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虚得和萧起相敬如宾,便忙提起裙裾,一路小跑,只轻声唤他:“夫君,等等我。”
一大早到了慈恩殿,天刚放亮,日头初斜,阳光透过竹编缝隙,洒在面前的五十小方几上。
女眷们因着昨日入定,各自又都带了各色形状的抱枕靠着,在那捶打着小腿后腰。
见有人撩开珍珠帘子声音,一个个纷纷转头看过来。
她一改昨日素雅妆面,身着华贵,头戴珠翠,妆容浓艳,行止婀娜,仪态万千。
女眷们都不禁赞叹,夸她今天漂亮,又有人上前问她,手上戴的是什么,可没见过。
她笑着抬起手,转动了那一圈红珠子,珠子在金黄阳光下闪动着光亮,发出清脆声响:“这是红宝石。”
“这些东西,就是连皇宫里也不曾见过。”大周不产宝石,只产珠玉,宝石便是宫里娘娘们都十分稀罕的。
众女眷纷纷应是,好奇地摸了摸她手里的珠子:“哪里来的。”
苏长鸢笑道:“突厥来的。”
又有见过世面的指出来:“怪不得,这做旧的黄金工艺,镂空的花边,的确有几分外族的风情,真是漂亮。”
众人将她夸了一顿,又说她命好,嫁给了萧太傅,看她面色姣好,就知道萧太傅宠她。
苏长鸢并未多话,只朝不远处苏锦鹤看了过去,她依旧形单影只,也不过来凑热闹。
周围的女眷依旧不断夸赞:“怪不得太后娘娘先前指定你,叫你做太子妃,我看你的气质,也是做太子妃的气质,不像某些人。”
这话说得小声,就像是与她说悄悄话。
众人低声交头接耳,却是让孤独坐在一旁的苏锦鹤听了去。
她脸色顿时沉下来,自打嫁入东宫,便有无数的流言蜚语朝着她刺来,说她是舞姬,不配做太子良娣,说她不比她姐姐,就连太后娘娘都想更喜欢苏长鸢,想要她做太子妃。
苏长鸢忙止住她们的话:“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哪有那个福气。”
前世,她妹妹便是因为她是太子妃,身着华贵艳丽首饰,从而让苏锦鹤妒忌,一心想要与她攀比,才叫太子殿下索要银钱首饰,一步步走向奢靡的深渊。
众人议论了一会儿,玄森便进了殿。
众女眷们有了昨日经验,纷纷盘腿而坐,双掌合十,开始闭目养神。
谭桀音坐在最后一排,同样打坐入定。
刚安静下来,便听见帐外传来一宫人的传唤:“公主殿下驾到。”
苏长鸢下意识抬头,看向玄森,只见他也缓缓睁开了眼睛,朝着帐外看去,起身预备相迎。
众女眷也纷纷站起身来,转过身去。
只见,薄纱垂珠帘自两边掀开,两个粉衣宫女立在两侧,赵环自中间走来,她身着明黄曲裾,体态玲珑,浑身挂满金钗珠玉,明艳万芳,双手负在身后,头微微仰着,目光在帐内逡巡。
玄森已经走到她跟前,双掌一合,领着众人一道朝她行礼。
“参加公主殿下。”
“都免礼吧。”
赵环把手一拂,正巧经过玄森,只短短望了一眼,并未多作停留,很快移开,落在他身旁的谭桀音身上。
苏长鸢心叹,看来还好,二见玄森,也并未钟情。
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赵环站在谭桀音面前良久,喜色溢于言表,一时慌乱,连话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你是昨日救我的恩人,你是哪家的公子,怎么从前没有见过你,皇宫里可没有你这么秀气的男儿,长得如此俊俏,可曾婚配啊。”
她一口气连珠似的,问了她好多话。
恨不得顷刻要知道她所有的事。
她尤其记得,自己快要死了那一刻,是他带着她飞出去的,宛若把人从无边无际的地狱中拉出来,就像是神祇一般,闪闪发光。
长得也十分俊美,不像其他的男儿,五大三粗,就是,体格瘦小了些,反而像个女子。
不过她就是喜欢这般男儿。
谭桀音被这般追问,一时不知道该说哪句,她恭恭敬敬地抱拳,行了武将的礼:“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赵环勾着一缕发,不由自主地打着圈,抿唇深思,还是个不居功自傲的人,人品极佳。
她又问道:“你奉谁的命?又是谁的属下?”
谭桀音低着眸,一缕龙须发丝垂在脸前,轻轻地摇曳晃动着,她转而把目光一侧,望向苏长鸢。
苏长鸢方才穿过人群,行到赵环跟前,她看了一眼公主,又看向谭桀音,便开口:“回公主殿下,桀音是我的朋友。”
赵潇湘这才把目光转向她,一双眼睛微微发亮:“本宫记得你,听说,你嫁给了萧起。”
苏长鸢点头道:“正是臣妇。”
她并没有仔细深问她的事宜,而是又将话拉回了谭桀音身上:“他叫谭桀音?可曾婚配?”
苏长鸢会意,这公主怕是不知道她是女生,芳心暗许了。
她忙走上前:“桀音未曾婚配,恐怕这个天底下,没有几个男儿,能配得上我们桀音这般,钗裙不让须眉的女子。”
公主原本笑着,笑意在瞬间僵硬在脸上,瞳孔也涣散开来,宛若泄气的皮球,一下蔫了:“她是……女子。”
礼佛的鸣钟敲响,赵环亦如大梦初醒,从混沌中拉回神来,只是觉得脚步虚软,踩在地上有不实之感。
最终还是落了座,就坐在那青衣女子斜后方,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苏长鸢见她这般落寞,未曾深想,只转身回过身来,开始入定。
玄森见公主来了,便又将昨日入定的方法讲了一遍,躬身以形,以身传教,原封不动演示好。
公主才将注意力转到玄森身上,有样学样,双腿盘起,双掌合十,闭上眼睛,全身放松。
帐内熏了一股极淡雅的檀香,可以听见鸟儿鸣叫,蝉声蜂鸣,就因为这些声音,显得慈恩殿愈发宁静。
仿若能听见树叶被风抚摸的沙沙声响。
只是长久坐着,便觉得没意思。
不过一炷香时间,赵环便睁开了右眼,四处探看。
见所有人都敛神屏息,十分安静。
太阳往上斜了一寸,阳光透过竹床缝隙落在谭桀音脸上,刚好照在她右脸,显得她下颌清晰
,肌肤雪白。
一只黢黑的小点忽然落在她脸上,宛若宣纸上沾了墨汁。
赵环不由得往前一凑,见那小黑点不是别的,正是只长脚蚊,它正扑腾着翅膀,抖了抖嘴前细针,挑选好了一个柔软的位置,扑哧一下,插了进去。
她提着一口气,慢慢朝那蚊子靠近,只见它扁平的肚皮,慢慢撑开,撑开,一瞬间,就像一颗红宝石猩红夺目。
她忙把手一抬,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谭桀音右脸上。
原本和谐宁静的殿内,传出一巴掌声,引得众人纷纷出了神,苏长鸢也不例外,她转而瞧了一眼,见赵环的手正好落在谭桀音脸上,谭桀音正以惊诧的目光,和她对视着。
赵环眨了两下睫毛,忙将手掌翻开,示意给谭桀音看,小声说道:“有蚊子。”
玄森始终没有睁眼,他盘着佛珠的手指稍顿了一下,说道:“入定期间,不得喧哗。”
那赵环扬起手道:“本宫没喧哗,那虫子咬她,我把它打死了。”
这一说,玄森反而睁开了眼睛,他朝赵环望过去,唉叹两声:“善哉,善哉,众生平等,公主为何在此杀生。”
赵环听他这般说,便站起身来,一手扶着腰:“你这和尚,真叫本宫好笑,本宫不过杀死一只蚊子,这有什么,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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