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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二十一章

小说:

天道说我偷机缘

作者:

一诓言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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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芸忙喊:“小心身后!”

但她已来不及动作。

随着水柱飞溅而起的,不只是被谢谣息打散的肢体残骸,还有一只水彘张牙舞爪地顺着水落的方向扑来,想要从背后偷袭谢谣息。

人在水中行动不便,若是不慎被这东西带入水里,再被它赶来的同伴一拥而上,哪怕是一个灵力高深的修士,恐怕也难以完好无恙地挣脱开。

“哈!”

伴着一声脆喊,一柄半人宽的重剑,从背后朝着水彘拦腰斩去。这柄黑色重剑上套着厚重的剑鞘,未出锋刃,只是这样砍不断这水中的怪物。但在剑上,附着了一点微弱的灵力,能听得水彘骨头一折的清脆声音,腰折的水彘扑通一声再落入水中,沉没进水里,暂时失去偷袭能力。

回身看去,谢谣息的雷符也已紧随而至。

举着这把剑的却只是个孩童,半身淹没在水里,衣服斗篷全湿透,湿衣贴着皮肤,头发上也湿漉漉地挂着水,全身冰得一哆嗦,大口大口地喘着寒气。

这个小孩却是盲眼修士的徒弟春山,他还不会御剑,觉得谢谣息的情况危急,没多想,就连人带剑跳了下来。

师父教过他应对这种低等魔的方法——

“低级妖魔,尤其是人异变而成的死人魔,大多需要依附某种事物才可存活,比如水、光、雾,甚至气味,以及其他。”

“若是修为高深的强者,自可无视一切,以一招敌万魔。但未到那般境界时,利用各种魔物的习性,对症下药,于除魔时,可能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所以只要将水退开,这些怪物离开了水,自然会死去。

春山将剑插入水中,双手紧握住剑柄,将身上仅有的微薄灵力注入进去。灵力如根根分明的线一般,被引入剑眼的龙珠中。龙珠里闪起弱而黯淡的金光,龙珠下刻“破魔”二字。以剑为中心,形成一股圆柱形的气浪,将水浪往四面顶开。

但春山正式跟师父学习法术的时间不长,能掌握的也十分有限。况且,师父说,他的灵力太弱了,这把破魔剑还不能完全为他所用,他能运用的剑的威力不足百分之一。因此,费尽力气,他也只推出一个一人粗的小圈,便再无法扩大,与他想象的相去甚远。

谢谣息见此,再次将符丢了出去,这回她用的却是避水符,是朝着春山的剑落去。

符纸飘荡荡贴上剑骨后,其中蕴藏的灵力嗖的嘣出,强硬地与剑短暂相融,气圈一瞬之间扩大了几十倍。

一部分来不及随水流后撤的水彘,脱水后歪扭扭地趴在泥土上,妄图汲取土地上的最后一点湿气。

在陆地上时,它们像一只只扭动的人虫,行动缓慢,离了水后无法迅速回到水里,渐而干瘪下去。这会儿的它们更像是曝尸荒野的死人。

“你......”谢谣息看春山,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不过感谢他的相助。

别看春山面相憨厚,却十分上道:“姐姐,我叫春山。”

虽然不知为何一个孩童为何会出现在此,但他会法术,还能用剑,却是正好。谢谣息问:“春山,会用符阵吗?”

符篆和阵法,师父没教过他。春山诚实地摇摇头:“不会。”

不会也无妨。谢谣息道:“不要紧,我教你。”

符的能力是耗费写符之人的精神意念而生,而用符之人只需能用灵力与这股意念沟通上,便可调用符中的力量。若用符之人将自身的灵力注入其中,则威力加倍。

春山目前最多只能做到前者,谢谣息灵力被天道抑遏后同样。

但春山有一柄不错的剑。这是把古剑,并且正已在逐步认可春山这个小主人。灵剑的力量于铸成时吸收天地灵气而生,不会轻易改变,只看执剑者能不能将它使用出来。

“凝神。”

“聚气。”

有谢谣息在,只要春山把灵力像注入剑中时一样注入符中,符纸的“门”就自动为他敞开,金光闪闪地发着光环绕在他四周。春山略带好奇地看着它们。

可剑就需要春山自己去领悟了。

“想要驱策古剑,你需要找到剑中的意志,并与它相通。”

“剑的......意志?”

春山闭上眼睛,再次将灵力释放出去。

他从前似乎从来没有想到过,剑是不是也有自己的想法这个问题。初时想学剑,是看到旁人有灵力御剑后,他便也想学。

这是春山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剑意,像是浩浩荡荡的空旷原野上吹来一阵风,风来时冷,风去时热。

风乱而无规律而言,渐渐地心上便涌起一点狂而烦郁的躁意,躁意又变成杀意,但春山不喜欢这些不受控制的杀意。他渐而皱起了眉,想要甩脱这种嗜血残暴的感受。

谢谣息的声音适时传来:“许多剑在传世中历经过不同的剑主,或许有些剑主强大到能将自己的意志附入剑中,但不要去受它影响,不要被剑控制。剑与你,才是当下。”

春山稳住心神,摒弃杂念。

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你要把剑当作一个人,与它的灵魂产生共鸣;但你又不能完全把它当成人,被它挟制,而是要把握中间的度。

春山呼了一口气。

风停了,只剩下旷野的宁静和辽阔。前方有一人立于天穹下,往近看,却只是剑。剑身冷硬粗犷,奇重无比,但雕刻精美,散发光泽。剑柄上的龙珠就像是它的眼睛。

“破魔”本就只是为斩魔而生,只是它曾被封印在魔域多年,被掩盖了它的锋刃。

春山的力量还不足以拔出它。

谢谣息退后一步。

以剑造势,避水符与雷符作辅,俨然生成了一个小阵法,在河岸前一字排开,足有百米长,甚至能将比人更高的河潮挡回去,但凡有不长眼的水彘敢随浪冲过来,皆被带着金色光芒的剑气斩杀殆尽。

水彘没有能力起潮,显然这片水域里还存在着更为强大的魔物。如果放任水彘作祟,不说水中的魔物会不会顺势而上,光是造成的水患,就足以叫却乌镇的百姓难以招架。

钟小芸在岸上喊道:“你们先上来!”

一大一小两个人身上都湿透了。谢谣息自然不怕冻,她早就入了金丹期,灵力不能用,但护体罡气仍在。但春山显然没有能力抵挡寒气在水中站不多时,就会要生病。钟小芸急忙生了火,让他们能把衣服烤干,驱寒。

谢谣息取了丹药:“祛寒丹,吃下去。”

春山听话地咽了下去。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隐隐有些兴奋。他刚刚好像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看到真正的破魔剑了。他还不明白,那就是修士的识海,即精神领域。

师父说过,如果有一日他能真正让破魔剑认他作主,就可以重新淬炼它,洗去它身上的锈迹,真正地拔出它。

钟小芸疑惑地嘀咕:“怎么会有小孩一个人在这儿?”

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这样想着,她也就真的问了出来,她已知道这孩子的姓名是叫春山。问道:“春山,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的亲人呢?我想起来了,今日在街上还见到过你!”

只是当时忙着捉李松树,没太过在意。

在铁铺王大爷的门口。

被问后,春山回想到王大爷对他说的话,当时钟小芸拉着谢谣息急匆匆地走了,说要去捉人,拿回被偷走的乾坤袋。

春山就站在一旁。

王大爷对他说:“春山娃娃,你师父不是叫你喊个厉害的人去救他嘛。那姑娘瞧着是仙门太华宗的弟子,或许有除魔之法,你不如跟上去看看,问问她能不能去救。”

王大爷虽然只是个镇上的铁匠,但却乌镇中常年有各派修士来来往往,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了谢谣息衣饰上的纹路是来自太华宗。“就当,死马坐活马医了。”

所以春山才跟了过来。

这些日子,他也不是没有找过旁的修士帮忙,但是他们都无功而返,有的甚至受了伤。所以犹疑。

跟上来后,他见到两人进了庙里,想着也许是要歇脚,就没跟进去。又想着在河边也许能等到师父,就蹲在外面观望河上,可是等了很久,河上依旧什么都没有。直到听到打斗的动静后,他便赶了来。

春山抿了抿唇说:“我想等我师父。”

钟小芸:“你师父?他去哪了?”

春山小萝卜似的垂了头,目光投向远处的河面上,河上依旧黑乎乎的,偶尔跳出几只水彘,又被破魔剑的剑光给拦回去。他缓缓说:“师父七日前说要去降伏河上的妖魔,但一直没回来。他说如果过了七日了,他还未归,我就找人去救他。可是......可是......”

师父已经那般厉害了。他见过师父杀大魔,灵芒如星。但如果是连师父都解决不了的妖魔,谁又能除去呢?

他知道,师父说那些话,大约只是想让他安全待在镇里,不受危险。

钟小芸听了后心想,这都七日了,难免凶多吉少了吧。但她没说出来,怕伤到春山的心。

谢谣息问:“小芸,最近镇上出现过怪事吗?”

钟小芸回:“哦,你还没看到告示吧。”

毕竟谢谣息一来就被偷了乾坤袋,然后被她拉来了这,可能都还无心注意这些。

也确实是如此。

“许多日前,就有人说看见河上有个人驮着观音像渡水,之后镇上还失踪了好些人。失踪的人大多是住在水边的百姓。镇上就贴了告示,希望能有仙门侠士前来相助,就回失踪的普通百姓。”

思及失踪的人,再联想水底下突然出现的那些人魔变而成的水彘,只希望不要是他们,钟小芸一咬牙。她又转向问春山:“春山,你师父就是为着这个去的吧?”

春山点点头:“师父就是看到了街上的告示。”

谢谣息捕捉到话中的重点:“观音像?”

钟小芸摸着下巴,想了想,改正了说辞:“也不一定是观音像,也可能是其他的。观音像这只是大家传的一种说法,隔着一条大江,也没人真的看清楚了。大家传来传去,就传成了观音像。”

谢谣息了解了。她又问春山:“你师父他是怎么去的?”

春山站起来,指了指河岸上的几艘几乎要被浪打翻打碎的小船,说:“师父是用船。师父说,或许他在江上能把那东西引出来。”

这船一看就不结实。

令人感到揪心。

但钟小芸安慰春山:“这里是罗河上游……如果顺流而下的话,也许你师父他只是飘到下游去了,来不及回来呢。毕竟舟行或可一日千里,但是一旦流下去了,要靠脚走回来也不是易事。”

不过她又想到,春山的师父会法术的话,也许会飞,御剑飞行什么的?

但有点希望,总是好的。

谢谣息再问:“你师父可知道那是什么魔?”

春山会法术,那他师父也是个修士,而且能拥有破魔这种剑的人,应当也不会简单。

春山再次摇摇头,师父没告诉他。他握着拳头道:“师父一定没事的,他从来不骗我。就算......就算他打不赢那只魔,但他一定在等着人去救他。”

钟小芸一点头,肯定了他的话。

希望大家都能平安无事。

一直注意着江上动静的谢谣息忽然说:“它来了。”

隔着泠泠江水,距离他们大约有百步距离的地方。一艘小舟,一个人影,在江面上忽隐忽现。但也或许,那不是人,也不是舟。

至于为什么说是来了?

因为那小舟一动不动,甚至有向他们靠近的趋势。哪有凡船顺流而上的。

春山却忽然想凑过去看更清楚些,盯着河上的那人喃喃喊道:“师父......”

钟小芸向春山确认问:“你确定那是你师父?”

这样问的话,春山又不确定了。距离隔得太远,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他只是一时情急,下意识地就喊了出来,并没有任何依据。只是他师父离开时也是这般,一叶扁舟,一人立船头,瞧着格外相像。如此,他又摇了摇头。

钟小芸问谢谣息:“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回去喊人吗?”

人多力量大。

他们三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可能连游到岸边的这些水彘都杀不完,更别说是去江上了。

谢谣息说:“我想过去看看。”

除魔本就是她应当做的事。

春山跟上谢谣息,问:“姐姐,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见谢谣息没立即答应他,怕是有顾虑,他不太自信地垂了垂眼,说:“虽然师父说我现在还太弱了,不能同他一起去除魔,会有危险。但我想跟他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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