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驿一进门就察觉到了一股不同于往日的异样。
店里的布置跟往日相比并无变化,程秋来待他也一如既往地耐心体贴,并没有因为他突然造访提出过夜要求而感到不悦。
程秋来神色如常,牵着他的手上楼,给他倒水拿饮料,面带微笑听着他吐槽今日遇到的奇葩客人,江驿滔滔不绝讲完一通,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明明都是一样的年纪,他就觉得程秋来的心理年龄似乎比他大十岁还要不止,在她面前他仿佛永远是个小孩子,他冲动易怒情绪不稳,她则永远扮演一个气定神闲的聆听者,她是他身体的驾驭者,更是他心灵的主导者。
今夜她动作很轻,似是心不在焉。
江驿对此感到不满,他渴望能拥有一夜的酣畅淋漓,来抵消成人世界必经的苦难。
于是他反之主导,让程秋来看到他肆意忘我的一面。
幅度渐深之际,程秋来握住他的手腕,轻声对他道:“小声些。”
江驿动作一滞。
以前他也是这般表现,程秋来乐在其中,从没有开口制止过他。
见他愣住,程秋来扶着他的腰再度开口解释:“隔壁有孕妇,睡眠很轻,我们不要打扰她。”
江驿对她的话表示怀疑,但深入交流还是要继续,潮起潮落,无边夜幕下白浪翻涌。
这时,天花板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令他原本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什么声音?”
程秋来强装镇定:“老鼠。”
江驿想起楼上的小屋子似乎是个杂物间,有老鼠倒也正常,便不在深究。
偏偏几分钟后,楼上再次传来颇有节奏的两声。
这一次江驿完全停止了动作,眯起眼看着她:“两条腿走路的老鼠?”
程秋来闭上眼睛重重叹气:“……或许吧。”
江驿翻身下床,穿上裤子直奔楼上而去。
紧闭的房门猝不及防被一把推开,正坐在床边发怔的言亭与来人对视几秒后,一股莫大的恐慌顿时席卷全身,江驿不善的注视令他汗毛伫立。
他怎么被发现了?
江驿走到床边,借着台灯昏暗的光打量他的脸,声音带着疑惑:“小孩,是你。”
言亭大气都不敢出。
“是我让他住进来的。”程秋来的身影慢悠悠出现在门口,声音尚算平静:“瞒了你,不好意思。”
江驿挑眉:“理由?”
程秋来移开视线:“改天再跟你解释,现在已经很晚了。”
她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于是江驿冷笑道:“好啊,那我们就回房间继续吧,小朋友你也早点睡,这样才能快快长高。”
话虽这样说,但几分钟后,言亭从窗户看见江驿独自离开。
程秋来也没再上来找他。
他猜她没睡着,此刻跟他一样正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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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又回到了在隔壁的日子,躲在楼梯口,紧张地盯着楼下的身影,踟蹰着不敢下去。
程秋来早早就开门营业了,在他睡懒觉的时间,她已经接下几个单子,娴熟地拿花,打螺旋,上包装,系丝带,言亭看着她独自忙了很久,好不容易闲下来,坐在柜台后面喝茶。
他犹豫着要不要下去跟她道个歉,昨晚他不是故意发出声音的,只是忽然想去厕所又谨遵叮嘱不敢出门,纠结着在房间走了两步,谁知道江驿耳朵那么灵。
“厨房有早餐。”程秋来头也没抬。
言亭一声不吭起身默默吃早餐去了。
等吃完了早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下楼,还没跟程秋来说上话,齐佑安齐佑宁来找他玩,程秋来微笑着接待了他们,并叮嘱言亭早点回来。
快中午时言亭回来,却发现森也的门关着。
他想了想,既没去隔壁,也没去找小瓜小果,索性就坐在门口台阶上,盯着街上来往的车辆发呆。
约莫四十分钟后,程秋来回来了。
她远远就看见了他,刚熄了火立马拉开门朝他走过去,皱眉道:“怎么自己在这坐着?不是给了你钥匙吗?”
言亭低头不语。
程秋来时常需要开车亲自去送货,不能全天守在店里,在接他过来的第一天确实是给过他钥匙的,而那把钥匙此刻也正安静躺在他的口袋里。
他说:“忘拿了。”
程秋来认可这个理由,没说什么,打开门牵着他进去了。
正巧他们回来后不久到了一大箱子花材,程秋来还没下任务,言亭就主动开始干活,拆箱蓄水醒花,又把一地狼藉打扫干净,似乎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程秋来抱臂看着他,不禁笑出声:“亭亭你怎么了?在外边闯祸了吗?”
言亭握着打刺钳小声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他?”几秒后程秋来反应过来,宽慰他道:“没关系的。”
言亭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老大,我是不是不能在这住了?”
程秋来:“谁说的?”
言亭:“他不喜欢我住在这。”
程秋来面带微笑地摸了摸他的头:“你不住这谁帮我干活呢?去,把那桶花处理一下,我等会要用。”
“好的,老大。”言亭破涕为笑。
只要程秋来还肯留下他就好。
一直到晚上江驿也没再过来,倒是程秋来看了几次手机,不知给谁发了消息。
言亭觉得她肯定会哄江驿,因为她非常喜欢他,至于二人最终的商量结果,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周一早上,程秋来亲自叫他起床,表示要送他去上学。
言亭揉着眼睛哈欠连天:“不用送了老大,我自己坐车挺方便的。”
程秋来轻轻掐了下他的脸:“我正好要去市里布置一个会场,顺路送你而已,再不起我可真走了。”
言亭麻溜起床穿衣服。
不知是不是因为杨宇那伙人近期太过猖獗的缘故,学校门口加强了安保,几个年级的班主任轮流在校门口站岗,聊着天都不耽误他们哈欠连天。
车听到校门口,程秋来陪着他一块下车,把书包递给他,又冲他挥了挥手。
“老大再见!路上慢点!”言亭热情地回应。
程秋来皱眉笑了笑,驱车离去。
如果说之前老大这个称呼还只是虚有其名,那么自从上周五杨宇特意过来报复他之后,这个称谓算彻底落实了。
言亭这个名字的影响力已经超过了张超群,甚至不少想象力丰富的已经开始添油加醋地为他编造强大的背景和不凡的实力,大课间,武靖和跟几个同学陪他坐在操场上,绘声绘色地讲着他的传闻。
“上次杨宇挨了你一瓶子,据说元气大伤养了好久才康复,你看你,同样是挨了一瓶子,跟没事人一样。”武靖和摸了摸他脑袋上浅浅的一道疤,“这叫什么,天赋异禀!”
言亭默默翻了个白眼,抗揍的天赋,能是什么好天赋吗?何况两次冲突所使用的瓶子也不一样啊,第一次他拿的是厚底玻璃瓶,杨宇当然会伤的很重,反之杨宇敲他用的瓶子,薄的像纸,虽说流了点血,但也只是破了些皮而已。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他根本不想跟杨宇有任何交集。
但一想到程秋来可能也不会去救他,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言亭,他们都说你找到了厉害的靠山,是不是真的啊?”又一名同学问他。
言亭:“算是吧。”
大家纷纷凑过来:“有多厉害?比杨宇厉害吗?能保护我们吗?”
言亭反问:“为什么是她保护我们,不是我们保护她呢?”
“这……因为是老大啊……”
“那也是因为有大家的支持,老大才厉害。”言亭左右看看他们,说的振振有词:“你们看我厉害吗?我根本打不过杨宇,连张超群都打不过,为什么让我当老大?上次如果没有你们,我都让杨宇打死了。”
众人觉得言亭说的有道理,纷纷点头,又好奇问道:“所以,言亭老大,你的老大是谁呀?悄悄告诉我们呗!”
言亭觉得程秋来可能并不想暴露身份,故作严肃摇了摇头:“不行!我老大可是很神秘的。”
大家一阵唏嘘,在上课铃响起时结束了这次闲聊。
武靖和跟言亭作伴往教室跑,期间瞥了眼言亭,气喘吁吁道:“言亭,我发现你变了,你以前明明是不爱说话的,胆子还特别小,就算被欺负也一声不吭……”
言亭蹙眉:“有吗?那现在呢?”
“现在啊。”临进班之际,武靖和做出了精辟总结,大拇指一竖道:“现在你可厉害了!”
言亭很快体会到了老大这个身份给他的校园生活带来的变化。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透明,现在走在操场上,会有不认识的同学主动跟他打招呼,课间会有人问他要不要作伴上厕所,晚上回到宿舍,会收到室友慷慨分享的零食,就连放学去小卖铺,身后也莫名有高年级的远远跟着。
这一周杨宇都没有再来,但言亭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有了上次被偷袭的经历,他总觉得有无数双不善的眼睛正躲在暗处窥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转眼又是周五,言亭跟武靖和作伴往公交车站走,俩人一路有说有笑,一包辣条你吃一口递给我,我吃一口递给你,被辣的鼻涕直流。
经过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时,猝不及防响起的喇叭声将两名小朋友吓了一跳。
车窗摇下,程秋来戴着墨镜微笑道:“抱歉,吓到你们了。”
言亭一脸惊喜,一声老大差点叫出口,忽然想到身边还有个武靖和,于是改口:“是姐姐啊!你怎么在这?”
程秋来:“来接你回去啊,上车吧。”
这个时间点,正是花店接单的时候,程秋来跑这么一趟,可想而知错过多少生意,少挣多少钱。
武靖和偷看了几眼程秋来,又看向言亭,把辣条塞到他手里:“那你快回去吧言亭,我们周一见!”
程秋来:“一起走吧,你家住哪,我送你。”
言亭朝程秋来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欢快地拉开车门招呼伙伴:“快上来吧,我一个人吃不完这包辣条!”
一包辣条吃完,武靖和也到家了,碍于小伙伴在场,言亭一路上没敢跟程秋来说话,而她像个专职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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