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稚京想,李殷回来的时候约莫将脑子也撞坏了。
她不欲搭理他,起身出去,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轻咳。
温稚京脚步一顿。
良久,轻叹一声,最终还是走了回去。
一直偷偷观察她的青年唇角微扬,幽潭似的眸子露出几分得逞了笑意,只不过,下一瞬便被他极好地掩饰下去。
见她坐回床边,李殷不着痕迹地抬了抬眼,明知故问道:“公主怎又回来了?”
温稚京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但念在他是个伤患,她也就不同他计较那么多了,起身去倒了杯茶水递给他。
若温稚京羞恼,或是露出一副被他捉弄后气极的模样,李殷倒没觉得什么。
可她突然安静下来,他反倒开始无措起来了。
接过她递来的水,青年谨慎地抿了一口,又偷偷用余光打量她。
温稚京抬眸看了眼他肩膀上的伤,须臾,又移开视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殷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思,有些事情终究瞒不了多久。
她生性多疑,心底那颗怀疑的种子种了下去,不拔出来,终究会生根的。
青年低声道:“公主想问什么,问吧。”
既然他都开口了,温稚京哪还有拒绝的道理?
当即不客气地问:“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还有,你不是在宁州吗,为何我的人说你早已不在宁州,你究竟去了哪儿?”
青年无奈地笑了笑,道:“公主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从何答起。”
温稚京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张苍白的俊容,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痕迹。
她毫不客气地说:“那就先从宁州小院开始,那时,你为何不愿与我相认?”
青年黑眸凝着她,压在袖口的手指紧紧攥着:“回答这个之前,公主不如先回答我先前的问题。”
本来还气焰高涨的温稚京,被他说的话怔住:“什么问题?”
“司徒明。”
他直截了当地说出那个名字,声音也淡了几分,本就清冽的嗓音,此刻听起来竟比窗外的风还要冷。
那凌厉的风呼啸而过。
却在即将拂过她脸颊时,转了攻势,化作绵柔轻风。
青年摄住那双杏眸,“五年前,在望江楼,你看到我的那一刻,心里想的人是谁?”
他步步紧逼。
“大婚之日,婚房的门被推开之时,你心底念着的人是谁?”
“你赠我琴之时……”
见温稚京欲起身逃走,他蓦地擒住她的手腕,强迫她留下,声音也比先前哑了些许,喉结滚动。
“公主欲赠琴之人,是我……还是旁人?”
少有人知,盛京第一公子司徒明,除了才华横溢,还弹得一手好琴。
只是长大后的司徒明极少抚琴,此事便也只有镇远侯府几个老家仆知道。
温稚京错愕开口:“你如何得知……”
声音戛然而止。
李殷自嘲一笑。
果然。
他缓缓松开她。
手上的铁链发出一阵阵叮咛之声,像是在嘲笑他的执着。
触及他唇角那抹极为讽刺的笑,温稚京忽然感觉心口像是被人拿针刺了一下,疼得厉害。
“那都是从前的事了……”温稚京试图解释,却发现竟无从下口。
只因他所说的,字字句句,她都无法辩驳。
青年抬眸看她,那幽潭似的眸子里像是藏了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雾蒙蒙,像隔着一层层的纱。
他轻声问:“那你如今爱的是我,对么?”
四下安静得只剩下彼此浅浅的呼吸声。
温稚京抿了抿唇,却见他忽然撑着身子往后挪了挪,病态的身子泄了几分力气般,虚弱地靠在床头。
竟欲与她拉开了距离!
黛眉微拧,她咬着唇,毫不犹豫地探身上前。
温热的唇紧贴那一瞬,她忍不住轻颤起来。
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回想起那夜,他带着一身的血闯入她的房间,将她困在床榻上肆意妄为……
紧紧揪住他衣襟的手抖得厉害,温稚京紧闭着眼,努力克服心底那股不适,学着他的样子,大胆撬开他的齿列……
青年低垂着眸。
从一开始的愕然,到后来坦然接受。
目光逐渐涣散,映入眼帘的却都是她。
他静静地承受着她的主动。
看着她眼睫轻颤,感受着她笨拙地含着他的唇,小巧的舌钻进来,孜孜不倦地勾缠着他的,沉沦共舞。
青涩笨拙。
却又努力作出进攻的姿态。
几乎瞬间便点燃了他心底那股压抑许久的冲动……
一吻作罢。
温稚京红着脸分开,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粗粗地喘着气。
青年凝着那双潋滟眸子,压在被褥上的手背青筋暴起。
待气息平稳,温稚京抬眸,却见李殷直勾勾盯着她,那双眸子漆黑如墨,像深海里蛰伏的凶兽。
可这一次,她不再惧怕这头凶兽。
额头轻抵,她的声音软得如同一汪春水,听得人心荡漾。
她轻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我曾与司徒明有婚约不假,曾心仪他不假,遇见你时将你错认成他不假……
“可是李殷,五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青年压下眸子,抿了抿唇:“可你方才犹豫了。”
温稚京坦然道:“因我心中有愧。”
听到满意的答复后,李殷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铁链发出一阵窸窣的声音,他轻轻环上她的细腰。
“温稚京。”
他轻声唤她。
“吻我。”
……
直到胸腔里的空气几乎都被抽走,李殷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只是那黑沉沉的眸子还意犹未尽般,直勾勾盯着她。
温稚京脸红得不行,羞得捂住脸,埋在他怀里装鹌鹑一般,不让他看,下一秒却被他拎小鸡般捏着后脖颈出来。
沙哑的嗓音带着些许愉悦,忍着笑问:“躲什么?”
他似乎格外爱看她脸红害羞的样子。
温稚京心想,这约莫也是他奇怪的癖好之一。
她顿时羞恼:“你捉弄我!”
青年轻而易举擒住她的拳头,宽厚的大掌将那小巧的拳头紧紧包裹住。
他失笑哄道:“是是是,都是我不好。”
温稚京显然不肯轻易放过他,继续揪着先前的问题,冷哼一声,“我回答完你的问题,你还没解释清楚,你这身伤怎么来的!行踪鬼祟也就罢了,那日在宁州小院我认出你,你却死活不肯与我相认。
“这些事情,你今日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她嘚啵嘚啵的说了一堆,李殷却一句也没听进去,长睫敛下,幽深的目光落在那两瓣红肿的唇,喉头发紧。
喉结无声滚动。
他一开口,发现声音更哑了。
“公主,我想沐浴。”
温稚京:“别岔开话题。”
看来今日不解释清楚,她是必不罢休了。
李殷轻叹一声,良久,才缓缓道:“因你父皇。”
温稚京拧眉:“关我阿爹什么事?”
甫一问出口,她便反应过来了。
那日,她得知阿爹要降旨命两人和离,她一气之下去了宁州,途中遇刺,然后遇到了李殷。
去往宁州的时日,那道和离圣旨早已下了,李殷许是提前知道了消息。
可是他为何要离开宁州?
青年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已猜出了大概,才继续道:“我听闻陛下欲让你我和离,便动了要回盛京找你的念头,可是中途遇到层层阻碍。”
至于这些阻碍是什么,他没有细说,温稚京也大抵能猜出来。
阿爹让她和离时,态度十分强硬,他从不会那般强迫她的,这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
李殷继续道,“所以我才不敢与你相认。”
温稚京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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