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缇想把自己吃剩的半桶泡面带走,齐屹没让。
“你很怕祁周冕?”齐屹问道。
苏缇胆子小,谁都怕,可仔细分辨,苏缇对祁周冕的怕又不太一样。
齐屹努力回忆,发现自己除了了解苏缇家里情况,实际上对苏缇一无所知。
再往深里想,苏缇胆小其实是他自己对于这种无父无母贫困家庭自然而然的想法。
苏缇真的胆子小吗?
齐屹突然不确定起来,有不少胆子小家里穷的学生怕招惹是非都是躲着他们走的,而苏缇当初是自己找到他面前要加入他们。
苏缇好像胆子并不小,他只是怕祁周冕。
齐屹心脏沉了沉,刚才网吧门口一闪而过的人影像极了祁周冕。
会是他吗?
叶澄宏这件事跟他有关系吗?
“别惦记你那半桶泡面了。”齐屹吐了口气,掏出二十给苏缇,“最近跟紧我。”
要是祁周冕非要做什么,齐屹有义务看顾跟着他的兄弟们。
说白了,阮亦书这活儿是他接的。
有什么后果也应该是他这个做老大的担着。
苏缇接过钱,莫名的仪式感,折了折好好放进兜里。
齐屹见状,语气蓦地轻松起来,“怎么跟小孩儿似的。”
苏缇照旧不搭腔,齐屹早就习惯了,今天不知道怎么想多说两句。
“我多给你十块钱,记得剪剪头发,长得都遮眼了。”齐屹琢磨苏缇剪去头发,模样应该还可以,“省得看不清试卷,再考个倒霉分。”
这个年纪,没有太丑的。
苏缇露出的皮肤又透又白,俗话说一白遮百丑,长得白的人丑不到哪儿去。
要齐屹说,苏缇没有必要对自己的容貌太在意。
不用整天躲着人走,阴闷闷的,又独又孤。
齐屹晚入学一年,年纪比他们大点,也比他们成熟,因此齐屹清楚这个年纪男生别扭的心理,没有说更多惹人厌烦的话。
“回去吧。”齐屹说。
苏缇没把钱还给祁周冕,又接连两天拿到齐屹给的小费,也没去剪头发,富裕了好几天。
早摊上的老板娘都习惯苏缇的“新菜单”。
老板娘摊饼摊得风风火火,热情招呼道:“多加两个蛋?”
苏缇点点头,怕忙生意的老板娘没看见,又“嗯”了声。
祁周冕低眸掠过苏缇温顺的后颈,看他笨手笨脚数钱放入小摊的钱盒。
“还是一张饼吗?”轮到了祁周冕。
祁周冕直接将准备好的三张钞票放入钱盒。
苏缇咬着贴软嫩鸡蛋的酥脆饼皮,回头张望了眼。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最开始祁周冕排在身后时,苏缇神经都是紧的。
相安无事几天,苏缇渐渐放松下来。
犹如探知不到危险的幼崽,埋藏在天性好奇心作祟起来,大着胆子开始观察。
祁周冕接过手抓饼,面无表情经过苏缇,往学校门口走去。
苏缇在祁周冕刻意淡化的视线中察觉不到任何,相反,苏缇不加遮掩的目光却能让祁周冕第一时间捕捉。
好笨。
这才几天就不怕了。
祁周冕扔掉手抓饼的包装袋,指腹摩挲着口袋里的棒棒糖,没拿出来。
祁周冕之前盗窃阮家小少爷万元名表的小偷名声兴起后,被班上同学议论了好久,被班主任斥骂过才收敛起来。
今天,窸窸窣窣的声音甫在他进入教室响起,俨然有故态复萌的趋势。
祁周冕放下书包,瘦削修长的指骨密布着细碎的伤痕,惨不忍睹又平添怪异扭曲的美感。
祁周冕手指、腕骨被光滑的桌面冰着,思绪静下来。
阮亦书今天回学校。
祁周冕垂下眼帘,得到这个讯息后,冷峻抑沉的五官没有丝毫波动,无波无澜地准备今天课程。
早自习是班主任的早读,下了早读,班主任叫走班长。
班主任顿了下,把祁周冕也叫走了。
班主任叫他们两个是为了向他们了解叶澄宏的情况。
班上学生带伤上课,还是那么严重的伤,让班主任脑仁突突地跳。
麒麟班大部分学生没那么多幺蛾子,班长平时管的事很少,对班上同学了解也不够,不清楚叶澄宏发生了什么。
在班上,祁周冕和叶澄宏走得还算近,两个人家庭情况差不多,班主任不止一次听到这两人经常在同一家店做兼职。
然而祁周冕也说不了解。
没法儿,班主任心累的,让两人回去上课。
“别愁了杨老师,没准儿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在路上摔的呢?”梁清赐给麒麟班班主任倒了杯水,“麒麟班的学生都是尖子生,惹不出什么乱子,要是我们班,不用问肯定出事了。”
杨老师道谢接过杯子,唉声叹气,“怎么可能是摔的,脸上能摔出巴掌印?”
跟祁周冕似的,校服上都是鞋印还说没事呢。
现在学生真不知道他们脑子里想什么,他们小时候被欺负时,恨不得老师出来做主,可惜那个时候老师都不管这些。
如今教师们素质上去,想要为学生做点事,结果却无从下手。
杨老师摆摆手,“不说这个了,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梁老师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梁清赐笑笑,意味不明道:“终于把八班铁板撬开了。”
杨老师是带教多年的老教师,听完就明白了,夸赞了梁清赐几句,随后问道:“是你们班那个…?”
“苏缇。”梁清赐道。
杨老师不住点头。
半大的孩子,所谓的友情,可笑得很。
什么背不背叛,根本没到那个份上,他巴不得班上多几个苏缇那样的学生,让他突破下,好把走错路的那帮小混蛋拐到正道上。
欸,都是白想。
脑子聪明的学生,一个比一个倔,也一个比一个有主意。
祁周冕注视着同样离开办公室的苏缇,直到苏缇匆匆背影消失不见才抬步回教室。
苏缇最近几天紧紧跟着齐屹,寸步不离,主要苏缇没什么私事,跟着齐屹是齐屹要求的,而且又有钱拿。
齐屹虽然招招手就有许多人前呼后拥,但是大部分时间他是独来独往的。
忽地粘上个小尾巴。
怪别扭,却莫名感觉不太坏。
“屹哥,”胡鑫鑫中二病发作的少年,简直把齐屹当成神来崇拜,眼见着苏缇比他跟齐屹跟得还紧,有种地位被抢的难受,忍不住蛐蛐道:“苏缇是你小媳妇吗?他怎么那么黏你?”
齐屹抽了胡鑫鑫一巴掌,“怎么说话呢?你见过男的小媳妇?“
胡鑫鑫捂着头,着急低喊,“屹哥,我那是比喻!比喻!”
“我上次说揍他顿,你也是这么护着他。”胡鑫鑫越想越来气,更别说苏缇若无其事地在旁边吃着果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显得他更加狗急跳墙了。
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反正差不多。
胡鑫鑫一门心思数落苏缇,到最后都开始语无伦次、毫无逻辑地指责。
苏缇吃完手里一小块杏干,鲜呈柔软的舌尖舔舐润红唇肉沾染的白色糖霜,又认真地含了含洇粉指尖上的糖渍。
齐屹听得神经痛,把胡鑫鑫脑袋抽偏,“闲得你?”
胡鑫鑫老实闭嘴。
“没了,最后一块。”齐屹对苏缇道:“不用搭理廖毅鹏,我已经揍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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