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滴翠亭[综武侠]》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天寒地冻,林黛玉本就体弱,即便小心提防冻着,但转日还是病倒了。
许是前些日里频频走动,不知在何时累着动着了。
屋里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林黛玉闭目躺在床榻上,本该红润的脸庞没多少血气,身子骨如何不适也只她自己能体会。
角落里,紫鹃叹了口气,小声道:“早知如此,就不该由着琏二爷呼来唤去。”
她此话说得已算是颇为放肆,可雪雁听得却不以为忤,她神情也蔫儿了,伤心道:“姑娘自幼如此,是我照看不利。”
紫鹃摇头,回她道:“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去琏二爷那儿讨一个说法。”
雪雁信以为真,急着追出门去,在院子中拉住了紫鹃:“紫鹃姐姐,你我上回便已……若再三冒犯琏二爷……”
“你我何来冒犯之说?”紫鹃扬声道,“我此去不过是向琏二爷请罪,宅院围墙之事,恐怕是姑娘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烦请琏二爷另寻高人,代为督工。”
雪雁听了进去,又蹙眉担心道:“眼下姑娘病急,先前郎中所赠之药也已然用完,不如再求琏二爷打发人去一趟医馆?”
紫鹃连连叹气:“琏二爷尚且身体有恙,顾不得姑娘这一头了。”
雪雁闻言更是心急如焚:“这可如何是好!”
紫鹃见她真要急得团团转了,反过来握住她的手,俯身低声道:“你听我说……”
不远处的院门外,昭儿踟蹰不前,躲在门框后头不打算出声了。
琏二爷听闻林姑娘病了,自是关心,但他一过来便见紫鹃她们如此哭哭啼啼左右为难,倒显得是琏二爷亏待林姑娘似的了。
昭儿转身径直回去,进屋后贾琏问他话,他也如实以告:“先前那医馆的郎中所赠之药,林姑娘用完了,她们院子的人许是盼着二爷能叫人再去医馆抓些药回来。”
求医吃药本也是寻常之事,只不过前不久的变故,以至于贾琏都快忘了这码事。此时他倒是爽快:“那你等快去。”
他眼下顾不得林表妹。也盼着体弱多病的林表妹能相安无事。
昭儿领命,又犹豫地问道:“二爷?那药真管用吗?”
“嗯?”贾琏方才并未多问,一来一回,才得知昭儿口中的医馆、药方,可都是指早前那个跛足郎中。
贾琏不由地“啧”了一声。起先他最为嫌厌那跛足郎中,可随后再遇各路人马,更是大跌眼境,没一个能登得上台面的。
他不耐地道:“先去一趟罢。”
嗳,怎到了只能暂时寄希望于那跛足郎中的境地了。
这厢昭儿出门赶去医馆了,贾琏和林黛玉则是各自卧病。
昭儿相较于他们二爷,倒是觉得那跛足郎中医术不差,先前他们一身的伤,也都是听了那郎中的医嘱,才渐渐转好。至于琏二爷先前与那郎中有所龃龉,稍有冒犯,以至于那郎中不肯出诊,那也情有可原,想必是不会牵连于林姑娘。
昭儿做事还算稳妥,出门前又托人去林姑娘院子那一趟,代为通传,好让那里的人安心。
紫鹃听闻消息,立即又回了话,言语之间的意思也不算是得寸进尺,但总之便是盼着,若是能求那郎中赴府一趟,便再好不过了。
寒风呼啸而过,棉厚的帘子都挡不全,还是叫那缝隙处漏进了冷气。
“早前便不该走琏二爷那儿一趟。”
林黛玉醒了,又好似没醒,眼睑微动,听见紫鹃和雪雁两人在床榻边说着嘀嘀咕咕的悄悄话,听声音便知又在抹眼泪。
她儿时病时也会心声不悦,埋怨自己的身子骨不争气,害得爹娘日夜忧心,时不时惹得母亲夜不能寐,牵肠挂肚。如今父母已不在世,而她也早已习惯了自己的病体,反倒是唏嘘中恍惚只多了一丝释然。
良药苦口,可实则不管是什么药,都苦口,苦涩的药入口,林黛玉也只是微微撇嘴,将就用了半碗后,终于有些力气安慰床榻跟前的两个丫头了。
“先前琏二表哥如何说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她的声音虚弱,惹得雪雁和紫鹃频频抹眼泪。姑娘说得倒是故作坦然,可谁不盼望着姑娘能够病愈。
林黛玉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不过是谁先谁后罢了。”
“姑娘!”紫鹃听不得姑娘这等丧气话。
雪雁更是哭得不能自已,分明她是最为熟悉姑娘体弱多病的人,可此刻已乱了方寸,哭着说道:“姑娘不会有事,琏二爷的人已去医馆给姑娘抓药了,那跛足郎中的药我看有效,等拿来了后,雪雁亲自去厨房为姑娘煎药!”
姑娘稍许侧过脸来,看着雪雁满脸的泪痕,很想伸手用手帕子拭去小丫头的眼泪,又担心哭花脸的雪雁别转头也冻着了。
眼下,她却只能说上一句:“你们放心,我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一连论及生死,委实难听,林黛玉转而又轻声问道:“围墙那儿如何了?”
姑娘都病倒了,还墙挂那围墙的苦差事作甚。紫鹃不情愿地转述道:“隔壁已请了新石匠,此事姑娘无需再操心了,今后好好在屋里将养,何必惹那麻烦事儿。”
林黛玉垂眸想了想,回道:“你们得空,也去瞧上一眼,好让琏二表哥放心。”
紫鹃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应声道:“一会我便去一趟得了,好让姑娘安心。”
林黛玉知道这姐姐言下之意的关切,自是不再多说什么。
水匪头子百密一疏,他最怕的便是隔壁宅院有相识之人认出他来,因此做贼心虚,拾掇废墟之际总是有意撇过脸,以防先前隔壁围观他的下人认出他,可他始料未及的是,这户病秧子人家的下人可真爱凑热闹,时不时忙里偷闲,过来凑上几眼。
幸亏只不过是好奇地看上几眼。可不多时,又来了一个小丫鬟,远远的盯着他不放,吓得他只能一直背过身去。
紫鹃办差事向来稳妥,既然答应姑娘仔细做事,自然不会过来点卯似的看一眼便走,眼下她高低都会打量隔壁主动张罗的修缮差事如何了,好让卧病中的姑娘彻底心安。
她杵在那儿许久,水匪头子如芒在刺,心中惴惴不安。有别于先前凑热闹的下人,那个丫鬟不会是认出他来了吧?
病秧子兄妹一家子的下人倒是多得紧,人多眼杂,他也只记得些许近身伺候的面孔,若是不常走动的那些个,水匪头子定是一时半会认不出来。
因此他既不敢回身,又不确定是何人,而紫鹃也并未多加打量一个石匠的面容,毕竟她一个后院的丫鬟,与外男有大防,只不过远远望着罢了。
但更远处的李大可就认得她了。虽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可李大心思缜密,怎会忘记此人便是先前来围墙处主事的姑娘身边的丫鬟。
李大站在远处,也不敢靠近了,但也不妨碍他使唤墙边的新石匠。
“你怎么回事!怎跟石蟹似的,专往石头边横着走,腿脚不利索了吗?”
李大以往不会这般严苛于人,但有过上回教训之后,他还真像是个苛待下属的刁横管事了。
但若是此等嘴脸有效,他不介意再刁钻刻薄一些。
“签了雇契,你若敢躲懒,信不信我……”
他险些脱口而出“信不信我拿鞭子抽你”这等话来。
水匪头子听到责骂后,只能点头如捣蒜,腹诽这户人家的刁奴之嘴脸恶毒。
李大又觉得自己的气势还是稍有欠缺,转而又多加叮嘱郑李黄过来唬人。
郑李黄索性除了自己手头上雷打不动的每日差事,余下时辰皆来围墙这头了。
李大朝他倒是敢信誓旦旦的放出恐吓之话:“那石匠若是躲懒,你便抽他!”
郑李黄嘴角先是一抽:“这……恐怕不好吧。”
他怎会听不出来,李大此意,便是轮到他来当恶人了。
可国有国法,即便是富绅人家,动辄动用私刑,也实在不够稳妥。得亏李大也只是恐吓一下,怎会真动手。更何况那石匠只是临时雇来的罢了,并非签了身契的自家下人。
此招倒也算是出其不意的有效——歪打正着地先让紫鹃安心了。
她听闻围墙另一边的管事低声呵斥,可以见得隔壁人家并非是空口揽责、虚与委蛇,看来是真心想承办围墙修缮事宜,这样总算也能使姑娘安心了。
又过了一会,紫鹃转身回去了。
围墙下的水匪头子暗自大喜,总算松了一口气,自欺欺人地想着,那丫头必然未曾认出他来吧。
紫鹃的确没有对他怀疑,因为她早已对不少人都疑神疑鬼了,如今姑娘又病倒了,她一颗心思都扑在姑娘那儿,一时也无瑕在意旁人。
至于围墙修缮的差事,隔壁人家的管事如何苛刻,她更是不会有所置喙。甚至还觉得隔壁人家做得对,此事从急,严厉些又何妨,总之都是为了早些修缮好围墙,两家和睦如初,将麻烦事揭过去。
如此一来,这可不就苦着唯一的水匪头子了么。
等到闻讯过来监工的郑李黄再次现身后,他终于隐隐觉得自己不妙了。
倒不是身份败露,而是此人是个练家子,有别于嘴脸刁难人的管事,此护院不怒自威,即便是站在不远处墙角下吃苞米,眼神依旧锐利。
郑李黄前些日子收了闹腾的香儿一通缠,如今香儿自认有病,他得以恢复如初空闲,李大委托他此等小事,他自然满口答应,他正想将功补过,势必好好监工,以助围墙早日完工。
吃完一根苞米,郑李黄闲来无事,就地又打起了拳。他心里还在盘算着香儿先前的蛮力,不知不觉打拳入神,痴迷于招式精进,颇为着迷。
这下直叫那水匪头子瞪住了双眼。他一边卖力干活一边偷偷瞥看护院,却不料见到这个护院如此身手,惊吓咂舌之余,更是心中直呼不妙。
此护院不仅是个练家子,而且还是高手!
以他多年做匪多年的身手,恐怕也难以招架,一看武功路数便是在他之上,若是交手,他必落败,这户人家护院怎是如此高手?
水匪头子心急如焚,懊悔于自己先前未曾多加打听,不然他不该武断,只一人亲自乔装,倘若带上弟兄们,也不知胜算几何。
郑李黄活动了一番后,微微出了一身薄汗,又想起了香儿不久前去医馆时,那郎中千叮咛万嘱咐,叫香儿与其养病,不如走动,郑李黄颇以未然,可惜那总角小厮不听劝。
一回头,见那新来的石匠又在愣神,郑李黄回过身来,上前几步。
李大说得没错,新来的这石匠的确喜欢躲懒。
郑李黄不由地想起先前那两个石匠,那两个石匠的手艺本领,郑李黄也算是看在眼里的。
要将寻常人家的围墙依照城墙那般修筑,实则也考验石匠的本领,前些日来,郑李黄也见识过那两个石匠如何起早贪黑,夜以继日地忙活。
若要将围墙不断砌高,那么最底下的地基也需重新加固,因此那两个石匠可谓是任劳任怨,累死累活,也不知在何处失了准头,以至于酿出塌墙之祸。
事已至此,郑李黄自己也受过责怪,因此也不太怪责先前那两勤劳的石匠,反倒是前后两厢一对比,较出了高下,一时间更是瞧着新来的石匠不如先前那两个勤勉了。
李大方才如何交代他的?若新石匠再躲懒,便……抽他。
话虽这么说,但即便如此,也何至于抽打于人,郑李黄权衡之下,决定还是以恐吓为主。
他走了过去,粗声警告了两句。他言语本事虽不如李大香儿等刁钻,但他实话实说,也没有好声好气,反倒更为威严。
水匪头子“嗳嗳”地连连应声,着实有些犯怵,这苦差事累人、此护院更是累心,他生怕身怀武艺的护院看穿他的乔装,毕竟他脑袋上的发帽有假,实则是个扎眼的秃头。
眼下他进退两难,一时间也走不了人,更是不甘心于自己的谋算,于是只能继续卖力干活。
郑李黄粗声了两句后,也未再刁难,他正要转身之际,忽又瞥见倒塌的围墙另一边,隔壁的下人身旁牵着一个眼熟的小矮个。
阿花远远的与他对视,悄悄往厨娘身后躲了躲,可郑李黄已经看清楚了她,他顿了顿,拧眉不言地回身。
这小丫头先前不是随那老妇而去了吗?怎又在隔壁下人身边了?
郑李黄即便是不愿多加干涉旁人之事,也难免多虑了几许。
难道那老妇也是出自隔壁?亦或是那老妇如今在隔壁?更有甚者,那老妇另有图谋?
围墙的一边,郑李黄百思不得其解,围墙的另一边,阿花也不愿在往前走了。
厨娘不过是如旁人一样,闲来无事时过来凑个热闹,瞧一眼两家围墙轰然倒下后的修缮进度,她见阿花畏惧不前,便安慰道:“你怕这墙松动再倒下来?”
阿花含糊地点点头:“嗯。”
厨娘闻言也有所顾虑了,阿花在理,她们两是不该再走近前了,若是太近,剩下一半的围墙又塌了,墙下的她二人那可就险了。
厨娘停下脚步,低头看向阿花,叹了口气:“唉,眼下林姑娘病着,咱们不便打搅,你若想识字,再等些时日也不急。”
阿花无需多说也明白,她当即乖乖点头答应。
厨娘实则也只觉得阿花识字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合了林姑娘的眼缘,得了时常请安的机会,但小丫头即便是背得了一首一首的事,那不成真会轻而易举被林姑娘收了去?不过都是小打小闹罢了。
厨娘怎会不知规矩,林姑娘身边服侍的人,肯定是要过了老太太的眼再行。阿花比雪雁都小多了,又是半路冒出来的小丫头,老太太怎会瞧得上,愿留阿花在林姑娘身边。
厨娘喜爱自己的徒儿,此番也是提前打算,以防之后这小丫头伤心失落。不管怎样,前后得了林姑娘的眼缘,已是足矣,她定会好好教导阿花,莫要贪多。
然而厨娘私下想得过于妥帖,谁知刚回厨房不久,反倒是林姑娘院子里的人亲自寻过来了。
林姑娘虽病了,但仍是想起了阿花,于是林姑娘院子的人才来了厨房。
紫鹃和雪雁原先当然也以为这几日阿花不便过来。姑娘病得不轻,哪还有力气分神于一个小丫头。岂料姑娘稍稍有了些说话的力气,忽而又念叨起阿花了。
这打发人去医馆买的药都还没赶回来了呢,姑娘真是太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了。
紫鹃和雪雁虽不赞成,但也不会将气埋怨在阿花身上,小丫头年幼,又未主动打搅,紫鹃和雪雁心中有数。
眼下只盼望懂事的阿花能够机灵些,给姑娘请安后,了了姑娘的念想,早早告退,好让姑娘用心养病。
阿花也是进屋之后,瞧见屋里的阵仗,才真真切切见识到了林姑娘病重。
厨娘以往陪她一道过来,亦会笑盈盈地闲聊片刻,此时却定然不敢进来扰了林姑娘的清静了,林姑娘只唤了阿花一人,厨娘便连院子都不敢进,生怕此时给林姑娘的院子添乱。
如此,紫鹃她们也不想厨娘在寒冬屋外干等着,便叫她先回厨房,稍后小丫头由她们院子的人送回去便是了。
阿花轻声轻脚地进了屋。越走近床榻,面色越不好看。
床榻上的林黛玉自己面色更不好看,此时病重,也无瑕顾及阿花的脸色,她听见紫鹃和雪雁的通传,此刻想要叫人扶她起来,但实在力不从心,又一想也就罢了。
“你方才怎不过来?”林黛玉有气无力地问来到床榻跟前的阿花,主动询问起来。
阿花的眼中露出关切之色,小声告罪道:“听闻姑娘病了,师父说,不该过来打搅姑娘。”
林黛玉微微侧过脸来,缓缓呼出一口气,莫名地问道:“你觉得你厨娘师父说得在理?”
阿花一怔,半晌后,点头承认。
林黛玉不置可否,转而又往床边看了过去。
紫鹃见此,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劝阻道:“都这时候了,姑娘歇着罢,难道还想教阿花识字?”
林黛玉吃力地看了一眼天色,眼下什么时候?天色不还早吗。
她佯嗔道:“我不过是病了,又不是残了,病中闲闷,唤一个看书识字的小丫头罢了,打发时间,又不是想做出什么伟业来。”
她一口气说出这么长的一句话,吓得紫鹃和雪雁好生担心,再也不敢劝阻了。
姑娘说得是,卧病在床实在苦闷,若有喜欢的诗书聊以慰藉,实乃好事一桩。于是紫鹃和雪雁再也不拦着了。
这阿花来得是时候,当答复姑娘说,这几日自己有在好好的背诗,紫鹃和雪雁立即见到了姑娘脸上浅浅的笑意,她们眼睛一热,也终于跟着笑了起来。
若是如先前那般,厨娘也在场,定是又会绘声绘色地说,自己的小徒儿如何如何,与有荣焉。
等天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林黛玉终于放阿花走了。
与厨房那儿更为相熟的雪雁亲自送她回去。
冬日里天色暗得早,此时实则也还不晚,厨娘见来厨房的两个小丫头眼睛一个赛一个的红,怎会不知,这一日来雪雁她们流过多少泪。
此处不是林姑娘的院子,厨娘在厨房里也胆子更大些,低声迎了上去关心道:“林姑娘……如何了?”
雪雁自然知礼,强加笑脸,简要地说了两句:“一会去医馆的人应当快回来了,我还要过来煎药呢。”
“好、好,”厨娘低头看了一眼阿花,迟疑地问道,“小丫头可曾有添乱,扰了林姑娘的病情?”
雪雁忙摇头否认。厨娘多虑了,姑娘留阿花这么久,自然是喜欢阿花。不过姑娘卧病不适,今儿也不会再多教阿花什么,想来只是不耐于卧病苦闷,想见见外头的人,才叫阿花作陪。
阿花乖巧,怎会添乱,方才的光景,大半的时间都是与她和紫鹃姐姐一道,陪姑娘一道说说话,她们眼下最为关切姑娘的病,怎还会真拿出什么书册来,叫姑娘耗费伤神。
晚些时候,等厨房忙完后,厨娘一个转身,又不见阿花的踪影。她里里外外寻了一遍后,才在空置的灶台下看见了小丫头。
只见阿花手里拿着烧尽的炭火,蹲在地上,用完好的左手,缓缓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的黑线,称不上笔直,但厨娘一眼便瞧出来了,会心一笑,这小丫头莫不知这就练上字了?
方才厨房忙于晚饭,厨娘也来不及多加询问阿花在林姑娘那儿的细则,此时才得空,走了过去,与小丫头闲话。
厨娘猜得不错,阿花是在“写”横竖,还称不上是练字。她与自己的师父说:“林姑说,等她病好了,便挑一支笔赠我。”
“嗳呦,这可使不得,”厨娘心道林姑娘用的笔定是贵重,忙嘱咐道,“你可别不知轻重,若真到那时,便自己选一支林姑娘用剩的。”
阿花点头,笑了笑:“师父莫急,我明白的。”
厨娘因她的懂事而心中分外熨帖。不管怎样,她怎会不向着自己徒儿的好呢,只不过是也怕阿花过于惹眼了,林姑娘待小丫头好,她们可不能理所当然,顺杆子往上爬。
厨娘毕竟是在荣国府当差的,自然是比寻常人家的下人懂得什么叫做进退有度,不过她此刻无需多说,一则是阿花还小,即便再懂事,说多了也或许听不懂。二则也以防显得好似她们师徒两另有所图似的,仿佛一门心思钻营讨贵人的开心。
如今林姑娘病得不轻,厨娘亦是关心,人心都是肉长的,林姑娘又对阿花颇为厚爱,厨娘也盼着林姑娘的病能好起来。
可惜有别于琏二爷那般的怪病,林姑娘身子弱的事,贾府上下众所周知,这表姑娘的病好比娘胎里带着似的,虽不让如此说,但众人也不由地如此以为,心知肚明其年年如此,少不得关心之人担惊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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