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吟给你的糖。”
陆母临走前想起来,从背包里摸出糖强行塞入陆熠的手心。
陆熠凭感觉捏了捏,轻声道,“兔子?”
“是,”陆母回忆,低沉的心情想到虞吟的笑容又好了点,“小吟很担心你,不过他是个不善言辞的孩子,支支吾吾也才问了两句。”
陆熠有点不解:“担心我做什么?”
陆母轻拍他,“有人担心你是好事。你也多关心小吟,现在他是你的向导,以后便是你的伙伴。”
陆熠一顿,沉默一会儿才应下,“我会的。”
陆母恍然发觉自己多说了什么,抿抿唇,想找补又心想算了。她走上前将陆熠摊开的手掌合拢,小兔子糖不大,微微隔着陆熠的手心,他抬头,陆母透过他的眼底看出自己的模样。
没有来时精致,不好看了。
陆母垂下头,避开不去看,语气轻柔,哄小朋友般,“妈妈走了。”
陆熠“嗯”了声,抬手在陆母的手腕处握了握。温凉的体温令陆母颤了颤,她说,“闲的时候可以多想想眼前人。”
“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小熠。”陆母的声音微扬,仿佛方才的难受只是错觉。陆熠松开她,陆母笑了下,背上包,知道他看不见也还是挥挥手,轻手轻脚走出了病房。
在病房门合拢的时候,陆母避开门上的小窗,后背靠住墙壁,她本想借力,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力气。
她抵着房门慢慢滑落,抱住膝盖,“小熠……”
“滴滴。”
通讯器响了两声,病房里有很轻几乎听不到的说话声传来。
陆母点开未读消息。
[Y(小熠):早点回家。]
[Y(小熠):注意安全,妈妈。]
陆母眼尾的眼泪终于是忍不住,啪嗒落到裙子上。她揉了揉眼睛,忙起身,按住语音键想同陆熠发语音,只是说了两遍总是不满意,又停在电梯旁,双手捧着通讯器,一字一句打道,“知道了。”
“小熠快睡觉。”3823冰凉的机械音自动读出陆母的消息。
陆熠在通讯器上摸了两下,掀开被子,将小兔子糖放到床头的玻璃茶几,跟上次的糖紧紧挨着。
两只小兔子。
陆熠下床,单手移动吊瓶架,走到落地窗旁。
他走得很慢,眼皮里只能透出一点点称不上光的红蓝点,他奔着这走,吊瓶架撞到玻璃时,他便提下。
陆熠伸出手向前摸,摸到了玻璃。他放平手心,完整贴住。
正如他所说,天冷了。玻璃凉得他心寒,但又让他的大脑格外清醒。
陆熠这才发现几年过去,关于向霖,他的记忆已经有点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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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吟不敢反抗。
他艰难地塞下半碗饭,撑到所有人都吃饱,一一撂筷后才放下筷子,准备离开餐桌。
这时,正在客厅的徐承对他说道,“记得扔。”
虞吟身子一僵。终究是没逃过去。他蔫吧地点点脑袋,低声回复,“知道了。”
虞吟背过身,极其不情愿地拎着蛋糕盒子来到了客厅角落的垃圾桶。这里距离徐承还有好一段的距离。
徐家到底是大。
虞吟咬住唇,回头偷偷望一下,发现徐承没看他,徐向光倒是紧紧盯着,他便扭头,尽可能放低手臂,将手掌平放在垃圾桶上面。
手指松开,轻轻的“啪”一声,蛋糕落了地。
“我先……回去了。”虞吟始终垂着脑袋,说一句,快步离开了客厅。
见人走了,徐向光仰头靠近沙发里,不屑道,“看他这幅样子,真不知道委屈给谁看。嘁——”
“哎哎,大哥你干嘛?好痛!”徐向光话说一半,被徐承的打火机砸中嘴巴。
徐承用的可没便宜东西。这打火机沉得要死,上面又雕龙画虎。一下过来,哪怕收了力道,徐向光也疼得很。
他双手捂住嘴,就要跑。
徐承说:“坐下。”
徐向光不敢动了。只是偷偷拿开手指,看到上面的血,眼睛猛的睁大。
“啊啊啊,痛痛痛,血啊!”
徐承充耳不闻,对只看不吭声的徐向阳虚空点点手指,徐向阳摊手,“知道了。”
徐向阳去拿医疗箱了。
客厅只剩下徐承和徐向光,以及听都不敢听,恨不得跑路的佣人。
徐承点了烟,拿在指尖,没吸,任凭烟雾在两人之间流动。
“向光。”徐承喊到,徐向光忽得绷紧身子,不敢喊了。
徐承继续说,“还有半年,你就该结婚了。”
徐向光龇牙咧嘴,没吭声。他也不想吭。
徐承在烟灰缸磕了磕烟,“你爱玩,但是要家里有人的再玩。”
徐承抽了一口,眉头骤起,直接将烟按灭在烟灰缸。他用了点劲,烟头周围的烟纸层层破开,像把人生生碾碎。
徐承起身,“我不希望这个家不和睦。”
徐向光憋了口气,闷闷道,“我知道了。”
“知道就行。”徐承转身就走,去的方向应该是书房,只不过他越过徐向光时,又补了句,“别往家里买这么差的烟。”
徐向光一愣,等他回神,徐向阳将医疗箱丢他身上。
徐向光这才后知后觉地骂了两句,“有病。”
明知道客厅抽屉放的是他的烟还抽。徐承自己的雪茄都在书房,什么毛病。
徐向阳听了,笑笑,“他说的不是烟。”
“那还能是什么?”徐向光不服气。
徐向阳瞥他一眼,又朝虞吟卧室的方向看去,“是你,和他。家庭和睦。”
徐向光沉默了。
_
陆熠不知看了多久才回床上睡觉。
他并没有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陆熠又做梦了。
梦里炮火连天。他尚且年轻,不过是二十岁。那时他提前进入军团,成了军团长手下的得力干将。
他手下也有兵,不多,但个个关系不错,可以互称一家人。
只是那次战场,他的家人死了一个。
“向霖!”
待陆熠骤然回头时,他背上的哨兵已经进入狂暴。趁着还残留一丝意识,哨兵从他背上滚下去,一把推开了陆熠。
“向霖!!”
陆熠喊了声,那时候的他还没如今的沉默寡言,声音之大令寻找他的士兵一下发现的他的位置,疾冲过来将陆熠按住。
炮火连天。
“快快,将陆熠按住,眼睛都红透了,快带回去给他扎针,不然马上狂暴!”
“陆熠狂暴了,就完了!”
一行人急急忙忙地说道,陆熠听不清,炮火轰得他眼前全是橘红色的血雾。
耳鸣。
耳鸣,滴——————————
像夏季停不下的蝉鸣。
“我还能撑住。”
“救,救向霖。”
陆熠听到自己的声音,他费力向后指去,向霖的位置掩盖在橘红弹雾之中。
“你先回去!陆熠,你先回去!”有人喊到,拉扯他的肩膀。
陆熠摇头,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急了,精神也愈发不稳定。
这时,一道急匆匆的兽影从他身边滑过,像闪电,冲进了橘雾。
“是小桃。完了完了,小桃快回来!!”
“来不及了,小桃!”
“轰——”
橘雾炸开。
陆熠全身一震,双目翛然睁大。他口中溢出血迹,粘稠猩红。陆熠朝橘雾看去—
那雾红了。
“向霖……向霖……”
还在里面。
陆熠双眼一翻,终于昏了过去。
“向霖死了。”
“陆熠呢?”
“小桃被炸碎,他差点陷入狂暴了,得亏强行压了回来,扎了五六针镇定剂,昏了。”
陆熠迷迷糊糊清醒时,听到的就是这般对话。
他的大脑还来不及处理这些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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