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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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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史为聘(原名:青衣记)

作者:

周行天下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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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阳光照入太极殿中,为垂纱镀上一层淡晖。

垂纱后,崔瑀斜欹在矮案边,闲闲地敲着棋子。对弈的太后萧氏云鬓高挽,眼角虽已起了细微的皱纹,但气质素淡,犹如幽兰。

崔瑀和崔珩虽都是萧太后所出,但容貌并不相似。崔瑀下颌方正,看上去颇有英武之感,二人唯独像一些的,是眼睛,但崔瑀的凤眼狭长得过了头。

“微臣大理寺录事袁熙,见过陛下,见过太后娘娘。”

“袁录事,过来些。”崔瑀盯着眼前的棋局,并未抬眼。

裴昭向前挪了半步。

崔瑀懒懒道:“袁录事初入官场,就调查杜谦案这种烫手山芋,不怕失败免职?”

裴昭从容道:“微臣怕过。可杜长史兢兢业业,为民解忧,是北安城百姓爱戴的父母官,如今死得不明不白。微臣想,若能替查明真相,也算是对杜长史有一个交代。更何况,大理寺的责任,本就是使真相大白。”

崔珩原本正漫不经心地点着一排排灯烛,这时却望向她,眼底暗含笑意。

崔瑀抬起眼,淡声道:“但这杜谦,好像没有袁录事说得那么高尚。”

即便隔着薄薄的垂纱,他仍能感到眼前这娘子清亮的目光。

“回陛下,人有千面。杜长史勤于公事、宵衣旰食、爱戴百姓,是一面;贪财受贿、豢养刺客、意欲对皇室行凶,又是一面。此面无法覆住彼面。”

崔瑀放下棋子,笑道:“人有千面……七弟欣赏的人,确实不同凡响。”

崔珩略略施了一礼:“皇兄谬赞。”

崔瑀站起身,越过垂纱,缓步到裴昭身前,细细打量着。

崔珩迟迟不选晋王妃,或许便是因为这袁娘子。可她面容虽然秀丽,但在京城,并不算出类拔萃;唯独举止从容,有书香门第的风范。但若是崔珩当真心仪,他和母后倒是都少了一桩忧心事。毕竟总比和什么楼家、韩家、王家联姻让他安心。

察觉到崔瑀停留良久的目光,裴昭低下眼,装出不敢直面圣人的姿态。

半晌,崔瑀悠悠开口:“袁录事对七弟有什么看法。”

怎么还会问这种事情?

裴昭只好夸赞道:“晋王殿下少年英才,是国之重器。微臣甚是钦佩。”

崔瑀沉默不语,若有所思,重新回到垂纱后。

良久,男子的声音隔着垂纱传来,低沉如钟:“七弟虽过弱冠,但尚未成家,这桩事压在朕的心上,让朕时感忧心。”

事态的走向似乎有些不对劲。

裴昭抬眼望向崔珩,他亦停下了点烛的动作,看着垂纱后的二人。

“袁录事的父亲是吴州长史,朕以为将袁录事许配给七弟做侧妃,也算合宜。”

“皇兄这话……”

“陛下!”裴昭打断崔珩,干脆地一跪,“陛下万万不可。晋王殿下身份贵重,和微臣有云泥之别。微臣不敢肖想。”

崔瑀侧脸看向萧氏,萧氏微微颔首,道:“袁姑娘,不过戏言而已,不必惶恐至此。”

裴昭忍不住用余光打量起垂纱后的妇人。

大周朝容许官家女子入朝为官,偶尔有个垂帘听政的太后,并非什么稀奇事。但萧太后的过往确实少见。裴府最煊赫的时候,萧宛烟尚是个贵人,在宫中并不算得宠,直到崔隆裕去世的前一年,萧宛烟才被频繁召见,从贵人升为嫔又升为妃,最后崔瑀登基,一跃成为太后。

崔瑀笑了一声,道:“袁录事于杜谦案有功,过些日子,朕便让吏部擢你为邕州司马,算是勤勉探查的褒奖。”

邕州位于岭南道,离京千里,是大周与西南小国花毗国的接壤之地。当年杨黛南下赈灾时,裴昭也在岭南呆过一段时间,但因那边环境潮湿,毒虫猛兽又多,她很快便回了京。

崔珩唇线微抿。

看上去是他的主意。

离开太极殿后,皇城的阳光忽地温暖许多。宫墙边的栀子花如雪如云,极是热闹。

两人保持着一臂的距离,一言不发地走着。

花影落在干净素雅的青色官袍上,微微摇曳。他看不见裴昭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盘在脑后的发髻和白皙的肩颈,以及肩上细碎的花瓣。随着轻缓的步履,花瓣沿着布料从肩侧滑到腰间,最后落在靴底。

“李公公。”

领路的内侍李雨忙回过身:“殿下有何吩咐?”

“本王认得出宫的路。”

李雨识趣地告退。

等看不见李雨,裴昭道:“做邕州司马,是殿下的意思。”

崔珩颔首:“杨黛的香奁里装着的是毒药,本王让人查过,似乎岭南才有。若是裴小姐能去邕州,查起来也方便。”

裴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人还算守信,杜谦案才刚收尾,便开始履行诺言。

崔珩忽而停下了脚步,整个人被覆盖在斑驳花影中。花枝间漏下的阳光照亮常服,俊美得惊人。骨节分明的手,正轻轻捻着花枝,忽然微微抬起,像是要将花簪在眼前人的发鬓上。

裴昭退后半步,栀子花便蹭过她的脸,落在肩上。

崔珩重新拾起花,平淡道:“春雪居那日,裴小姐送了本王一枝玉碟梅。”

原来是来报仇的。

裴昭仰头看着银亮的白色,笑道:“这是栀子花,不是玉碟梅,殿下要报复,也得找对了花才是。”

“本王知道是栀子花。”他心中起伏,忍不住又道,“王二公子似乎经常送你花。”

对面一阵沉默。

看来的确经常送花。

裴昭思索了一会,除却春雪居,并不记得王萼有过其他送花的行为,但这些事似乎没有必要为外人道,便问:“殿下这么重视子实,是不是因为王御史?”

那日春斋楼,王修看着崔珩的眼神很是慈祥。

崔珩轻咳了一声:“裴小姐,本王不会重视门客以外的人。”

他的声线醇和悦耳,让人感到酥酥麻麻的痒意。裴昭忍不住看向他的脸,却发现他的视线已看向远处走来的宫女。

慈宁宫的大宫女绿珠欠身道:“奴婢绿珠,见过晋王殿下,见过袁娘子。”

崔珩不耐烦道:“在太极殿明明才见过太后娘娘,现下又有什么事。”

绿珠笑道:“殿下,太后娘娘想单独见袁娘子一面。”

裴昭闻言一怔,还来不及开口,崔珩已说道:“可本王和袁娘子,还有些要事。”

原来即便是太后娘娘,也是想不见就不见的。这对母子好像有些不和。

绿珠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回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绿珠明白。不打扰殿下雅致。”

绿珠走后,裴昭叹了口气:“殿下贸然拒绝,真怕会受到太后娘娘的责罚。”

崔珩不由一哂,声音波澜不起:“责罚便责罚,本王又不是没被她罚过。”

裴昭撇了撇嘴:“殿下,是怕太后娘娘责罚我。”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

见他一副低迷的样子,裴昭又道:“小时候受罚也没什么。我也经常被罚。”

崔珩安静地听着。

“有一回,我为逞口舌之快,给阿父和阿娘添了很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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