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成借走方不闻的身体之后就没打算还，残留在体内的半魂又呆呆傻傻，一点夺回的意思都没有。
江以澈听他把事情的原委讲清楚，心中的气也消了一些。虽然对于方不闻他不过只是见过几次，但原主的情绪多多少少影响到了他。
他比自己想得要更上心。
“你说他是个秀才，怎么现在就来京成了？”
古代的科举制度相当繁琐，考生在获得秀才之后还要去参加乡试。通过乡试之后才会成为举人，而第一名则是解元。有大才能的人，一路高光，在进入京城去贡院参加会试之前就会有“小三元”的美誉。
会试之后还有殿试，一层层下来，最后剩下的都是各个方面都很出色的备选官员。
江以澈有些疑惑，贡成若是乡试都没通过，来京城做官也没有门路。
“他说到京城之后会有人来接应他，让他可以继续科举……”方不闻乖乖站在一旁，莫名有一种被他爹训诫的感觉。
“歪门邪道。”江以澈体育生出身，自知想要取得任何成就都得靠自己脚踏实地，“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他吗？”
方不闻小声解释道：“他跟我说的那些治国安民的方法是真的有用，对民生也是再清正不过，他……贡成兄只是缺少报效朝廷的机会。”
这都叫上兄长了。江以澈气结，恨不得揪着他的耳朵告诉他的真实身份。
我才是你哥！
方不闻吃了大亏但还是为贡成说好话，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翻箱倒柜一番，找出了一则写满了字书卷，“他这几天其实也没怎么出门，都在写这些东西。”
书卷上从洪涝灾害的堵不如通过，又说疫病需要隔离，病人的尸体要烧掉，甚至还写了对于变法的看法。
单是用火烧尸体这件事情放到当下都会被当成不敬鬼神，跟别提变法。简直是妄图颠覆整个朝廷，被旁人稍作文章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江以澈一行行看过去，心中越是惊讶，如此敢为人先的先进思想，在这个朝代实在少见。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对吧……竟然会有人能如此大逆不道但又处处为民担忧。”方不闻有些感慨，“若贡成兄能入朝为官，定是本国之幸运！可惜……”
可惜所有的入朝为官的渠道名额几乎都被仁亲王一手垄断，寒门入仕艰难。
“确实是一位奇人。”江以澈指尖燃起鬼火，瞬间就把书卷给吞噬掉了，方不闻刚啊了一声就发现灰烬散去，书卷又重新出现在江以澈的手上。
不过这次是在阴间，江以澈收进怀里，“这个我先带走，放在你这不安全。”被别人看到，大理寺怕是都得被扒一层。
“你要走了？”方不闻见他起身离开，忙拦了一下，“你要去处置贡成兄吗？”
“你还是照看好自己吧，别瞎操心。”江以澈在他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可能有转机，我去争取一下。”
和方不闻道别后，江以澈便去了地府。可盈已经去奈何桥上当差了，院子里只剩下依然昏死的贡成和擦剑的揽楚。
“还没醒吗？”
他下手那么重吗？
揽楚答道：“中途醒了一下，但很快又晕了过去。”
贡成一醒就想逃跑，他拔剑去抓。恰逢可盈买完胭脂回来，贡成不知道是眼神不好还是运气差，先前追着江以澈打，如今又盯上了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可盈。
没曾想两个鬼都不是善茬。
他想劫持可盈，却撞翻了她手里的胭脂。
揽楚又一次见识到了可盈冲天的戾气。孟婆挑人的眼光相当毒辣的，一眼相中可盈并不是没有道理。
他没细说当时惨烈的景象，只是说贡成不小心撞倒了可盈，被小小教训了一下。
“这样啊……”江以澈也没追问，“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很快。”灭魂并未入鞘，揽楚走到贡成的身边，缓缓说道，“把人叫醒这件事情并不难。我已经布下了结界，就算魂散了也跑不到哪去，很快就能重新聚起来。”
到时候自然就行了。
眼看灭魂就要把剩下的半截脖子砍掉，贡成浑身一颤，睁开了双眼，“我这是……在哪？”
江以澈在一旁憋笑，其实他来的时候就发现贡成已经醒了，但是装死的人和装睡的一样都很难叫醒。好在他的同事有特殊叫醒手段。
“你写的东西我都看到了。”江以澈把他拎到院子里的石桌边坐下，书卷摊开，“你的才能不该就这样被埋没。”
贡成早已清醒，看到熟悉的手卷，嗤笑一声，“就算我能有通天知地的才能又如何，还不是死了。”
“或许，你愿意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江以澈的示好并未让贡成放松警惕，相反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的肚子还疼着呢。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是不会说出其他人在什么地方的。”
如果一开始他没有上方不闻的身，和江以澈在良好的环境里认识，说不定关系就不会这么僵。
江以澈并不着急，他已经放弃了完成任务的想法，他有别的打算。
“让我来猜猜看。”江以澈拖着下巴，一边思考一边说道，“你和你的同僚们都没有通过乡试，下一次乡试在三年之后，我猜你们其中肯定有人等不到下一次参加。所以当有人向你们伸出橄榄枝，一个新的机会就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你们等不及，答应了。”
“是你们当时院试的考官？”见贡成表情微变，江以澈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和你们说什么了？”
贡成垂帘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只要上交五两黄金就可以提供一个和贵人见面的机会……这个贵人在朝中权势浩荡，只需一句话，我们就可以被破格录取入朝为官。”
如今入朝做官，其实看的不是你有没有这个能力，而是口袋里面的银子够不够多。
不过……
“你真的觉得来到京城就能见到仁亲王吗？”江以澈直接戳破了那位贵人的身份。
仁亲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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