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照说次日来访,果然一早就来了。
梁惜因刚起身没多久,就听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侍女隔着一段距离喊道:“四小姐、四小姐,有贵客。”
殷照跟在后面道:“诶,小声些,我就来随便看看。”
等到了小院门口后,他又陷入了沉默:“......”
“你们就让我徒儿住这啊?”
一旁的梁允陪笑几声:“仙长莫要误会,这是小女自己的选择。”
殷照无语:“你看我像是很好糊弄的人吗?”
梁惜因在门后听得好笑,她推开院门,一一行礼道:“殷峰主,父亲,三姐。”
殷照上前扶起她:“免礼免礼。”他随着梁惜因踏入院中,这一看又是忍不住说:“我是真没想到你们梁府中还有这种地方,竟还让我的乖徒儿住这!”
梁允汗颜,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这,这...”
殷照摆手:“行了,梁老爷你们出去吧,我和我徒儿说说话。”
梁允面上忿忿,似是觉得被拂了面子,但碍于殷照的身份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得道:“走,书芸,我们先出去。”
待门被关上,殷照又换了幅面孔,真切地道:“徒儿,你受苦了啊。”
梁惜因解释道:“这确实是我自己主动要求的,住习惯了。”而且这院子经过修缮,比起之前来已是好上太多了。日子一久,倒真住出几分感情来了。
“习惯?这还能习惯?你这是住了多久啊?”殷照越想越气,“我就该早些把你带走,还有那梁允,先前我就不该对他那么客气!”
梁惜因深觉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边请他到屋内坐着边转移话题道:“殷峰主,我们何时出发?”
殷照依旧拧着眉,但还是顺着她的话说:“随时都可以,你准备得如何了?”
“都收拾好了。”梁惜因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我这也没什么好招待的,殷峰主见谅。”
殷照试了试温度,一饮而尽,“无妨。”他这一进屋,自是也看到了屋内的重霄。对着面前坐着的两人,他禁不住又感叹道:“你们这姐弟俩啊...”
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对梁惜因道:“先让为师试试你的根骨。”说着,他站起身,将手虚放在梁惜因头顶。
梁惜因只觉周身涌入了一股极为醇厚的灵力,哪怕稍纵即逝,她也依然感到神清气爽,精神为之一振。
殷照收回手,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根骨极佳,益于修道。”
他又对重霄跃跃欲试起来:“梁公子也要同去吗?那我再试试梁公子的。”
梁惜因拦住他:“殷峰主,我弟弟自幼体弱,并无修道的打算。”即便重霄说过他的魔族身份轻易不会被发觉,她也还是不敢冒这个险。
真要有个万一,她怕殷峰主直接就地起阵驱魔了。
殷照闻言收回手,颇有些遗憾地说:“如此也便罢了。”他好像是听说梁府有个体弱多病的小公子来着。
算了,做人不能太贪心,此次能寻一个奇才徒弟回去已然是意外之喜了。
只是他看着对面那朗目疏眉的梁公子,总觉着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尤其是与他那双幽深的墨色瞳孔对上之时,心内竟隐隐生出了几分慌乱。
重霄此前已做过掩饰,殷照自是看不出什么来,只道是自己多思了。一个半大少年而已,能有什么问题?他接着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久留了。我会在院中留一个缩地阵,你们随时都可以过来。”
“多谢殷峰主。”梁惜因道,“对了,不知殷峰主身上可有携带护身符?”
护身符与避魔符不同,后者主要起警戒作用,前者则能防范一般的妖魔鬼怪,提升气运,关键时刻还能有保命奇效。
殷照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依言在袖中掏了掏:“应该还有剩的...有了,还剩最后一张。”
梁惜因伸手接过,由衷道:“多谢殷峰主。”
“小事,不过徒儿你要这个作甚?送给那梁三姑娘?”
梁惜因双眼微张,意外道:“殷峰主如何得知?”
殷照扬眉:“看出来的。大堂中那么多人,也就她和梁允跟了过来。梁允那是出于礼数不得不为之,她嘛,就只能是出于关照了。”
“殷峰主眼力不错。”梁惜因微微一笑。
一口一个“殷峰主”听得殷照心里怪不是滋味,他安慰自己,这到手的徒弟还能跑了不成?等她到了宗门便能行拜师礼了。
他走到院中,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以灵力掷向不同方位。接着连石子都没用,直接在半空中用灵力凝出阵纹,顷刻之间便成了两道缩地阵。
他踏入后一个阵门中,身影渐渐淡去,还不忘说道:“乖徒儿,为师在天璇峰等你哦。”
梁惜因:“......知道了。”
她仍旧站在院中,在心里琢磨着殷照布阵之法。初学者布阵,往往都要细致全面地画好每一处阵纹,耗时长不说,还容易出错,于是后人便开始使用阵盘。把提前画好的阵纹存于阵盘中,需要用时则以灵力驱动,基本能保证万无一失,且阵纹在阵盘中得到灵力滋养,威力也得以加大。
学有所成者则开始使用阵石。阵盘需要用灵力来维系,但阵石却是随处可见,随取随用,易于隐藏。真正修行到一定境界之人也不会在意阵石的成色灵气,随便什么石子都能用到极致。
再往后便不需再借助这些外物了,而是用自身凝聚出的灵力绘出关键阵纹,转瞬阵成。至于阵修的最高境界,则是以意布阵,阵随心动,直接通过意识来操纵千变万化的阵法,真正达到人阵合一。
这些她以往只在书中看到过,如今是亲眼见识上了。惊叹完后,她想起梁允和梁书芸还在院外,便再次打开了院门。站在门口的梁书芸应声回头,笑道:“四妹。”
梁惜因张望着说:“父亲呢?”
“阿爹在朝中还有要务傍身,已是先行离开了。”
“这样啊。”有要务是一回事,主要估计是不想留下来面对殷照。想想也是,堂堂梁令公,何时在人前这般丢脸过?
梁书芸也问她:“怎么不见殷峰主?”
“殷峰主方才也布了个阵离开了。”
梁书芸这下便无顾忌了,她呼出一口气,真心说:“四妹,你马上便要入玄晖宗修行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我们梁家还从未与仙门有过牵连,四妹你可是头一个...”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只是我们姐妹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了。”
一入仙门,便要与凡尘划清界限了。
梁惜因不忍见她神色落寞,执起她的手说:“我会时常与三姐来信的。三姐先前不是说好奇修士的生活吗,我到时都在信中写与你看可好?”
梁书芸果然又笑了起来:“如此我可要天天等着你的来信了。”那将会是她枯燥乏味生活中的唯一盼头。
梁惜因接着说:“还有件事需麻烦三姐。下房内有一名唤春雨的丫鬟,曾多次帮助过我。待我走后,还望三姐能多多照料她。”
“这有何难,我回去便和娘说一声,把她调到我院中来。”
交待完这事,梁惜因便再无牵挂了。她将刚刚讨要来的护身符放到梁书芸手中:“三姐,这护身符你拿着,最好是能随身配着。”
梁书芸有些稀奇地瞧了瞧:“放心,既是你给我的,我自会好生保管。”她发觉身上也无什么东西可以回赠,便把手腕上的碧玉镯褪了下来,“四妹,这个送与你。”
梁惜因当即拒绝道:“三姐,这怎么行,我听母亲说这镯子是你从小便戴着的。”而且这与护身符相比实在是贵重了些。
梁书芸不容她推拒,直接帮她戴上了,半开玩笑道:“拿着吧,一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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