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顶殿别院,院名平安。
不大的院子,只有两间内室,一寝室,一书屋,布置得都十分朴实,简而不陋,洗尽铅尘。
寝室内卧床正对的木榻上,莫执和附子相对而坐,被薄薄一层蒸气围绕,整个屋子静如冬野。
三炷香过,莫执从附子穴位上缓缓收手,上下吐息数次,睁开眼向站着的两人道:
“憾解门的固魂丹真乃妙药,若不是任公子给这位小弟弟及时服下,他的伤在下就束手无策了。即便如此,在下功法低微,疗伤花了许多功夫,让任公子和申使者久等了。其实两位公子的内力远在在下之上,在下之所以坚持要为小弟弟疗伤,绝非班门弄斧,而是希望稍稍弥补三焚殿深夜伤了贵客之错。”
任平生道:“执公子,你也不必话里有话。我们深夜私自闯进寰宇阁苑的目的没什么好隐瞒的,一来是我身边这位冰块追着神迹为他的使命而来,二来便是我想来看看有没有机会请到贵派的菡萏令。”
莫执笑道:“任公子果然是坦诚磊落之人,那在下也便以诚待诚。三焚殿确实有一枚菡萏令在殿,不过任公子今晚的请法是请不走的。千年前三焚殿刚得到菡萏令的时候,祖殿司就召仙人之力将其封印在了寰宇阁顶层,天下之人包括殿司在内一视同仁,只由菡萏令自己选择有缘之人为主,因此三焚殿的这枚令,并非强者尊者可得。”
仙门的这些道士,整日搞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当个天下第一还要看缘,这不是拿小爷十几年的苦功开玩笑嘛!任平生心中暗骂,面上却一丝不露甚是和蔼。
莫执转向申欢,双手交叉作火焰升腾之势,是三焚殿内极高规格的礼,道:“仰雪峰众长老神踪难觅,已有很多年没有像申使者这般身份的人光临三焚殿了。方才听任公子说使者为使命而来,不知太元居里有什么江湖令要传达给三焚殿?”
申欢淡淡道:“和仰雪峰无关,是我自己的使命。”
“哦?不知可能请教申使者的使命为何?三焚殿可有能帮的上忙的?”
“我也不知是什么使命。”申欢声线孤冷,和对任平生这么多天说的如出一辙,“只知道有这个使命本身,以及神迹出现之处必有助我完成使命之人事。”
莫执听到“神迹”两字下颌微地一紧,面色依旧平静温雅,道:“那在下就祝申使者和任公子都能在三焚殿得偿所愿了,若三位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知在下。夜已深,在下送三位下殿吧。”
到了石阶断层前,任平生问:“执公子,你们三焚殿是不是建这石阶的时候材料差了那么一点,那也宁可少砌几级啊,总得把石阶和平台之间给连上吧!”
莫执被他的话逗笑:“任公子,你可真是有意思,这不是短了石材,而是故意为之。从地面到飘渺顶殿共三个平台,代表的是三千世界,石阶与每层平台之间的断层代表绝处逢生,死生徇往。当然了,除了仙道之意,还可以防住武功低下的一些小贼。”
他随即忧虑地看向附子:“但这位小弟弟受了伤,怕是不方便下殿,他便在我的平安院将就一夜也好。”
附子对他的关心一点也不给面子:“我练的‘汪洋肆’与肉身同消长,只要我活着就不会枯竭,下个殿还不至于不能。还有,我叫附子,只有一个哥哥,在这。”伸手拍了拍任平生。
任平生被他拍得一愣,随即略显夸张地带个大大的笑容单手搂住附子。
莫执微笑道:“附子?你这个名字倒是很别致。”
任平生道:“执公子对毒了解不深,这附子嘛是憾解门常用的一味本草。”
莫执道:“在下虽不善毒,但稍通医理,在我印象中,附子乃是百药之长。”
任平生道:“那是世人眼中的附子,可执公子可知,若是生附子未经炮制,阴暗中没有展现在人前的那一面,便是剧毒,中毒者天人难救。”
说时眼神不离莫执,观察他每一点细微的表情。
莫执抚掌道:“这倒是第一次听说,看来博学百家着实裨益。执与任公子谈话眼界大为开阔,若不是今夜夜深,真想与任公子相对畅谈。”表现得甚为自然,一点破绽也看不出。
任平生只好道:“这个嘛,互相学习,改日,改日。”展开“流霜”抢先走了。
留下申欢和附子。申欢眼轻扫夜幕下巍峨的寰宇阁,道:“能居仙门三长果然有些实力,砖瓦都不是凡物。”
莫执脸色一变,恭敬礼道:“使者见笑。”
申欢负手身后,紧跟在附子后面轻巧跃上石阶,一远两近三道身影此起彼落,顶殿上的轮椅停驻许久,才慢慢回了别院。
*
“你是说,昨夜的真气根本不是炎辉真君的涵虚混清功,而是寰宇阁苑的墙壁发出的?”任平生难以置信地拍案而起。
桌子被他一拍,溅起的茶水全洒到坐在一旁的申欢衣袖上,任平生连声“抱歉抱歉”,要帮他去擦。
申欢淡淡挡开他的手,两指并拢平稳捋过袖摆,茶水渍就淡得几不可见。
申欢道:“准确来说是墙内所用的东极天陨。东极天陨是东极石中最为罕见的一种,据传是上古大力神抛到东极仙山,吸纳万年天地灵精而形成。古籍上载东极天陨中沉睡着修灵,天地灭绝之时才会苏醒,这些修灵对真气有极高的敏感,可积聚吞吐天地之气,代神行使清浊疏导之责。”
附子道:“我也看到过书上记载,依我看所谓修灵不过是书中夸张的说法,但东极天陨能够聚集和反射修武者发出的真气,却未必是杜撰。”
任平生道:“所以昨夜是我和小孩的真气被东极天陨所吸收,又反射到了我们自己身上?怪不得会我强敌愈强呢!合着都是在自己打自己!”
他又道:“大冰块,你的‘滟随波’可真是厉害,”他瞄了眼申欢平整的袖摆,“一个人就能抵抗那么强的力量,幸好你不想当天下第一,不然我的希望就比较渺茫。哎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不能用内力,你最后是怎么把那些真气破了的?”
申欢道:“我没有用武,用的是仙道。”
“仙道啊,那我可就一窍不通了。大冰块,我们都同行了这么多天,昨夜又经历了生死关头,你也不和我透露点你的来历,你说你这么一个武功堪称神鬼的人又精通仙道,又对天下的事知道这么多,连小孩这本活书都比不上你,再者身份又特殊,响指一打就是个首长老的仰雪圣印,最重要的是啊,”
他伸掌上下比划了下,“你虽然看着年轻但浑身都充满老气横秋。我可真看不透你,和爷说说,到底芳龄几许家住何方,到如今婚配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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