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的那场惨案是整个三焚殿最不愿提及的一段往事,云沐不想多言,奈何架不住任平生软磨硬泡,只好一点点吐露了出来。
据云沐说,十三年前他刚入三焚殿不久,那时王朝还处在飘摇之中,三焚殿是仙家有名的仙门,又兼修武道,护一方安宁,是当时极为人神往的世外桃源,前来拜殿的英雄公侯不计其数,繁盛一时无两。
所有的变故发生在一天傍晚。
那天年幼的云沐随师兄在虎曜屋阵的一处院中听太和真人讲经,正听得有些疲乏,门外停下一顶黑轿,抬轿的人问如何走出屋阵去往顶殿。
云沐当时就觉得奇怪,顶殿是炎辉真君的住所,除了三位真人偶尔上去,只有门中重大仪典和接待非常尊贵的客人时才会允许生人进入,近日门里一无重大事宜,二没听说有贵客要来,这些人怎么会要去顶殿?
太和真人显然也觉得疑惑,他走下讲坛到轿边与轿中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回来之后就有些心不在焉,而云沐因为辈分小坐的靠近门边,在抬轿人掀起轿帘一角让两人交谈时恰巧看到了轿中人衣袍的一角,暗紫底色,灼金走线,绣的像是一只九趾仙鹤。
那天的后来云沐再也没见过黑轿,但临近黄昏寰宇阁顶的钟声连敲九下,表明门主有极其要紧的事召三位真人商议,没过多久三位真人下殿,点走了数百位师兄师姐进山,云沐因为年岁还小被留在门中,逃过了一劫。
师兄姐们走了大概一个时辰,落日的残晖还剩点在天空,夜幕刚要降临之际,忽然一道极绚烂的仙光从北方升起,很快铺满整个天际,世间的晨曦夕颜尽皆失色。
炎辉真君很高兴,云沐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欢欣,真君没有离开顶殿,但他站在寰宇阁的阁顶负手背对着三焚殿,远望北方仙光的方向,站了很久很久,一直到三位真人回到三焚殿。
三位真人回到三焚殿已是几个时辰之后,夜色已深,仙光仍照得如同白昼。
派出去找他们的两队弟子都失了行踪,所有的人,数百个人,只剩下三位真人和奄奄一息的执公子活着回到三焚殿。
三真人的白袍被鲜血浸染成了红袍,执公子伤痕累累,心智全疯,听说他是刚从外面办完事回来,在路上远远看到仙光特地赶去了现场,结果差点丢了性命。
“执公子天生带有半副仙骨,出生之时有斗大的星辰悬于三焚殿上空,无论是仙道还是武学,他都是千年难遇的奇才。
可自那一次之后,执公子武功丢了大半,瘫痪在轮椅上,心智失常了好些年。
炎辉真君之妻和数百名师兄姐一样,死在了仙光的源头,我们赶过去的时候现场犹如万鬼降临过的地狱,所有死人的脸上都带着诡异且如痴如醉的微笑,遍野的仙光在血红的地上弥漫飘浮。
炎辉真君当场昏厥了过去,自此之后像变了个人,一心关在顶殿照料执公子,三焚殿的江湖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云沐道。
“你的意思是说,”山崖边的羊肠道只容一人通过,任平生跟在云沐身后紧赶慢赶。
“有一个陌生的神秘黑轿到三焚殿见了炎辉真君,然后三真人就带了数百人进山,他们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引发了仙光,几乎所有人都死在了现场?”
云沐实在走得太快,任平生气喘吁吁靠在一棵树边休息,又道:“你说那人的衣角是金色九趾仙鹤,我可从没听说武林有哪个门派用这样的图案,按理说仙鹤是仙门常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云沐也停下来,放下竹筐背靠在山石:“没有,仙门中也没有这样的门派,何况仙门尚素色,不会用大金大紫这样的配色,此等用法,只有在人间的王侯世家中常见。可是王侯世家衣饰都有严格的规格,九趾仙鹤的图案本朝还闻所未闻。”
任平生道:“那这点先不论,关于那道仙光,听你的描述,不像是万物灵识聚散自然形成的仙光,很像是人为。一定是他们触发了什么,才有了那样的现象。”
云沐有些迟疑,看任平生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随即点头道:“我也是这样猜想,只是除了三位真人和真君,恐怕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了。”
任平生眼底意味深沉,纤长的睫羽垂下来盖住眸子,笑了,清浅道:“十三年前的事情,我对于三焚殿又是外人,再怎么猜也猜不到。走吧,再不去采仙草天都黑了,我可不想待在这山里过夜。”提了地上的竹筐就往前走。
云沐背了竹筐跟着他,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崖边最陡峭的一段,山路窄得只要错了一步就会粉身碎骨,一脚踩下去不断有碎石掉入云中。
两人同行这样的山路,前面的人承担了主要的探路任务,不少山石看似坚实其实虚浮,后行的人被挡住视线,就要依靠探路者前行。云沐常走山路经验老道,只不知为何任平生要抢先在前。
到了险要之处,云沐一步也不敢大意,紧盯任平生踩过的每一步,可没想到还是有一块石头他刚把脚放上去就碎裂开掉入深渊。
云沐一声惊呼,说时迟那时快,大半个身子已然腾空,他下意识紧闭上眼,等睁眼发现任平生趴在山路上一只手死死提着自己的衣襟。
“任公子,快拉我上去!你身下的山石承受不了我们俩的重量,时间久了会断开!”云沐叫道。
任平生邪气一笑,竟一点也不着急,好整以暇看着他,道:“云沐,现在能说说,十三年前三焚殿是如何引发那道仙光的了吗?”
云沐难以置信望着他:“你是故意的?你看出我方才藏了话,所以故意踩断山石让我落崖,就是为了以性命相要逼我说出仙光的由来?”
任平生笑道:“我怎敢要挟你?不过我这人得世人一字称‘邪’,生性爱玩,这只不过和你闹着玩而已。我若是要害你,只需把你推出去自己站的远远的用‘认输’拉住你就行,何必搭上自己的性命?你若是实在不肯说我也不强迫,咱俩一起等上一炷香我就把你拉上来,不过这石头若是心急得等不了一炷香,咱俩就一起见阎王也不错。”
他一只手拉累了竟换了另一只手,优哉游哉地看着云沐。
“你...”云沐彻底服了,“我说我说,其实不过是我自己的猜测,我想那道仙光或许和三焚殿传说中的圣物‘勾魂焰’有关系。”
“好,那你上来细说。”任平生臂间用力,一下子把云沐拉了上来,两人躺倒在山路上均是精疲力尽。
云沐直直望了许久的天空惊魂方定,侧头望向任平生:“任公子,我现在方知,别人称你一个‘邪’字可真是没形容错,太清真人劝你一句‘江湖难任’也真是没劝错,你啊你,身怀侠风却又行事如魔,游戏人间却又嗜名如命,当真邪门得紧!”
任平生躺在地上朗声大笑,惊得林中的白鸟仓皇离山。
“世人加诸我身的所有骂名中,我可最满意这个‘邪’字。”任平生坐起来,支起一只腿背靠山壁。“云沐,你刚刚既然开了个头,就说下去吧,别老吞吞吐吐让我费事。”
“别别,你千万别费事。”云沐忙摆手,“我们三焚殿之所以以火为名,据说就是因为藏于殿中的一件神物‘勾魂焰’。
传说那是上古有神之时女娲造万物所用之器,可以勾出人的生魂同时保证□□和灵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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