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带着被五花大绑的时五回了侯府,径直往韶光院的东跨院而去。
韶光院中除了她和谷雨,以及时一等人是住在耳房和后罩房的以外,其余的下人都住在此处。
彼时,众人刚刚忙完上午的活计,有的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有的则回了屋子休息,一派悠闲。
院门突然被人推开,院子里的人下意识地转身看去。
只见惊蛰沉着脸走在前头,后头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着的血淋淋的人,被一个女子随意提在手里,就这么一路拖了进来,后头蜿蜒了一路的血痕,看着骇人至极。
众人都吓了一跳,连忙站起了身,院子里的气氛登时变得紧张起来。
“把所有人都叫过来,”惊蛰抬步走上台阶,“包括时一她们。”
跟她一起过来的两个丫鬟中的其中一个,已经转身去找趁手的棍子了。
其实她也有别的法子能杀了这背主之人,不过既然是要杀鸡儆猴,那自然是要拖得久一些,叫这背主之人叫得惨一些,才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众人见状,知道出了大事,连忙照着惊蛰的吩咐去叫人。
与此同时,前院的墨香居也乱成了一团。
安远侯直到天亮才醒过来,又叫了大夫过来给他检查了一番身体,折腾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才终于从风雅斋离开。
他伤在要害,事关男人的尊严,他不愿回后院将养,便只好去了墨香居。
好在李举人走后,老夫人看墨香居收拾得这么好,空置着实在可惜,于是就着人把里里外外重新收拾了一遍,换上了新的家具摆设,也专门安排了人时时打理,所以屋里很是整洁,直接铺上被褥就能住。
小厮小心翼翼地把安远侯安置在了里间的床榻上,安慰道:“侯爷,大夫都说了,您这不碍事,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了,您可别多想啊!”
小厮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药方递给了墨香居的丫鬟,叫她按着方子去抓药。
安远侯侧躺在床上,表情阴沉至极,眼底满是阴毒的恨意。
幸好他没事!
否则,他定要让整个江家陪葬!
安远侯恨恨地咬着牙道:“昨晚上带江扶月走的,是什么人?”
昨晚他头上不知道被什么砸了一下,直接疼晕过去了,要不是中间被人用一盆凉水泼醒过,他甚至都不知道江扶月被人带走了。
“这……”小厮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
想起昨晚上那群死得干脆的丫鬟,小厮打了个冷颤,连忙道:“小的也不认识,不过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那人来的时候,带来了许多凶神恶煞还配着刀的人呢!”
自从上次安远侯受罚,沈传亲自来过一次之后,小厮就对他有了印象。
陪着安远侯去参加复印开朝的典礼时,他远远地看见了沈传,这才发现周遭的达官贵人对他都很是尊敬,甚至还有一些敬畏。
他心中奇怪,打听了几句才知道,原来这位竟然是现在最得陛下倚重信赖的红人。
又听旁人议论了几句沈传的铁血手腕,他对沈传的印象就更深了,昨晚上一眼就认出来了。
可他半个字也不敢说,生怕自己会落得跟昨夜那些丫鬟一样的下场。
闻言,安远侯顿时连疼都顾不上了:“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敢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还敢带刀?!
“可不是吗!”小厮连连点头,“许是京城里哪位不得了的大人物吧,可惜小的太笨,实在不认得。”
这下,安远侯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江扶月能认识什么位高权重的人?
锦国公府?
可锦国公是文臣,断不会用这般强硬的手段啊。
而且江扶月和锦国公府的关系应该也没好到这份儿上。
安远侯又想起昨晚上那封放妻书,又是一阵气闷。
这么些年,在外头都没人敢拒绝他,没想到回了家,自己的夫人竟然不愿意跟他圆房!
差点断送了他的将来不说,甚至还有人帮着她要放妻书!
就这么想离开他?!
休想!
这辈子,她就算是死了,也得进他们顾家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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