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苏家这帮自私鬼,为了保他们的女儿,要了我侄儿一家的命,他们女儿不嫁过去还会死更多的人!”
“仙长,你们都是熟悉我侄儿的,是个闷葫芦,别人刀架脖子上他也崩不出个屁来,要不是炎辉真君好心救济他,一家子都活不到今日。”
“吃了那么些苦好不容易活到今日,做姑妈的又怎么能看他们枉死哪!仙长,三焚殿神通广大,求你们施个法再把神子召出来,把苏家的女儿嫁过去,别让我侄儿一家在地下受神灵迁怒。”
三焚殿十数名弟子在人群里劝解,封阳站在最前面,被孙阿怀姑妈紧紧扯住,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往他身上抹,她的嗓门很大,一字一句传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炎辉真君事必躬亲,救济城里穷人这种事也要亲自出马,仙门的做派到底还是和鼻孔朝天的那些江湖门派不太一样。
在三焚殿做弟子也是苦,又要清修又要练武,不修炼的时候还要去梵心城里边逛边把每个人的面孔都熟悉上。
姑苏城里小爷可没几个熟悉的,任平生心里暗道,只熟悉憾解门里那几张老脸。
他忽然皱了皱眉头。
熟悉?
觉得哪里不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远处从屋阵走出一大群人,都穿着三焚殿的素衣,两边各走着五六个人,中间是三个人,后面的两人并排,其中一个是太微真人,还有一个和云沐描述过的太和真人有九分相似,走在中间最前面的那个却从没见过。
三焚殿的弟子看到这群人来,全都弯腰作礼,双手交叉成火焰升腾状。梵心城闹得不可开交的人群也变得鸦雀无声。
封阳喊了声:“师尊。”中间最前面的人微微点点头,原来他就是炎辉真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关。
真君的样貌比任平生想得要年轻,和两位真人的仙意飘然不同,他显得朴实威严许多,看上去寡言的样子。他直接望向地上的尸首,又看看孙阿怀的姑妈。
任平生余光瞥见孙阿怀的姑妈悄悄拽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不自觉往下拉了拉皱着的衣摆,有些局促不安。
这个动作......觉得哪里不对的感觉愈发强烈,任平生微眯起眼,手习惯性摩挲着剑柄上刻着的“认输”两个小字,看着眼前的尸体。
忽然一下子他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这样!
这四个人,根本不是没有好好穿衣服,恰恰相反,他们是想穿好衣服。
孙阿怀从睡梦中被惊醒,听到了门外“神子”的声音,匆忙披上衣服打开门出去,并且叮嘱老婆和两个孩子也穿好衣服。
这一切太像是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主人匆忙出来接待的情景,而且这个客人,和主人一定不会是天天一起光膀子下地干活或者从小见多了彼此光屁股的关系。
这个客人一定是主人非常熟悉、在关系上有些距离、值得认真接待的人。
荒山里一户身世贫苦的人家熟悉哪些人,这原本是任平生怎么也不会知道的事,可死人虽然不会说话却有个得力的姑妈,方才大喉咙一番嚷下来,任平生早已了解这户人家懦弱胆小,怕结交生人,亲戚没几个,称得上朋友的更是没有,人际关系极其简单。
孙阿怀身边和他有如此关系的人一定寥寥无几,在方才的一会功夫里,任平生恰好就知道了一个,如果不是他正好出现站在了面前,任平生也不会这么快就想到他。
之前在山上云沐说过的一句话此时回响在耳边:“三焚殿即便在最鼎盛之时,最珍贵的也并非浮名万利,而是炎辉真君和执公子仙凡双璧。”
任平生嘴角微微一扬,大冰块说神迹指引的是自己,现在逐渐觉得有些道理,梵心城这场“神子娶妻”的闹剧,正道的人恐怕永远破解不了,只有自己这样够邪的人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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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辉真君听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脸上的表情没有波动半分。
“却情”是仙门中人终生都坚持的修炼,摒弃七情六欲、世事淡漠如水,炎辉真君显然境界颇高。
“真君,听说您这次闭关修炼的法术能和上古神灵对话,求您大仁大悯,用那个法术将神子请回来娶了苏家丫头,否则神子不息怒,我们这些人都没处活哪!”
“是啊,苏家由着那几个江湖上的人得罪了神子,这是把全城的人往火坑里推啊!”
炎辉真君看向人群外的三个人,目光从三人身上一一扫过,到申欢的时候停留了许久才离开。
他开口的声线很冷,是修行之人自带的疏清:“听说三位远道而来,在鄙派住了几天,若是三焚殿弟子没记错,三位留在殿内是为了菡萏令,怎么又参与到梵心城神子娶妻一案中了?”
这老道的意思该不是怪他们多管闲事吧?任平生随口答道:“凑个热闹,顺便试试能不能揪出搞鬼的那人。”
“任少门主,”炎辉显然对他们的身份来历已经很了解,“如此说你是认定,所谓‘神子娶妻’是人的把戏?”
废话,不然小爷在这费什么神,任平生心道。三焚殿殿司不会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他装糊涂一定有装糊涂的目的,任平生心里更加确信了些。
任平生神秘一笑,摆出已然洞察一切的表情,道:“确定是人,而且我还知道是什么人。”
人群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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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子在身后碰了碰任平生的后背,让他收敛些莫要信口惊人胡说。
任平生反倒看向申欢,那冰块漠然站着没有看他,对他的话没表现出任何反应。
这是个令人安心的表现,任平生早把他当作一个托底的,托底的人没有动作,说明事情没往糟糕的方向发展。
“是谁?”封阳抢着问道。
任平生眨眨眼说道:“此人嘛现在不在这里。”又莫名其妙连一句:“执公子的内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封阳一听他问到这件事就气不打一出来:“你还说!都是因为给那小孩疗伤执公子才伤那么重,在殿中作客还半夜到处乱跑,真是......”
他忽然反应过来,惊呼:“执公子?你是说娶妻杀人的人是执公子?你少胡扯!”
任平生平静地朝炎辉真君一礼说道:“晚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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