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黑符,是景毕方保命的手段。
下山时,师傅千叮万嘱,不到关键时刻绝不能用。
因为这是请神符,但以景毕方的道行,玉皇大帝,二郎真君,这些正神他是请不动的。
反倒是四方妖魔鬼怪,容易招到身上。
虽然也会借法力给他,但却要用阳寿来换。
请上身的东西,法力越强,交换的阳寿就越多。
轻则两三年,重则折损十几年阳寿都有。
但景毕方请神咒念完,他却大喊一声:
“恭请地府阴司,方四娘上身,急急如律令!”
大家这么熟,四娘姐应该不会要走他太多阳寿吧。
可是景毕方,一连请了四次,脚都跺麻了。
四周静悄悄,连阵风都没有。
景毕方一咬牙,豁出去了,直接开始乱请,谁上身都行。
因为方慎那边,虽然被马彪救出来了。
但他俩联手,也不是林宝儿的对手。
只是很可惜,他再怎么跺脚,依旧无事发生。
“不是!阳寿啊,你们都不想要了吗。”
景毕方气够呛,这是多瞧不上他啊,连个孤魂野鬼都请不来。
实则周遭犄角旮旯里,很多妖精鬼怪比他还急。
全都眼馋的盯着景毕方呢,可谁叫他先请的是方四娘。
听到这位姑奶奶的名号,阳寿再大补,它们也不敢过去啊。
当林宝儿将方慎,还有马彪都掐住脖子拎起来时。
景毕方急得都快哭了:“四娘姐你快出来吧,我求求你了。”
反倒是景姒,很淡定的说道:
“林宝儿你是来找我报仇的,放了他们,否则我立刻服毒自尽,若我不是死在你手里,难道你真的甘心。”
景姒手握锦盒,里面有不少一线红,要是全都吃下去,她立刻就会中毒暴毙。
“而且宋安临死前,叫我有句话带给你,难道你也不想知道吗。”
果然,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
林宝儿松了手:“宋大哥,他说了什么。”
景姒冲她招招手:“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宝儿你弯腰过来,我附耳告诉你。”
林宝儿有一丝迟疑,但她随即就照办了。
一来她太想知道,宋安临死前还念着她,到底说了什么。
二来她也不信,景姒有本事伤到她。
“他说……”景姒看着面前,红脸赤发的林宝儿:“他在阴曹地府等着你呢。”
景姒双手,向着林宝儿的眼睛按去。
而她的掌心里,握着的正是方四娘给她的耳坠。
坠子上的狐毛团绒,化作了两团黑色火焰。
“啊……我的眼睛!”
林宝儿发疯般,挥舞着手臂。
景姒离得最近,根本躲不开。
林宝儿锋利的指甲,在她身上划出十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最后景姒又被一下甩飞,摔出去几十米远。
仰面躺在地上的景姒,嘴里一口口的往外溢出血沫子,显然是不行了。
但她却笑了:“果然……果……有用。”
笑着闭上眼,一滴泪顺着她眼角滑落。
“堂姐……呜呜……”
景毕方哭着想冲过去,却被方慎捂住嘴,又给拽回来了。
“别出声,往后退。”
林宝儿的眼睛,已经被灼瞎了。
只要不发出声音,她就攻击不到人。
“四娘姐,你倒是出来啊,你不是阴司吗,这样的妖孽你怎么不管。”
一时间医馆这边,陷入了僵局。
……
而另一边,地府鬼判殿。
方四娘看着,站在孽台镜前的宋安。
镜子里正映出,他如何谋杀师傅的一幕。
吓得宋安,惊呼怪叫,瘫跪在地。
“我悔过,阎罗饶命,别叫我看了,求求你们了。”
“真是禽兽不如啊。”
左手拿着生死簿,右手握着勾魂笔的崔钰。
边摇头,边写下宋安的累累罪行。
恶鬼怨魂,他见过无数,坏成这样的也是少有。
方四娘趴在一张长桌案上,懒洋洋的开口:
“给他再加两条,重伤鬼差,中途逃跑。”
身穿红袍,一头白发赛雪,清俊书生模样的崔钰。
手里的笔一歪,字写毁了。
“四娘,你就算要编瞎话,能不能稍微用点心。”
崔钰用笔一指宋安:“十个他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更别提重伤你了。”
方四娘将手腕,慢悠悠的伸到崔钰眼前。
崔钰连连后退:“你干嘛。”
“号脉啊。”方四娘用眼梢瞟向他:“看看我是不是元气大伤,命如残烛,就要变回原形了。”
三条毛茸茸的黑狐尾非常应景的,在方四娘身后晃来晃去。
仿佛下一刻,她真要变成一只狐狸了。
“你那伤,千年前到地府时就这样了。”
方四娘摆弄着自己的狐尾:“看着他来气,伤势更重了,少废话你加是不加。”
“这个宋安的罪行累累,会被下油锅,拔舌断手,还会受铁锯劈身,恶鬼剜心之刑,最后投胎去畜生道。”
崔钰:“但若伤了鬼差想逃走,是要投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
他话音才落,手里的笔和薄就消失了,下一刻出现在了方四娘手里。
“知道你崔判官最是秉公,那我自己来好了。”
生死簿上定善恶,落笔无悔,只要写上去,就改不得了。
“你还我,再闹我翻脸了。”
崔钰上手去抢,结果被方四娘的三条狐尾。
缠住了脖子,还有手臂和腰,叫他无法上前。
“干嘛呢你俩,小鬼们都瞧着呢。”
头戴方冠,手握持笏的秦广王,迈着四方步走上殿来。
所有小鬼,全都敬畏的叩首行拜礼。
唯独方四娘与崔钰,就像没听见似的。
一个躲,一个抢,把桌案上的折子,弄得满地都是。
“是不是没完了。”
秦广王满脸的威严不见,反倒气急败坏的,捡起地上的折子,就往两人身上砸去。
“丢不丢人,十殿众鬼可都说了,就咱们一殿最没规矩,败坏了地府的森罗威严,我看就是因为你俩。”
秦广王坐到椅子上,伸手一扒拉方四娘:
“赶紧从桌案上下去,一回来就躺这,我这桌子都快赶上你坐骑了。”
方四娘利落的跳到地上,三条尾巴一勾殿里的蟠龙石柱。
黑烟过后方四娘消失不见,一只黑狐爬到柱子凸起的龙头上。
蜷缩成一团,三条狐尾往头上一盖,把自己变成了个黑毛球。
“头儿,你管管她行不行,你瞧她啊,又在我生死簿上乱写。”
崔钰又指着,纸上的一只丑狐狸:“你看啊,她还乱画!”
秦广王不耐烦的摆摆手:“四娘疾恶如仇,你又不是不了解她,这个宋安又是她带回来的,确实是个十恶不赦之辈,永世不得超生也是他咎由自取。”
“这就完了?”崔钰一脸不服:“每次你都这样。”
秦广王瞪了他一眼:“那你能咋办,你那破本子,写上去又改不了,要我说这就有瑕疵,你得想办法改进一下。”
崔钰不敢置信:“怎么还变成我的错了。”
“那行,四娘错了,本王罚她面壁百年。”秦广王不知从哪,弄出个橘子,嘴里含糊不清的继续嘟囔:“然后该咱们一殿管的厉鬼恶妖,还有成魔的邪祟,以后统统归你去抓。”
崔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等到再睁开眼,他走到石柱前笑容和气:
“四娘,是我错我,你做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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