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吟哭得伤心极了。
他钻在背被子里,哭得喘不上气,滚烫的眼泪一个劲顺着脸颊流,半张脸都湿透了,但他就是停不下来。最近烦心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原本他还可以再撑一会的,但今天的雨实在下的不凑巧。
陆熠的关心又来得太过突然。
突然。
虞吟记不清他有多久没被人关心过了。他打小就不被关心,后妈的小孩轻而易举地获得全家人的宠爱,而他只能躲在角落偷偷看。
小小的他攥着衣角,盯着脚尖,从小到大,他的难过就是逐渐变大的鞋子,它们从一开始的崭新到白旧,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虞吟长得慢,鞋子要穿好几年才丢弃。
在以前,虞吟总是趁弟弟被父亲轻声哄,被母亲抱在怀里时走神幻想,他垂着头,便看不到一家人亲亲热热的画面,也看不到自己被排挤。
当然也可以顺势想象其实被哄爱拥抱的是他。
直到他离开家,来到了徐家。
他再也没办法幻想。
讨厌。
讨厌!
虞吟双手抓住被角,被子太过于柔软,他的指尖深深陷入其中,甚至透过被子扣进了手心,留下深深的痕迹。
但他闷。他胸闷,里面卡着气,喉咙哭得呼吸困难,气出不来,难受得他胸口疼,胃也跟着疼。
虞吟总是胃疼。
他不敢吃饭,又爱省钱,有一顿没一顿的,疼习惯了,眼下胃里一疼,他又觉得自己饿。又饿又委屈。虞吟不得已松开手,按住胃,感觉大脑陷入了短暂空白的晕眩。
他讨厌这样,虞吟的嘴巴张得更大,在黑暗狭窄的被子里寻找空气,找不到,他曲起膝盖,上身爬着从被子里钻出来。
铺天盖地的雨声,打在窗户上,叶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动静,震的虞吟耳朵疼,脑袋疼,哪里都疼。
但他不敢继续大声哭了,他的被子从身上滑落了,他要保持安静。虞吟咬住唇,朝存放零食的柜子爬。他身上有点没劲,从床尾到床头用了很久,伸手扒开柜子将零食扯出来又用了很久。
但虞吟还是觉得自己太笨手笨脚了。
傅医生买的零食很多,他一扯,零食掉落在地上,他趴下去拿,上身越来越低,整个人从床边软麻麻掉了下去,砸到零食,发出塑料摩擦的声响。
所幸房间地上铺了地毯,没有想象中疼,但虞吟摔得晕头转向,整个人趴在地上身子发凉,他的嘴被磕开了,吸了吸鼻子,又忍不住掉眼泪,啪嗒啪嗒,像外面的雨。
虞吟自暴自弃地想就这样算了,但胃又痛得厉害。他从趴着慢慢侧过身,蜷缩起来,膝盖抵住胃,好了点但不多。他要吃东西,吃东西就不会痛。
虞吟小声哭着爬起来,在一地包装精美的零食中选了袋最小的小饼干,费劲撕开口子,用软趴趴的手指捏起来往嘴里塞。
他从床上掉下来时,手指还没收回,直挺挺顶住了地,现在骨头都是绵软的,拿小饼干都费劲。但他疼,虞吟一块块往嘴里塞,小饼干是咸甜口中,干干脆脆,虞吟吃着却觉得湿。他一块块咬碎,嘴巴都鼓起来,却咽不下去,喉咙梗。
他空出一只手,握成拳狠狠心在胸口重重砸了两下。
“咳咳!”
他猛地吞了下去。好了。虞吟想,他珍惜地将开袋的小饼干放到床头柜上,整个人试图往床上爬。这房间太空太大,大得他害怕,无处可藏。
只是他的力气不足以带动自己,扯了半天,大半被子落到地方,夹在中间的通讯器“啪嗒”掉到虞吟眼前。
他眼睛哭得昏花,在看清通讯器的时候,心里的委屈细细密密地往外涌,他像个流不尽的池子,委屈成片成堆。
虞吟颤着指尖拿起通讯器,他手抖得不成样子,颤颤点开了陆熠的聊天框。
他没想过关心自己的人会是陆熠。
陆熠从未像眼下这般等待过别人的消息。
以往同人交流,陆熠向来主张效率,同工作无关的消息闲暇时统一回复,工作消息优先。但眼下他端坐在病床上,盛常青发来的消息一连串,他听不进去,反到双手交叠,将通讯器搁置在面前,时不时拿起检查有无虞吟的回复。
他不对劲。
陆熠敏锐察觉到这点,试图强行转移注意力,处理工作,但不知是雨声还是仪器运作的声响,吵得他心烦意乱,冷淡平静的面孔上浮出显而易见的烦躁。
不行。
陆熠忽地将通讯器搁置在床头的茶几,掖好被角,安静躺下。他需要休息,或者利用这点时间思考明日的出行安排。
向霖的忌日就在明天,天气预报播报还在下雨,气温不美好,傅医生再三劝阻,试图让陆熠不要去。年年都去,他的自责诚恳可见,不差这一天,但陆熠只是摇摇头,嘱咐医院做好外出的防备措施。
傅医生见说不过他,连连摇头叹气,时不时便往他的病房来,尤其是虞吟这两日不在,治疗暂时搁置,傅医生来得更频繁。
陆熠方才躺下没多久,傅医生便轻手轻脚地推开病房门,注意到陆熠安静躺着,没吭声,径直走向病床前,一如半个小时前再次检查仪器展示的数据。
同半小时前没差,没问题。
傅医生还是不放心,左看看右看看,正忙时,一回头对上陆熠漆黑的双眸,结结实实吓一跳。
傅医生“哎”了声,捂住胸口忙找位置坐下。他拍了两下,指责道,“怎么也没个响。”
陆熠“嗯”了声,心不在焉,嘴上应付道,“你刚来过。”
傅医生翻白眼,“我是医生,想来就来,还不能看看你了。”
其实打扰病人不好,但陆熠是他看着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放心不下,总想多尽点力。傅医生说着,动手给陆熠压被角,嘴里忍不住又劝,“明天就非要去?大雨天的,又冷又潮,你身体虚,万一着风了怎么办?”
说完,他悄咪咪观察陆熠的神情,见这人眉眼间当真浮出点情绪,心觉有戏,咂摸嘴又琢磨说辞,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安静了许久的通讯器突然滴滴两声。
傅医生被打断,懵了瞬,忘记原本要说的话,突然小声气道,“谁这么不懂事,这两天还给你发消息?不是又是盛家那小子吧?还这么不爱上班,改天去他家我要好好说说。”
傅医生喋喋不休,陆熠的双唇缓缓抿成一条直线,忍了两秒,忽地坐起身,在傅医生的惊吓中摸到通讯器,喊出语音助手。
“干嘛,你要吓死我吗?”傅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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