是也想把你养肥了再杀。你轻声问:“基根,取下你的面具。”他犹豫几秒,听话地取下面具,表情非常阴沉,眼睛里那两簇蓝色火苗再一次开始燃烧。“你不想要我死?”“对。”你终于露出笑容:“那么,给我一个我无法拒绝的理由吧。”由他来告诉你,你为什么需要活着。这话问出口的瞬间,你听到肥皂急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YN,别这样做!”基根没有立刻回答你,他陷入思索,那俊美的脸上显露出的疑惑令你发笑。看来,他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必须要活下去。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必须要活下去。或者说,他心中排在第一位的答案,一定不是能够在此刻说出来的,那会加速你的死亡。随着时间流逝,你肩膀伤口流出的血液逐渐将粉色和服濡湿,把它染成耀眼的鲜红。仿佛你那强烈的欲念,就好像一团火在燃烧。火红、热烈、执着,代表着勇往直前的信念,还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你深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基根,我这一生,全是噩梦,一个连一个的噩梦。”其实曾经有过美梦,但那确实只是梦而已。美梦的尽头,永远都是失落。这时候,你突然想起一句诗词。“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你没有翻译这句话,只是轻轻用中文念叨着。对于这句话,当时的你是认同的,可你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现在的你认为——“只有命贱的人,她生命中的好物才不会长久。不论她拼命抓住什么,老天爷最后都要收回去。”你知道基根能理解,你知道他能听懂。这个“她”,其实也是“他”。总是在漂泊的人,都能明白你的意思。手指搭上扳机,却又迟迟按不下去。最终,你露出一个苦笑:“我到底为什么还不死啊?”二——我到底为什么还不死啊?仿佛回到16岁的那一天。
沙蛇地带凌晨的天空是幽蓝的,沙地里混杂着小石子儿,走起路来咯吱咯吱。
沉寂的海水,空荡的楼房,葱郁的树林,崎岖的石滩,还有笼罩一切的淅沥小雨。
空气中弥漫着野草被灼烧的气味,以及来自大海的咸湿气息,还有......安东尼奥身体里血液的味道。“基根......怎么办?我......我开始感觉到痛了......”安东尼奥被地雷炸断了两条腿,或者说,他只剩下了上半截身子,断口处()也流出来了。他棕色的眼睛本来总是笑意盈盈的,此时却充满了恐惧。还在孤儿院的时候,基根就和他关系最好。两个人一动一静,安东尼奥擅长嘴皮子功夫,基根则总是在动手的路上,堪称最好的搭档。他们一起在教会学校上课,一起帮修女们做事。最轻松的家务活儿大概要算晾晒被单,那是基根最喜欢的活儿。有潮湿的海风,有温暖的阳光,有欢笑的同伴。
被海风吹起的被单,就像飘扬的旗帜。
闲暇时间则经常去捉麻雀来烤着吃,或者去钓鱼。值得一提的是,他俩还一起吃过烤蜘蛛。不过很难吃,怪不得没人吃。
有的时候,他俩干了坏事,比如偷了附近农家的玉米,被修女们惩罚不许吃晚饭。饿肚子饿狠了,两个人就并排着躺在有些斑秃的黄草地上。
“基根,等我们可以离开孤儿院了,我们就一起去闯,一起赚大钱!”
基根盯着天上快速飘过的云朵,随手薅了一把三叶草塞进嘴里,没有说话,只是吮吸着植物根茎的汁液。
安东尼奥毫不在意基根的沉默,他知道他的好友永远都是同他一起的。后来,孤儿院的好多同伴都被各种各样的家庭领养了。不论幸福与否,至少他们有了家,是有归属的人了。基根和安东尼奥年龄大了,本就已经“养不熟”,再加上他俩又是不服管教的性格。剩下,最后被军队挑走,也是正常的。到了军队,食物终于不再缺少。安东尼奥觉得人生已经达到巅峰,幸福得不能再幸福了,好几次蝉联大胃王第一名。每次吃饱了,安东尼奥总是满足地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乐颠颠地说:“基根,你说如果顿顿都能吃撑,那该多好!”就像他现在的动作——无意识地抚摸自己的断口处。然后,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得像哭一样。“基根,我到底为什么还不死啊?”三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个世界是这样的呢?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和安东尼奥嘴里的不一样啊!——财富的机会绝不是均等的,但死亡的机会,一定是均等的。这个道理,基根16岁就明白了。可是现在,此时此刻,你再一次向他证明这句话的真实性。不可以,绝不可以。谁都可以,唯独不可以是你。基根艰难张开嘴,喉咙干枯,嗓音艰涩。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压在他的咽喉处,阻止他说出这句话。即使是面对上帝,他也从未说过这句话。他知道上帝不会有任何回应,但你不一样,你会回应他。
不要……请不要……“请......不要……这么对我。”请不要告诉他,从垃圾堆里出来的野狗,不管如何拼命往前游动,依然只有死路一条。恍惚间,基根仿佛看到,漫山遍野的枯骨。那都是直接或者间接死在他手下的人,是他诛杀的逆主之人。但现在,它们都被你挡在身后,无法直接对他造成伤害。听到基根这句怪异的请求,你仿佛明白了什么,正打算说话,就在这时——背后传来几声闷哼,以及子弹上膛的声音。你条件反射想回头查看,随即想起自己不能轻举妄动,硬生生止住动作。五秒后,你听到柯尼格冷淡的声音响起。“YN,你死了,我送这泰什么斯下去陪你。”四柯尼格在几秒之内,放倒了四个亲卫队队员,直取泰伦斯命门。
他一手持刀紧紧压在泰伦斯颈部,一手持枪比在泰伦斯太阳穴。苍白的面孔没什么表情,仿佛杀掉一国王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简直就是人型高达。肥皂和盖兹后知后觉,虽然震惊,但也没有掉链子,立刻举起武器瞄准其他警戒的亲卫队,大有和他们鱼死网破的气势。
瞬息之间,局势变得紧张起来。谁都准备着开枪,却又谁都不敢开第一枪。子墨距离泰伦斯太远,否则有他在的话,柯尼格还没办法成功拿捏住王储殿下。刚才在脑子里的猜想成真了,你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你任由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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