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夫西平王沈君彻闻之灵位……什么玩意??”沈彻闻对着供桌,把上头描金的灵位反复读了几遍,还是没理解这短短一排字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西平王沈彻闻当然是指自己,沈彻闻没失忆,自己的名字当然不可能忘了。
可这先夫……他堂堂一个弱冠好少年,连未婚夫的手碰一下都要脸红,几时成了亲?
灵位就更莫名其妙了。
他好端端站在这里,怎么就死了?
沈彻闻手伸进袖子下狠手掐了小臂一下,疼得龇牙咧嘴,不是做梦。
随后他又低头将双手翻来覆去细细看了几遍,手心冒汗,脉搏有力,呼吸平稳,也没瞧见自己有什么穿墙的本事,怎么想都是个活的,跟死半点不挨边。
“哪个缺德东西搞这一出咒我?”沈彻闻看着供桌上有序摆放着的瓜果点心,随手拿了个甜瓜塞进嘴里咬了一口。
呸,真涩。
供果也舍不得摆好东西。
沈彻闻越想心底越窝火,刚想伸手把这灵位连带着一桌贡品全都扫到地上,又瞬间偃旗息鼓。
没搞清楚情况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但……沈彻闻目光停在供桌前的棺材上。
灵位都还是次要,这棺材才是真正膈应人。
沈彻闻狠狠往棺材上踢了一脚,金丝楠木果然是好料子,不仅纹丝未动,甚至连脚印都没能沾上。
沈彻闻心一横,干脆去推棺材盖,企图弄清楚这棺材里面到底装了个什么东西。
但想把棺材打开是一回事,真这么干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做了许久心理建设才敢伸手,就怕过会儿头往里一探,看见棺材里真睡着个自己。他就算已经是鬼,也得再吓死一次。
还没摸上棺材板,沈彻闻就听见屋外传来了脚步声,瞬间又把手缩了回去。
沈家是尸山血海里挣来的王位,沈彻闻自小便被父亲教导着习武,耳力自然比常人厉害许多。
沈彻闻听见有人过来,原想着铁定要问问对方这灵堂到底是怎么个事,总不能是京里谁家少爷闲极了,故意搞这一出戏耍自己?
可随着脚步声的逼近,沈彻闻心底没来由地慌了起来。
他迅速把灵堂打量了一番,看见供桌斜后边摆了架屏风,于是拿着啃了一口的甜瓜,抬脚钻了进去。
沈彻闻凑在屏风的缝隙里,静静观察着紧闭的房门。
随着吱呀一声,灵堂的门被人推开,入目的是一抹白衣。
沈彻闻目光上移,略过白净修长的脖颈,再往上是张阴魂不散的脸。
这脸漂亮是真漂亮,明眸皓齿,顾盼神飞,多一分则媚俗,少一分则寡淡,举手投足间,一句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可惜这美人好看的皮囊底下,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周,贺,丹!”沈彻闻牙关紧咬,从后槽牙的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了这三个字,“我就知道是你小子故意搞我!”
他忽然恢复记忆,想起来自己到这莫名其妙的灵堂之前在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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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彻闻,京中威名赫赫的沈小王爷,父亲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异姓王,自小与几位皇子玩闹着长大,太子当成亲弟弟一样疼。
沈彻闻自幼丧母,十岁那年父亲去世,袭爵后被圣上钦点入宫做皇子伴读。
大燕建国十数年,再无一人有如此宠眷。
沈彻闻今早刚起便被圣上传召入宫,说是波斯刚进贡了几只长毛猫,小模样长得挺有意思,圣上让沈彻闻去兽苑挑只喜欢的抱回府上。
沈彻闻如今不过十九,还是个喜欢新鲜玩意儿的年纪,平日里飞鹰走狗,肆意惯了,听说御赐了波斯猫,便紧赶慢赶地进了宫,生怕慢了一步,被旁人挑走了品相好的那只。
可惜还是脚慢了一步。
才刚进宫门,沈彻闻就瞧见了平遥伯家的大公子抱着只花猫走了过来。
“我这得了消息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被你小子抢了先。”沈彻闻调笑着说。
平遥伯爵位低,大公子也不敢挑品相好的,猫的花色怪里怪气,配上那张大饼子脸,十足滑稽。
“哪里的话,王爷要是看得上,我这就给您送府上去。”大公子恭恭敬敬说道。
这满京中谁不知道沈小王爷最受宠爱,连几个皇子都快给比下去了,区区一个平遥伯,自然不敢跟他争长短。
沈彻闻摆了摆手:“这丑家伙,你自己留着玩吧,我不稀罕。”
大公子连连称是,赶紧告辞出了宫门,生怕这位主转头就反悔。
难得清净了片刻,沈彻闻还没来得及多喘口气,就遥遥看着一个人抱着猫走过来,旋即暗骂了声晦气。
但此刻两个人狭路相逢,沈彻闻连折返的机会都没有。
况且这时候掉头就走,跟自己怕了他似的。
“给王爷请安。二殿下命我抱只猫回去,这么巧,王爷也来挑猫?”周贺丹本就生得漂亮,脸上常年挂着抹假笑,活脱脱像极了话本里摄魂夺面软心冷的妖。
沈彻闻冷哼一声,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
别说现在正面见着,往日就算单提起周贺丹的名字,沈彻闻都要来气。
这事还得从几年前说起,但也不值得费多少口舌,就跟周贺丹这人似的,虽看着膈应,却也不值得沈彻闻费多少心神。
沈彻闻的亲爹沈老王爷与圣上相交于微时,圣上登基前曾将家中次子,也便是如今的二皇子,与沈彻闻指腹为婚。
虽未正式下聘,但帝王一言九鼎,京中无人不知沈小王爷早就是二皇子板上钉钉的未婚夫婿。
前些年沈彻闻奉圣上命令入伍历练,好容易回了京,年岁也到了,正等着完婚洞房花烛呢,谁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这程咬金就是周贺丹。
他烟花柳巷出身,出来接客头一天就被二皇子给看上了,直接扔下百两黄金赎身,一时间整个京城都知道他沈彻闻被戴上了绿帽子。
偏偏沈彻闻身在边疆什么都没听说,等知道的时候,周贺丹都进皇子府有些时日了。
当然最让沈彻闻伤心的是,他的未婚夫,谪仙一般不谙世事的二殿下,竟然私底下是个会去青楼的主。
为此沈彻闻郁闷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接受。
青楼而已,逢场作戏。
至于周贺丹……一个登不了台面的小倌,二殿下不过一时贪新鲜,沈彻闻就不信这人能越过自己跟二皇子青梅竹马的情谊,彻底占了二皇子的心。
原本沈彻闻和周贺丹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罢了,但几个月前……
算了,提不得,一提沈彻闻就气不打一处来,又恼又悔,恨不得把眼前人生吞活剥了。
可沈彻闻越是不想提,周贺丹却偏偏又提了起来。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爷今儿见了我,怎么也不关心关心我身子恢复得如何?”周贺丹话说着,手底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怀里的波斯猫,嘴角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
“你,你……你闭嘴!”沈彻闻见这人青天白日提起那事,没丝毫廉耻之心,火气更是蹭蹭往上冒。
周贺丹盯着怀里雪白的一团猫,睫毛垂下,在眼底盖出一小片阴影:“怎的,那夜画舫上,王爷要了我,莫不是想当什么也没发生?”
沈彻闻慌乱地扫了眼身后跟着的太监和侍卫,只恨自己动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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