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薄雾弥漫在秀女院的庭院之中,微风拂过枝桠,带起一丝清晨的凉意。晨钟敲响的回音还未彻底消散,庭院中的少女们已纷纷起身,聚集在各自的位置,或练习礼仪,或吟诵诗词,或低声交谈。
沈芊芊半倚在窗前,手指轻轻拨弄着案上的茶盏,目光散漫地扫过院中各色人影,耳畔充斥着少女们轻柔的笑语和窸窣的衣裙摩挲声。
她含了一颗蜜饯,微微眯起眼,慢慢回味着那酸甜交错的滋味。
宋清仪依旧是院中最从容的存在。
她一身湖蓝色长裙,衣料轻盈,衬得身姿越发修长挺拔。腰间系着一条素白云锦腰带,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温润的羊脂玉镯,行走间不经意地露出一抹细腻的光泽。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不多一分热络,也不少一分疏离。
她正与几名贵女站在亭廊下交谈,眉眼含笑,语气温和,一双凤眼似笑非笑,眼波流转之间,举止娴雅得体。
她身旁的几位贵女皆是京中显赫世家的小姐,或是礼部尚书之女,或是户部侍郎的嫡孙女,个个出身不凡。她们围绕着宋清仪,言语间带着几分推崇,似是不自觉地将她推向中心。
沈芊芊不禁勾了勾唇——宋清仪并不争,可她天生便是这群贵女之中最耀眼的存在。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月白色宫装的嬷嬷走近,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宋姑娘,今日夫子请您去讲堂一叙。”
宋清仪微微一怔,随即温柔一笑,略施一礼:“多谢嬷嬷。”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能让院中所有人听见。果然,周围少女们的视线都微微变化,惊讶、羡慕、揣测,各种情绪交错而生。
她不用刻意争取,就已然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沈芊芊眨了眨眼,啧啧称奇——这位宋姐姐,才是天生的贵女啊。
不远处,程若婵站在庭院角落里,手指轻轻绞着袖口的一角,目光在那些交谈的贵女身上逡巡,眼神带着几分犹豫与不安。
她今日换了一袭淡藕色的长裙,衣料虽是上好云锦,但款式却比前几日朴素许多。她的发间没有过多华丽的饰品,只插了一支简单的白玉簪,整个人看上去比起京中贵女少了一分贵气,却多了一丝温婉。
她的眉眼带着温顺的柔和,唇色浅淡,站在人群里总是微微向后缩,仿佛生怕引人注意。
她在这些贵女面前,总是刻意收敛自己的锋芒。她知道自己虽家财万贯,可在这些出身世家的少女面前,商贾之女的身份依旧是一个不易跨越的界限。
但她终究不能再继续犹豫了。
昨夜,她翻来覆去未能入眠,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父亲离别时的叮嘱——“若想立足,便不可犹豫。”
于是今日,她终于鼓足勇气,缓步走向宋清仪,微微一福身,语气带着几分拘谨和敬意:“宋姐姐,若我礼仪有不妥之处,姐姐可否指点一二?”
宋清仪抬眸看她,眼底划过一丝审视的光芒,但很快便换上一抹温和笑意,轻轻点头:“程妹妹言重了,既同为秀女,自然该互相帮助。”
她的语气淡淡,却没有拒绝。
程若婵心中松了一口气,垂下眼睫,手指紧了紧袖口——她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相比之下,陆瑶依旧是最不加掩饰的那一个。
她站在长廊下,手执一卷竹简,微风拂过,带起几缕墨香。她的衣裙仍是院中最素净的,未施粉黛的脸庞清冷而坚毅,眉宇间带着一丝藏不住的锋芒。
她并不害怕与贵女们争锋相对,甚至有些不屑与之虚与委蛇。
昨日,她在讲堂上与训诫嬷嬷争论礼仪,毫不避讳地提出自己的见解,甚至直言:“宫廷规矩,固然讲究秩序,可秩序不该成为囚笼。”
训诫嬷嬷沉默许久,最终只是淡淡道:“陆姑娘,才学是好事,但过刚易折。”
这句话意味深长,陆瑶听得出来,这已是隐隐的警告。
昨夜,她屋内的烛光亮了一夜,沈芊芊知道,这位寒门才女必然在思索自己的处境——她的锋芒,已经被人盯上了。
沈芊芊轻轻叹息,心道——陆姐姐,你若不能学会藏拙,这宫中只怕不会是你的舞台,而是你的困局。
这时,一道轻快的声音响起。
“沈姐姐!听说今日有夫子来讲宫中诗礼,你要一起去听吗?”
沈芊芊抬头,便见周妙音一身淡粉色长裙,裙摆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她的脸上带着少女独有的朝气,一双杏眼水润润的,眼底满是憧憬和兴奋。
她轻哼一声,故意调侃道:“怎么,前几日不是还说不想学规矩吗?”
周妙音撅了撅嘴,抱怨道:“嬷嬷说规矩是要学的,不然以后进宫丢了面子就不好了。”说着,她拉住沈芊芊的手,撒娇似的摇了摇,“沈姐姐,一起走嘛!求求你了!”
她的声音娇软,眼中满是纯真的期待。
沈芊芊无奈叹息,懒懒地撑着下巴:“听诗礼……我看不如听趣闻。”
周妙音轻轻一笑,笑容明媚,拉着她往讲堂走去。
沈芊芊瞥了眼院中的少女们,心下微微感叹——这场选秀,还未真正开始,可每个人的道路,已然不同。
晨光微微透过树梢,洒落在秀女院青石铺就的庭院中。风轻轻吹拂,院中少女们的衣袂轻扬,空气中透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沈芊芊跟着周妙音往讲堂走去,路过长廊时,她看见宋清仪正缓步而行,身后跟着几位京中贵女,言笑晏晏,气质端庄。程若婵小心翼翼地站在她身旁,眉宇间带着些许拘谨,却又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另一边,陆瑶依旧立在廊下,微微挑眉,神色平淡地看着这一幕,似笑非笑。
就在众人穿过庭院时,一阵微风拂过,一方绣着精美兰花的丝帕从走廊一角的案几上滑落,随风飘向了不远处的莲池。
“呀!那是我的帕子!”一道略带惊慌的声音响起。
沈芊芊侧眸看去,便见程若婵神色有些不安,双手微微攥紧,望着帕子在池水上飘飘悠悠,她的脸色微微发白,似乎有些进退两难。
帕子本不过是小事,可是那帕子是家中母亲亲手绣的,且是她唯一带入秀女院的贴身之物。她身份特殊,本就谨慎行事,如今若贸然伸手去捞,定然会被人看轻,说她不顾仪态;可若是就此作罢,帕子便彻底没了,她也会更显得软弱可欺。
她犹豫间,一旁的几位贵女已经低声窃语:
“真是没见过世面,一方帕子而已,值得这样紧张?”
“是啊,若是因这事引人注目,岂不是更显得……不够端庄?”
“可惜了,商贾之女毕竟是商贾之女。”
这些话音虽低,却足以让程若婵脸色发白,唇瓣微微颤抖,手指在袖口里不自觉地收紧。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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