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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小说:

被迫到敌国做质子后

作者:

抒鹤

分类:

古典言情

《被迫到敌国做质子后》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越岁宁坚持要送走迎冬,刘春洁只好以太子的身份给定北王写了封信,称迎冬乃是东宫宠妾,身怀有孕,太子不愿她随同去燕楚受罪,请定北王送她回京安置。

次日午后,一切准备妥当。

迎冬眼眶红润,磨磨蹭蹭收拾东西,侍卫上前催请:“殿下,该上路了,马上要下雪,若是天黑前到不了下个驿站,怕是要耽误行程。”

迎冬不舍地牵着越岁宁的手,紧紧不放,还是越岁宁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她,将大氅披在她身上,微微一笑:“去吧。”

迎冬双眸含泪,给越岁宁磕了三个响头,便转身上了去往宁州的马车。

此地距离宁州州城不远,最迟明日这个时辰,她便能去到定北王府。

她们曾在明霞宫相依为命,度过一日又一日艰难日子,临到终了,能为她安排个好归宿,越岁宁纵然十分不舍,却是万分满足。

往后余生,只盼她能逢凶化吉,诸事皆宜。

越岁宁站在驿站外,目送马车消失在茫茫雪原中,再也不见。

正要转身之时,忽闻一阵幽幽梅花香,举目望去,却是驿站墙角一树绿梅正灼灼盛放。

她形如朽木,置身萧肃北地,陡见这鲜活梅花,自觉不胜欢喜,忍不住朝花树走去。

玉色指尖攀上树枝,压下一枝绿梅,浅嗅花枝。

真好,万物枯死,唯它生机似春。

恰是此时,一个身穿华贵的宝石红窄袖舞袍的女子策马而来,她满头长发编成数条细辫,缀满彩色绸带和宝石,随着马蹄发出叮咛脆响。

“鸿影,啄瞎他的眼睛。”她忽然发号施令。

天边一记劲风陡然袭来,迅捷肃杀,快如闪电,越岁宁只见斜下一团黑影直奔她的面门,她本能地以手护头蹲了下去。

侍卫匆匆护上前,正好见到巨大鹰隼俯冲而下,尖而利的爪牙对着蜷缩在墙角的越岁宁背后。

燕楚女子立在马背上,嘴角噙着一抹恶劣的笑,漠视着鹰隼的恶行。

隔着雪道,侍卫大脑一空,心提到了嗓子眼,只来得及唤道,“殿下!”

越岁宁回头,鹤氅羽毛拂过面容,凶狠猛烈的鹰隼赫然已经离她只有不过丈余,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其中。

她吓得闭上眼睛,忽然又听到一道短而急促的哨音。

顺风而下的鹰隼闻声翻转羽翼,宽阔有力的翅膀在她肩膀上拍了一把,便又朝着天际飞去。

她猛然被扑倒在地,难受得直咳,雪尘呛进口鼻中,胸腔就跟要炸开了般。

“还能起来吗?”斜里传来男子声音,他有一道好听的声线,清贵儒雅,像碧珠落入玉潭里,自有一股列松如翠的气度。

越岁宁侧过头,缓缓睁眼,只看见迷眼雪尘里,一只向她伸开的手,手掌温润宽阔,指节修长秀致,如银似雪,笼在镶滚着云纹的大氅阔袖之中,衬得分外精美。

方才听见他的声音,只觉他应当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样子。

顺着那只手望去过,恰恰印证了她的猜测,是个看上去极其优雅澹宁的男子。

神态明秀,朗目疏眉,他望着自己,便教她想起慈悲殿中垂目的仙人。

而方才还对着她来势汹汹的鹰隼此时正乖觉地停在男子肩头,羽翅收拢,昂首微立,丝毫没有片刻前的肃杀之气。

侍卫闻动蜂拥上前:“殿下。”

越岁宁有些不自在,抬臂挥开了他的手,任由侍卫把着她的手臂将她扶起,她轻抿唇角,人看着清秀,声音听起也很清秀:“多谢。”

“你便是那云秦太子吗?”女子见状,扯着马绳踱步过来,眸光清亮,盯着她的脸定定地瞧,认认真真地端详了好一会儿。

越岁宁听她口气不善,并不介意她的态度,笑着问:“姑娘是?”

“果真是你个草包。”那女子冷不丁一句,厌恶得直皱眉头,“你也配问我是谁?”

“嘉敏,不得无礼。”男子轻斥了句,“你再如此,下次我可不带你出来了。”

谢嘉敏骤然被训斥,有些不甘,却又碍于兄长威仪,倒也不敢继续造次,捏着鞭子气鼓鼓退至他身后。

“舍妹顽劣,阁下可有受伤?”谢执玉看向越岁宁,少年身量修长,映雪晴光落在她如玉的脸上,眼瞳乌黑,幽深如泉。

不过身子骨似乎比寻常少年细弱,玉腰带掐着的腰肢纤若蒲柳。

冷风顺着宽大的衣袖往里头灌,越岁宁冷得直打哆嗦。人生起病来真是无助,往年这个季节,她还能和迎冬一起去井中抬水浣衣,如今竟连站一会儿便觉吃力。

她无暇顾及这对无礼冒犯的兄妹,摇头小声道:“我无碍。”

又转头吩咐侍卫:“扶我回房。”

谢嘉敏偏过脸,目光落在云秦太子身上,身形瘦弱的少年由人搀扶着,像一枝刚抽条的青涩柳枝,透着伶仃的少年感。

单说相貌,他生得倒也不错。

眉似画,眼如玉,遗世独立,冰肌玉骨。五官精致玲珑,好似精雕细琢的玉人,漂亮得恰如其分。

只不过燕楚尚武,男儿们个个自小便在马背上长大,生得威武高大,健硕英朗。

两相对比之下,这南国太子像提线木偶,懦弱不堪,一副病怏怏的样子,风都能将他吹折。

“什么南显北霁,这病秧子也配与皇兄相提并论,依我看,这南国太子给你提鞋都不配。”谢嘉敏面色冷淡收回眸光,扭头对兄长说。

谢执玉照旧笑着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取长补短,才是进益之道。”

言及此处,他脸色冷肃了几分:“你纵着鸿影伤人,方才若非我及时拦着,你岂非要啄瞎他的眼睛?”

谢嘉敏脸色更差了:“我就是故意的,我讨厌云秦人。他们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多少年,若不凶一些,他还当我们好欺负。”

继而说起方才的事情,忍不住为自己昭雪:“况且我也是有分寸的,没想真要啄瞎他眼睛,要不是他忽然蹲下去,鸿影压根也不会伤到他。”

她说到这里,越发的嗤之以鼻:“谁知道南国太子这么胆小,看到鸿影便吓得腿软。”

谢执玉还要再说什么,驿站内闻讯的公冶静等人匆匆迎了出来,看到兄妹二人现身小院,立马恭恭敬敬地请安行礼:“殿下和公主何时到了此地?”

谢执玉一身碎雪堆积,他走进屋内脱了披风,积雪瞬间抖落一地:“我在鄞州安兵,听说你们一行到了此处,顺道来看看老师。老师此行辛苦了。”

公冶静当即细禀报了在云秦的见闻和与云秦皇帝议和拉锯的过程。

“依臣在云秦所见,云秦人困马乏,朝中分帮立派各成势力,若我们乘胜追击,并非没有胜算。殿下为何要劝陛下答应休战议和,而不是乘胜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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