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鬼释魂》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哗啦啦——”
掩埋周身的石块散落一地,与其他染血的石块混在一起。
君慕凝神情麻木,跪在地上拉起君钦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踉跄起身背着人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哥,我带你回家。”君慕凝呆呆的看着前方道路,哽咽道。
君钦安静的呆在君慕凝强壮结实的背上,脑袋乖巧自然的搭在弟弟的脖颈处,无力的双臂被君慕凝的手死死压住,环在他的肩上。
无回应,无生气。
“…哥,你先睡着,到家了记得醒来哦…”话音刚落,两行热泪就从君慕凝的眼眶中淌下,兜着君钦身体的那只手不自觉地紧了几分。
……
君慕凝背着君钦顶着烈日不知走了多久,从湿衣走到出褶,从山路走到石路,从烈阳走到明月,从冰软走到僵硬…
终于!他们到“家”了!
在城门关上前夕君慕凝和君钦回来了,看到神情焦急的家人顾不得礼仪奔向他们,君慕凝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紫眸转向颈侧低喃道:“哥,到家了该醒了…”最后几字轻到发虚,没等君慕凝把字念实,他便失了所有意识向前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即使如此他的双手也没有从君钦身上松开,一直保持着背护姿势,从始至终都未变过。
————
七日后,君钦合棺出殡的日子。
从他们回来那日晚上算起,君慕凝昏睡了一天一夜,并伴随着高热,但这并非是因伤口引起的,而是心中淤结所造成的。
毕竟上午还同自己打趣儿的人,一夜间为了自己说没就没了,君慕凝无法消化,接受不了这残酷的事实。
惊醒后君慕凝抱着沈洛渐就是一顿哭诉,沈洛渐安慰了一个时辰他的情绪才有所好转。待君慕凝情绪平稳后便把这场“天灾”的蹊跷之处告诉了王上,得到父王的批准后他便重新去到“伤心地”。
经过雨水冲刷后的地面上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此次这场“天灾”是有人刻意为之。
意料之内,王上为了泄愤,下令将那日所有逃跑的侍卫全部处死,给君钦陪葬。
君慕凝斩杀完最后一名逃跑的侍卫后,没有换衣也没有休息,直奔停放哥哥棺椁的清悼殿而去。
殿门向两侧敞开,君慕凝远远便看到棺椁前跪坐着一位身穿丧服的女子——君钦的生母张浅安,张贵妃。
一脚刚踏进殿堂,君慕凝便给所有宫人下了一个眼神,宫人们了然齐齐行礼退出殿堂。宽敞整洁的殿堂里挂满了白色绸缎,烛台上燃着悲凉的白烛,闪烁着的烛光将殿内照的忽明忽暗,尽显落寞。
君慕凝看着张浅安一人单薄的背影,君慕凝瞬间红了眼眶,强忍泪水走上前跪在张浅安身旁:“张娘娘请节哀…”
“是凝儿啊…”张浅安直愣愣地回过头,嗓音沙哑有气无力。过了好半晌她的眸光才聚焦在君慕凝身上。
君慕凝抬头看她,只见她面色黯淡嘴唇干裂,眼周肌肤通红,脸颊两侧还有未干的泪痕,原本乌黑浓密的发丝现也变成了白色,全然不见先前的高贵,此刻的张浅安尽显狼狈,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
她的眼神太过脆弱无助,君慕凝不敢与其对视,回避般的垂下眸。
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张浅安的声音响起:“凝儿啊,你告诉我钦儿死的时候痛不痛?他有没有说些什么?”视线转向棺椁,无声的流着泪。
“……”君慕凝闭上眼双臂无力地垂在地上,无法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因为不管如何作答都是对这位母亲的残忍。
耳边不断传来张浅安的哭诉。
“钦儿啊!我的钦儿啊!你死得好惨啊!”踉跄起身。
“老天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死死抓着棺椁一边。
“我要我的儿子!我要我的孩子!”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张浅安一时伤心欲绝竟差点摔倒在地,好在君慕凝眼疾手快将这位可怜的母亲扶住。
“张娘娘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哥哥会担心的。”君慕凝安慰道。
张浅安痴痴地点着头,悲伤的眼神一直盯着棺椁中那张发青的脸。
突然!张浅安冰冷的手一把抓住君慕凝的小臂,眼眶睁大瞳孔死死盯着他,眼中尽是难掩的哀痛,疯了一般的质问君慕凝:“凝儿!你实话告诉我!你与钦儿遇难可有蹊跷?!钦儿的死是不是另有隐情?!”
“没有。”君慕凝毫不犹豫地回答她。他虽憨但不傻,君慕凝完全明白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此事“无果”便是最好的“结果”。
张浅安一愣,随后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没有隐情?没有隐情?!怎么可能会没有隐情呢?!我的儿子白白枉死,你们!你们竟都包庇那人!!!大王啊!凝儿啊!你们都是杀死钦儿的刽子手!!!都是都是!啊哈哈哈哈哈哈!!!”
君慕凝见状眉间的褶皱又深了几分,随后语气严肃道:“息竹,还不快把张娘娘扶去偏殿休息。”
门边的息竹拭去眼角的泪水,弓着身子走到君慕凝面前从他怀中接过张浅安,搀扶着她走出殿堂:“好了娘娘,莫伤心了。”
……
一瞬间君慕凝觉得耳边清静了许多,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在此刻得到放松。
君慕凝步伐沉重走到棺前,卸下方才所有的厉色,像一个做错事的孩童般。君慕凝看着棺中人,神情恍惚眼神复杂,伸出缠满绷带的手轻抚上君钦的脸颊,苦涩道:“哥,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啊?”
他从郭太医那里听到,君钦的尸身上除了被乱石砸中的伤口外,胳膊大腿就连背部的新伤下都存有不同程度的伤痕。这些伤上至藤鞭荆条,下至烫烙踢踹,新伤叠旧伤反反复复,很显然这是有人在长期虐待他。
而这些“伤事”君钦从未向君慕凝提起过,甚至就连君钦的贴身侍从都不知情。
君钦身为一国王子能被谁“虐待”?又有谁敢?
细数国土之上唯有三人:
亲父君利,长母段青亭,生母张浅安。
君利一向只对君慕凝实施“体罚教育”,对君钦只有“口头警告”;段青亭则一向是个温柔体贴,无论遇到何种事都能心平气和、冷静理智的人,“虐待”二字完全与她沾不上边。
两人一排除便就只剩张浅安一人,君慕凝知道他的这位“张娘娘”对君钦哥哥严厉,但他不相信“严厉管教”会上升到“虐待”一词,更不相信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死手。
若是有,那便完全超出了君慕凝的认知。
更何况宫中从未有过“张贵妃虐待大王子”的传言,有的只是:“张贵妃巴结王后疏远亲儿怜继儿”的传言。
君慕凝的内心“飘忽不定”,回想起方才张浅安为君钦“鸣冤叫屈”的悲痛模样,“心”在无意间偏向了“张浅安”。
那,还有谁呢?
总不能是君钦自己弄的吧?
设想到这君慕凝明显一顿,纱层下的十指瞬间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头顶,搞得君慕凝头皮一紧。
他儿时曾有一次看到过,君钦在寝宫中因头脑不清被痛苦折磨,用小刀刺伤手臂,以疼痛换取片刻清醒。
君慕凝提醒过君钦,叫他不要自残,君钦也答应了他。事后君慕凝除了“那一次”之后也再没看见君钦伤害自己。
现一细想,也只能证明君钦没有在“人前”自残,至于“人后”…
本以为会“改过自新”,没想到是“变本加厉”。
……
“可你为什么啊?”君慕凝含着泪问棺中人。
可惜棺中人不会说话,没法解释他的问题,只能任其随意猜测,然下定论。
真实的“前因后果”只会陪棺中人一起入皇陵。
————
便在此时殿门被人推开,一束光顺着门照在地面。
随着殿门的大开地上的光影勾勒出两个身影。
君慕凝拭泪抬眸回身,行下一礼:“父王,母后。”
王上无言摆摆手示意君慕凝免礼,君慕凝退身让地,王上抽回段青亭臂间的手,没让任何人搀扶独自一人走上前,抬手轻抚君钦的脸庞,眸中的柔和,并非是出于帝王家,而是出于一位父亲。
白发人送黑发人。
身着丧服的王上鬓角白发难掩,浑身上下散发着因病痛所带来的疲态。他看着躺在棺中冷冰冰的君钦,皱了皱眉问道:“贵妃呢?慕贤今日出殡她这个当娘的去哪了?”
君慕凝:“儿臣见张娘娘伤心过度便让其去偏殿休息了。”
王上点点头站直身子,叹了口气,吩咐道:“洛渐啊,麻烦你去叫她过来吧。”
“是。”站在众人身后的沈洛渐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去请张浅安。
不多时沈洛渐便搀扶着张浅安走了进来。
张浅安双眼通红,手握丝帕,泪沾衣襟,虽无先前的疯癫模样,但也没好到哪去,双目无神面无表情,一副有壳无魂的模样。
王上眉间皱纹加重,念在她刚失亲儿,便没说什么,扭过头抬手亲自合上君钦的棺盖。
王上有气无力道:“陈术…”
陈公公扶着王上,悲凄道:“起棺——送亡灵——”
丧迅传遍哀声起,宫人跪寞露悲色,棺绘云鹤寓安息,目棺忆往泪涟涟,哀乐低回绕宫墙,出殡仪仗列长街,手足扶棺步踉跄,纸钱纷飞送亡灵,入皇陵寝寄哀思。
看着棺椁送入皇陵,君慕凝,沈洛渐及一众平辈小辈跪在地上叩首敬挽。
三拜过后众人起身离去,唯有君慕凝垂着头弓着背跪在地上久久不起。
“凝儿。”段青亭轻唤道。
“母后,我陪着他吧。”沈洛渐拉住准备上前的段青亭。
段青亭看看拉着自己的沈洛渐又看看跪地的君慕凝,轻叹一声,随众人离去。
“阿凝。”沈洛渐走到君慕凝身侧跪了下来,手掌搭在君慕凝的背上,轻轻拍着。“想哭就哭出来吧,别忍着。”声线温柔,直戳君慕凝内心。
君慕凝把头又低了几分,手捂着脸,双肩微颤,强忍着哭声。
沈洛渐见状,跪着朝前走了一步,伸出双臂将脆弱的君慕凝揽入自己怀中。君慕凝依旧掩面哭泣,整个人靠在沈洛渐胸膛,由于距离过近对方身上那淡淡的茉莉花香飘荡在他鼻间,令他感到一阵轻松舒心。
沈洛渐的下巴抵在君慕凝的头顶上,闭着眼睛像哄幼儿般一手轻抚君慕凝的脑袋,一手顺着他那因弓身而脊骨凸出的后背。温声细语道:“好了好了,莫哭了,再哭下去眼睛要肿了。”
“嗯~”怀中人本想轻嗯一声,奈何哭的太久鼻子不受控制竟拉出一个长长的鼻音,怪像“撒娇”的。
沈洛渐不由一笑,睁开眼姿势一变,放松下来,低过头双手去摸怀中人的脸颊。随后轻轻一抬,一张面颊泛红,双眼肿成核桃的脸映入眼帘。“咳…”沈洛渐实在是没忍住,脸上的笑容加深,笑出了声,可惜笑意来的太过突然,害他发声的竟是阵阵紧连无序的咳声。
“咳咳咳…哈咳咳…”
“!”君慕凝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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