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这次崇祯是真的后悔了。
那种与上千万银元擦肩而过,明明见到有块金砖掉在面前却没能拾起的后悔,这种强烈的损失厌恶,盖过了他对许家庄的戒心与防备,让他没心思继续听下去了,这次的内阁会议匆匆结束。
等众阁老都离开之后。
朱由检这才站起身,背着手在空旷的宫殿中来回踱步,脸上布满了纠结。
怎么办?
如何才能进行补救?
要怎么才能亡羊补牢,加入到拓殖南洋的风口,想办法从中分一杯羹,不错过这一场的财富盛宴?
话说这是什么情况,不就几百上千万的银元么,错过就错过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朱由检什么时候变这么财迷了?
只能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虽然这几年大明的财政状况是明显改善了不少,甚至创下了一个全新记录。
虽然中原地区的流寇已被扑灭,辽东的建奴遭到重创,蒙古也不敢再来寇边,大明的军事压力已大大减小。
虽然这些年他无比勤政,大力提拔能臣干吏,罢黜庸官,严惩贪官,在吏治方面下了一番苦功,已取得了一些成效,并且取消了辽响加派(减了三厘,还有九厘),减轻了天下百姓的负担,赢得了不少民心。
各方面的形势似乎都在改善,大明中兴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和曙光。
但天灾依然是无穷无尽,多到让人麻木。
朝廷解决棘手问题的能力依然极其孱弱,几万几十万银元的投下去,除了养一堆的贪官,几乎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比完全躺平好一点点,用《东方时报》某评论员的话说:大明这套体制,除了无限的空耗资源,已丧失了解决任何重大问题的能力,顽固的利益集团把持着一切,他们忠于皇权,却不愿拿出任何资源服务皇权,任何想割他们肉的改革,都必将以失败告终,除非将一切推倒重来。
对于这番评论,朱由检是极不服气的,虽然反映了现实情况,但说的太不委婉,太难听了,是在唱衰与抹黑大明。
他坚信大明是一定能够变好的,是可以实现中兴的。
前提是得有钱,必须要有足够多的钱才行。
等他花钱编练出了二十万的强大新军。
等他整顿吏治,手里有一批能委以重任且较为廉洁的官员。
等他大力推行改革,改善民生,征收商税拓展税基,实现财政收支平衡,乃至让收入大于支出,做到正向积累。
如此十年二十年后,大明一定会变成完全不一样的大明。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极其的骨感。
二十万新军暂时是看不到了,勉强让曹化淳编练了五万,但一年军费开销近两百万,内帑一下被掏空一大块。
虽然时常把‘节俭’挂在嘴边,但皇室的开销年年暴增,去年只是多庆祝了几个节日,就创下四百万银元的开销记录,即一万人不到的皇宫,平均每天要花1万多银元。
再加上文官大臣们时不时的敲诈。
去年进账足有上千万钱粮的内帑,居然在年底就见了底,只剩下几十万。
导致开春后,从一月份到八月秋税到账前,内帑长期处于半枯竭状态,皇宫的生活,基本只能靠皇店的生意维持。
哦,还有天下通银行的存款利息分红。
问题是朱由检花钱也花的太厉害了吧,皇室一年开销四百多万,比前几年大明国库收上的税赋还多,居然吃吃喝喝就用掉了,还好意思说‘节俭’?用穷奢极欲形容丝毫不为过吧?他那件打了无数补丁的龙袍,已经有多久没穿过了?
没错!
朱由检承认,这两年皇室的开销确实是大了些,但真算不上穷奢极欲,他已经非常非常的克制了,平时还是吃三菜一汤,素多荤少,娱乐活动极少,不必要的开销绝对不批。
但这两年京城的物价上涨的太严重了,食品普遍上涨了四五倍,日用品涨价了两三倍,燃料也上涨了一两倍,怎么打压都压不下去。
其次许家庄推出的新商品也越来越多,层出不穷。
比如前年的卫生纸、卫生巾、沙发式家具、席梦思床。
去年的留声机、缝纫机、暖水瓶。
今年又推出了手摇洗衣机、手摇发电机+可充电手电筒、可防风防雨的冲锋衣、羊毛呢子风衣等新品,想忍住不买很难。
还有许多日常已经用习惯了,不可能回到过去的产品,如香皂、卫生纸,都是开销增大的原因。
甚至有种内帑收入越多,开销越多的感觉。
缺钱。
朱由检觉得自己还是极度的缺钱。
必须想办法赚更多的钱才行。
可底层百姓早就民穷财尽了。
勋贵地主士绅等阶层也不可能乖乖交税。
要想增加收入,还得继续跟许家庄合作才行,哪怕他内心十分的不情愿,但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想了想,朱由检把掌印太监王承恩叫了过来,让他去找到蕲春年,请他入宫一次,说有点事情,想找他商量商量。
“圣上,是不是为了拓殖南洋之事?”
王承恩一下看出了朱由检的心思,暗暗感叹:蕲代表胸有成竹、料事如神啊,前几日蕲春年请他吃饭,说过两天陛下定会主动请他入宫,当时王承恩觉得他是在吹牛,没想到被他给猜中了。
“咳咳~”
朱由检尴尬的咳嗽两声,道:“你去把他请进宫来就是了,废什么话?”
“是,圣上。”
……
下午。
老地方东暖阁内。
天气颇热,当一身T恤+七分裤打扮,还戴了副墨镜,鸡冠头又理起来的蕲春年,出现在面前的时候。
朱由检眼角抽了抽,感到极不顺眼的道:“蕲代表,你这次主动求见,是有什么事要商议啊?”
“陛下,不是您想见我,所以让王掌印去找我,怎么成了我主动求见?”
蕲春年翻了个白眼,毫不给面子的道。
“有这事么?大伴,朕让你去请蕲代表了么?”朱由检瞪向王承恩。
王承恩只得跪下,背下这口黑锅道:“陛下,是咱家自作主张,把蕲代表请了过来,请陛下降罪!”
“哼,朕时间宝贵,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么?竟敢如此蒙骗朕,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朱由检板着脸道。
“臣该死!”王承恩趴的更低了。
“陛下,你不想见蕲某就算了,何必浪费时间,我回去算了。”蕲春年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朱由检只得叫住他:“既然来都来了,我们就聊聊吧,朕刚好对许家庄拓殖南洋之事,颇有兴趣,不如聊聊如何?”
“早说嘛。”
蕲春年立刻转身坐回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嘴里嘟囔一句道:“陛下还是太不实诚了,想合作赚钱就直说嘛,何必如此傲娇。”
这话让朱由检眼角又抽了抽,但装作耳背没听到。
王承恩也得到了解脱,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皇帝的旁边伺候。
“蕲代表,这南洋之地,是真的遍地沃土,资源无数,随便开拓一番就能发财么?”朱由检懒得装了,开门见山,问出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
“陛下,南洋地区瘴厉无数,开发程度很低,大多荒蛮,个人极难生存下去,肥沃之地有,但要人开垦出来;资源确实无数,但也要人去开发出来……其实南洋之地没有太大特殊之处,只是温热多雨,十分适合发展农业而已,但没有人,一切都是空谈,只有先有人而后才能带来一切,这始终是我们许家庄的发展理念,陛下不要弄错了顺序。”
蕲春年一脸认真的道。
“言之有理,朕受教了。”
朱由检不得不道:“如果朕也想办法组织数万名的人手,前往南洋拓殖,建立几处的皇家庄园,不知能不能成,划不划算?”
“难,大概率血本无归。”
蕲春年直言不讳道:“首先要有船,必须得是较大的海船,造价数万两一艘,打造一个小型船队都得上百万两,然后载着移民前去南洋,两三个月才能到达,遇大风浪的概率三成,船上爆发疫病的概率两成,抵达目的地后,感染各类疾病的概率五成……可能仅半年后,移民中的老弱就会全部病死,存活率不到五成,而具体的开拓工作中,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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