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中。
潜匿其中的数十万流寇大军,就在距离井陉不远的平定县、乐平县、和顺县等区域活动,在山上建立营寨,不再乱跑乱窜,而是打算在里面过冬。
正常的历史时间线里,闯王高迎祥等三十六营农民军,并没有在太行山区待多长时间,很快就掉头南下,打过黄河,打穿河南,崇祯六年正月,就打到湖北境内了,根本没时间停下修整。
原因是山区贫瘠,人烟稀少,根本找不到够几十万农民军吃的粮食,只能打一路抢一路,停下来就会缺粮,三十六营会不战自溃。
但这个时空,高迎祥等人选择窝在太行山中,是因为找到了够吃的粮食——土豆和红薯!这两种高产农作物,不知被谁引进了太行山区,得到了大规模的种植,以它们随随便便两三千斤的亩产,吸引了不少逃户进山种植,希望过上世外桃源的温饱生活。
结果世外桃源的生活没过上,倒是让数十万流寇实现了温饱,以他们强行征收到的土豆和红薯数量,足够吃三个月以上,完全可以等到开春再离开太行山。
而朝廷官军也基本停止了追剿。
地形险要的青龙山上,聚义厅中。
三十六营农民军首领今天难得齐聚一堂,摆上了酒肉,气氛热烈的开了个庆祝大会。
“各位兄弟都吃吃,都喝喝,在王某这里不必客气,当成自己家里。”坐在聚义厅上首的义军盟主紫金梁王自用,以最热情的陕西口音道,并安排了一班歌舞,让十几个姿色不错的女子表演歌舞,承受着群狼般的目光。
“盟主,俺们跟朝廷耗了这么多年,还是今年过的最为惬意,没想到这太行山中,能找到如此多的粮食,还有这般水嫩的女子。”这名独眼粗豪大汉,一边大口吃着酒肉,又忽然伸手扯过一位正在跳舞的女子,不理会她的挣扎尖叫,肆意的猥亵起来,发出哈哈大笑,这人就是革里眼贺一龙。
“这太行山中不错,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结寨开荒算了,不用再四处流窜了,以朝廷大军的实力,不可能拿下我们数十万人,只要结硬寨死守,未必不能在这山中,建立一片长久的基业。”老回回马守应道,他早就厌倦了飘忽不定,四处流窜的生活,很想打下一块稳固的根据地,安安稳稳的发展几年,只是官军一直不给这个机会,而太行山陡峭险峻,可通行道路极少,只要能守住关键隘口,就能得到一片可以休养生息的生存空间。
“呵呵,太行山不可守,明年开春就得走!”
一身白袍的闯王高迎祥,喝了口高度的地瓜酒,呵呵一笑道:“朝廷势大,太行山离大明中枢太近,必不被朝廷容忍,明年定会迎来猛烈围剿,我们若是不早点走,只会被堵在太行山中,被朝廷一网打尽!我们明年还得闯荡四方。”
“闯王说的极是,我等皆是吃肉千里的群狼,岂能做守山等死的土狗?这花花天下我们还未闯够,拿惯刀子的手已经不会用锄头干活了。”八大王张献忠道。
“是啊,这陕西的姑娘,山西的姑娘,河南女子的滋味,俺老贺全都品尝过了,其他地方的女子是何滋味还未品尝,怎能就此停住?”左金王贺锦道。
“不知诸位发现了没有,只要我们越往东打,能找到的粮食就越多,大户富户也越多,便是这太行山中,都能找到上百万石的粮食,若我们再往东打呢,是不是有无数富的流油之地,正等着我们吃个肚儿圆?”此刻还是闯将身份的李自成,发表出他的见解。
这话让不少首领眼睛一亮。
“江南之地,富甲天下,这太行山靠近江南,自然跟着富起来了。”
“听说南直隶出了个许家庄,被称之为天下第一富,我们所吃的土豆、地瓜、玉米等粮食,皆是从许家庄流传而出,还有我们从大户中缴获的手表、打火机等神奇之物,也都来自于许家庄,可见不一定是江南之地富,而是许家庄的存在,让江南变的非常富了。”一名谋士分析道。
“要不明年我们杀出太行山,席卷江南,拿下富可敌国的许家庄,有了足够的钱粮,就可募兵百万,最后挥师北上,灭了大明朝廷,夺了皇帝的鸟位!我们在金銮殿上排座次,瓜分天下,岂不美哉?”
“这天下还是不要瓜分为好,但皇位可以轮流坐,咱们让盟主先坐几天,然后给闯王、八大王坐几天,都能过一把当皇帝的瘾,如此我们兄弟之间,就不会杀来杀去,岂不妙哉?”这位外号乱世王的首领话语,赢得诸多关爱弱智的目光,但也不得不进行附和,现在这个时候,义军间的团结是最大的正确。
紫金梁王自用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如同菜市场般的讨论,见到贺一龙等几位首领,已抱着舞女当众做出敦伦之事,毫无羞耻,让他眼角抽搐,脸上的和善笑容很难保持得住。
王自用知道他之所以能被推选为义军盟主,不是因为他能力有多出众,实力有多么强,无非是看中他老好人的性格,顺便让他顶在最前面,吸引朝廷火力而已。
但他终究是被一致推选出的义军盟主!
不是什么泥塑的菩萨!
何况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老好人也是有底线的。
紫金梁暗暗决定,待他夺取这大明江山,坐上了至尊龙椅,这聚义厅里的三十六路好汉,就算都活到了最后,他也至少要斩杀一半以上!
尤其是过于凶残的贺一龙,过于聪明和骄傲的高迎祥,以及过于桀骜的张献忠、贺锦等人,这些人他紫金梁是必杀之!
不过口头上,紫金梁王自用,还是笑呵呵十分和蔼的道:“诸位头领所说,都有道理,这样,等明年开春,我们义军合力向东杀出!拿下江南之地,打下富可敌国的许家庄,有了充足的钱粮,就挥师北上,夺了皇帝的鸟位!等到了那金銮殿上,我与诸位共富贵,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论秤分金银!”
“盟主英明!”
“知我者盟主也。”
“扫地王誓死效忠盟主!”
王自用的一番话,让不少首领非常受用,纷纷发出效忠之语,顿时有种群雄臣服的感觉,紫金梁十分受用,如身处云端,只是不经意瞥到高迎祥、张献忠等人嘴角的嘲讽时,王自用对这几人的杀心更加强烈了。
……
十月二十一日。
用了三天时间,杨御蕃、王洪、邓玘率领的朝廷大军,深入井陉五十余里,扫荡了大片区域,合计抓获‘流寇’3万余人,因抓捕的过于干净彻底,没人通风报信,流寇大军居然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二十二日,朝廷大军进入平定县内,正式开始跟流寇发生接触和碰撞,乃至爆发出厮杀和冲突。
但新兵王贵祥发现,流寇并不比本地山民难抓多少,只要把网兜丢过去一罩。
“拉住拉住,用力拉住!”
“收紧,把网兜收紧,不要让他逃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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