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里一下子多了两个病号,艾德琳不得不请了一位家政阿姨,至于是哪两位病号自不必多说,从作训中心回来的贺兰和本身没养好又受凉感冒的瑞德。
艾德琳白天在公司上班,中午要关心这两个病号的身体情况,晚上到了点还得去上另一份班,她实在是没时间好好照顾这两个病号。
瑞德博士倒也还好,不爱麻烦人但是咳嗽声隔着门也听见。
贺兰则要麻烦得多,一张嘴抱怨来抱怨去,从自己的老领导老上司到瞿麦,骂得顺溜。大约也是会哭闹的人更容易分到有限的关注度,艾德琳从科林那里找了块地毯,铺在贺兰卧室的地上,一边看着自己的文件,一边听贺兰抱怨着。而之所以她有如此多的耐心,除了因为贺兰是在被她一次次“示范”中不幸负伤外,更因为贺兰“失业”了。
那天作训结束后,艾德琳在瞿麦的陪同下,同几位重要高层进行了拖了两三年的会谈。
瑞德博士的待遇问题,只是艾德琳递过去的一个台阶,华国方面答应了,艾德琳自然是欠着一份人情,自然而然就把自己放在了低位。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或者说更乐意看到艾德琳对自身的清晰定位。
作训计划和后期的一些合作将继续由瞿麦主导,瞿麦是唯一双方都认可并且信赖的中间人,当然,其中少不了瞿麦背后瞿老爷子的影响。或者说,从一开始,艾德琳就被放在了瞿老爷子的保护之下。
无欲无求的陌生力量是非常危险的,艾德琳必须有所求。除了一份参公管理的津贴外,她还要了一个人——现在在安全部门身份尴尬的贺兰。
贺兰是技术人员,但是因为之前背着处分一直无法接触核心业务,更不要提他的那张脸,派这样一张吸引注意力的脸执行外勤,就等于行动自杀。
几番交涉下,贺兰的编制将从安全部门转移到另一个特殊部门,作为艾德琳在华国的技术助理。
贺兰看似平静地接受了,他也明白,这样的结局在几年前那场事故发生后就已经写好。但终于得到答案的他没了精气神,突然就病倒了。
艾德琳现在要忙的事情可太多了,一到下班的点瞿麦就在楼下等着把她又接到作训中心。等从作训中心回来的时候,到家已经快十一点钟。她轻手轻脚的,没走到客厅就听到瑞德的咳嗽声。
她自己也是最怕咳嗽的,尤其是B市干燥的冬天,咳得厉害的时候会感觉喉咙里有两个锯条在互相拉扯。
洗了梨子切成小块,又翻找出了花椒一起蒸。打小她咳嗽的时候,外婆就会做这个花椒蒸梨。
快十二点的时候,她终于处理完了今天的事情。给贺兰发去信息,一直没有回复,想来是已经睡着了。而瑞德房间里也许久没有咳嗽声了,艾德琳把梨汤放进保温壶里,写了一张便条留在餐桌上。
***
第二天中午,艾德琳突然收到了贺兰的微信。
贺兰:我刚刚忽悠博士,花椒是可以吃的,未遂。
紧接着,他又发来一张餐桌上的照片,照片里的瑞德正在把花椒挑到一张纸巾上。
艾德琳敷衍得很,随手回了一个“好的”。
收到回复的贺兰脸垮得厉害,连带着家政阿姨做的午饭也没吃几口。
瑞德的咳嗽好了很多,但也是没有多少食欲,再加上他并不习惯过于私人的来自陌生人的照顾,喝完梨汤后就躲回了房间。
只是没多久,贺兰来敲门。他面带犹豫地问,“瑞德博士,我能问你点问题吗?”
瑞德同贺兰虽然是室友,但真不是能聊到一块儿的人,而且,贺兰的确藏不住事情,有什么都在脸上。瑞德并不太愿意开始即将到来的话题,“贺兰,你可以直接问她的,她不会欺骗你。”
“哎,我们华国人哪里会这样直来直去。”贺兰索性走进了瑞德的卧室,房间不算大,但有一张床尾凳。他坐在床尾凳上,学着艾德琳那样随手翻着瑞德放在上面的书,“她真的,把我当作人质吗?”
“或许人质这个用词并不恰当,你更像是她暴露出的软肋。”瑞德试图让自己的表达更委婉一些,但似乎效果不佳,“贺兰,艾德琳就像是一个天外来客,任何官方都不会平白无故地相信她。如果不是瞿队长从中斡旋再加上她前两年的示好,她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被当作一个危险分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她在很努力地保持距离感。就比如,她在给你们训练的时候应该是敷面的。她在这些接触中,会刻意地把她自己塑造成一种工具,她可以是任何人。”
“果然是心理侧写师。”身穿作训服的敷面版本艾德琳,可算是贺兰的噩梦之一。
“所以,你也可以发现,她没有再去联系过李明特和周然。她在下意识地拉远这些距离,也为了更好地保护他们。但是贺兰,你已经来不及了。她不得不把你放在官方的面前,告诉官方你对她的重要性。从她向官方要人的那一刻,你在某种程度上就等同于她。”
“我理解的,拿捏我就是拿捏她,她要乱蹦跶就先收拾我,这两个道理我都懂。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是我呢?”
“不,贺兰,对艾德琳来说,正确的表达应该是,任何伤害你的行为就是对她的挑衅。你很幸运,她从不吝啬于表达对你的偏爱。”
“也许,是因为我也从不吝啬于表达对她的偏爱。”贺兰还是决定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再帮我个忙,就当我没和你说过这个话题,我也不想接着问她了。如果她能做主,她不会选择伤害我。如果她不能做主,又何必为难她呢。”
“还有,博士,我能给你提个意见吗?”贺兰已经关了门又重新打开,探着脑袋对瑞德说,“她的世界已经非常复杂了,也许她需要的不是深思熟虑,而是一种无知无畏的本能。”
***
在科林看来,陈小姐这个人最擅长的一件事情就是自找苦吃。他下午开会路过会议室的时候,艾德琳正和另一位实习生在搬凳子。
“怎么了?他们不是舒总钦点要跟着部门负责人级别学习的吗?怎么和会务组一起布置会场?”科林还没主动问,他身边的几位工作人员就主动讨论起来了。
“上周在行政部,你知道的呀,行政多会端水呀,谁也不得罪。但这公共事务部就不同了,公共事务部是老舒总的班底,他们的预算又是雷打不动的。舒董的账他们虽然买,但买多少关起门来谁又知道呢。而且啊,这几个实习生也的确奇怪,往年正式的管培生都是按部就班地从基层做起的,他们倒好,这阵仗和接班人培训一样了。”
科林心里却想着,这哪里是接班人培训,这是掌门人培训。可嘴上却只催着快些,临到会场门口,又实在没忍住,站在门口非常官方地问,“你们来得及吗?来不及加人一起搬。”
看熟人装腔做势自有一番乐趣,艾德琳一不小心没稳住演技,乐呵呵地朝科林挥手,“你忙你的。”
科林又一次后悔自己没事体恤什么领导,就应该让她沉浸式表演。
“你刚刚,会不会,有些不太礼貌?”惠之搬着一张桌子,额头上已经有一层薄汗。
“还好吧,他人挺好的。”艾德琳一手一张椅子,“当然,我猜的。”
惠之毕竟还是个学生,让他多想也想不到哪里去。可没到晚上,事情的风向就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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