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亲昵
江郁白对虞惜其实非常好奇,最好奇的莫过于她是怎么跟沈述这号人走到一起的。
男人分很多种而沈述明显就是金字塔最上层的那一类。
他曾经也是这一类沈述拥有太多他所没有的东西了。这些东西太好,好倒让他嫉妒让他看不顺眼。
“你和沈述在一起后才重新恢复声音的吗?”他问她。
虞惜实在是忍无可忍,也觉得难以置信。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可以这样毫无心理负担地去揭露别人的疮疤?
“难道我应该永远做一个哑巴吗?”虞惜不擅长跟人吵架也不擅长恶语相向,但江郁白是一个例外。
“江先生像你这样人
江郁白仔细忖度了一下她的话点点头:“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可他又倏忽望向她说,“那你现在对他,是像当年对我一样吗?”
虞惜的心脏有那么片刻的抽搐,像是最隐秘最羞耻的秘密重新被人揭开,她的表情都有片刻的凝滞。
江郁白定定望着她骤然失血的面孔,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烦躁。
他收起脸上的表情漠然地别开了脸。
他无法解释自己此刻的行为。
他曾对她有愧,心里也清楚知道,不再打扰她就是最好的。可人最不能接受的,莫过于曾经对自己掏心掏肺的人将这一切的美好复刻在他人身上。
这让他有种被背叛的荒诞感。
也让他想起曾经她对他有多么好以及他曾经拥有的那些后来是如何一件一件失去的……总之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回到过去置身于夏日炎炎的午后耳边是烦躁扰人的蝉鸣。
还是少女的虞惜坐在桌案前写字,他坐在旁边批改试卷她写到一半时会停下来悄悄咬着笔杆偷看他见他望过去忙又垂下头认真地写着。
其实他早就知道那就是她的一些小心思她那么聪明曾经那么好明明全都学会了却装作不会故意把卷子写的乱七八糟。
很拙劣的心机他怎么会看不穿?
他没着她的道却又装作着了她的道。他做事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却鬼使神差地让她待在他旁边写。
他想可能是因为他太孤独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理由。
他不是个喜欢回忆往事的人最近回忆往事的次数却莫名增
多了。
江郁白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他决定解决这个心理障碍。
这么想他十分坦荡地看向虞惜对她微笑:“你不用这么防着我我现在功成名就又是你的上司你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我不会害你的。”
他的坦诚和自然却让虞惜感到恐惧根本不像是一个曾经对不起她的人应有的态度。
她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你想要怎么样?”
江郁白朝她递出手:“重新认识一下希望以后在工作中可以多多关照。”
虞惜心里很乱一点也不想跟他握手这个握手算是暂时言和吗?还是代表过去的一笔勾销?
可如果不搭理他他又是自己的上司这一层身份在她不能置之不理。而且看他的态度是不是自己不搭理他他就要站在这边缠着自己?
虞惜到底还是跟他握了一下握了一下就飞快撤开了。
晚上要去见一个外宾虞惜刚回酒店房间就接到了江郁白的短信让她到一楼大堂等他。
虞惜换了件衣服就匆匆下去了。
一道去的还有朱晴。
“会开车吗?我一会儿要喝酒。”江郁白问虞惜。
虞惜点头:“不过我车技不好。”
江郁白淡淡:“没关系别开到墙上就行。”
虞惜:“……”
这真是没有营养的一次会面全程陪着他吹逼期间还有个JSC在澳门那边办事处的主任目光一直色眯眯地在她和朱晴身上逡巡还逼着她喝酒。
她和朱晴敢怒不敢言。
“我陪你喝吧杨总。不过你到时候可不能耍赖啊咱们兄弟不醉不归。”江郁白接了他的酒杯跟他一杯一杯喝后来还让人开了几瓶洋酒。
众目睽睽的那主任的脸都绿了额头一层一层的冷汗沁出来骑虎难下被他折腾得够惨。
“真是活该。这种人就会欺负我们小姑娘真碰到能喝的就成了软脚虾了
虞惜也挺疑惑的上学那会儿她记得他不怎么沾酒的喝两口就要脸红。
一个人的变化真的能这么大?
朱晴还要去一趟尖沙咀虞惜就和江郁白先回去了。
车本来开得好好他忽然调转车道到了最靠里的地方然后靠着路边的花坛停下按了应急车灯。
“怎么了?”她
不明就里“车出了什么问题吗?”
江郁白摇摇头皱着眉头躬下身一只手按在胃部的地方:“刚刚喝太多了胃不太舒服。”
他语气平静的似乎胃痛就是件小事以至于虞惜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忙拿出手机要打120。
斜过来一只手却按住了她的屏幕。
她不解抬头。
江郁白:“这边这个点儿是高峰期等你打完120再等急救车过来恐怕我的尸体都凉了。我刚刚看了看地图前面就有药店麻烦你替我去买一盒。”
虞惜点点头打开车门快步下去。
只一会儿她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瓶矿泉水很熟练地抠出两粒药和水一道递过来。
江郁白扫了眼她手里捏着的两个盒子失笑:“你怎么知道这个牌子的胃药见效快?你也有胃病?”
“不是我是沈述……”她低头整理盒子呢没注意脱口而出。
说出口就停下来没把话说完感觉没必要跟他说这些后面的连忙刹住不说了。
沈述的胃很矜贵冷了热了都不行所以她总是习惯地带了胃药在包里这次出来得匆忙忘记了所以刚刚多买了一盒以备不时之需。
车里莫名地安静下来安静到有些沉闷。
江郁白有那么会儿没说话。
似乎是气氛太闷虞惜随口说:“你以前好像没这毛病。”
“喝酒喝的。”他也没卖惨的嗜好简单一提就没多说了。吃了药后他胃没那么疼了把她送到后就在酒店门口分了手。
看着她的背影毫不留情的远去他忽然觉得胃又开始疼了靠着大理石墙壁缓了会儿。
他以前确实没这毛病也不太会喝酒后来为了谈生意经常在酒桌上往返不能喝也要喝不会喝就逼着自己喝喝了吐吐了喝慢慢也就练出来了严重的一次陪闻定去替他挡酒喝到胃出血进医院。
他一直都坚信这世上没有做不成的事情只有不愿意去做的人。
以前他稍微有点不舒服虞惜紧张得跟什么似的现在她似乎真的完全已经不在意。
虞惜是个很心软的人那会儿他就看透了觉得自己很了解她。
五年后再见他却觉得
挺合理的毕竟被那么无情地舍弃过。
他不是个输不起的人有得才有失这一切的剧本都是他自己定的他完全按照自己当初制定的计划在走可现在却发现自己有点
输不起了。
……
虞惜当然不觉得江郁白喜欢她,不过,他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在意。
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于好胜心和占有欲。
江郁白这种人,打心底里不服任何人,沈述也一样。这次JSC和中恒的项目争夺就看出来了,他什么都敢做,敢做闻定都不敢做的事。
而且他吃定了,中恒和JSC还要继续合作,就算沈述不满也不会真的和他撕破脸。
这人心思深,谋算深,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每走一步棋心里都想的很清楚,他是一个极度理性甚至缺乏感**彩的人。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转性喜欢她呢?
她以前当局者迷,根本不了解这个人,如今却发现自己看的很透彻。
沈述过来敲门时,她正坐床上发呆,连忙跑到门口开门。
沈述一眼看到她身上新换的衣服,和他走之前不一样:“出去过了?”
他将外套脱下走进房里,看似随意地问了句。
虞惜不擅长撒谎,何况心里也烦着,讷讷地点了点头。
“跟谁?”他走到茶几边随意扫了眼,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江郁白?”
虞惜没料到他一问就问到关键,一时没应。
沈述回头看她,似乎有点气恼:“你都不辩解一下?真不怕我生气啊?”
很好,他本来不生气,现在真的有点被她气到了。
虞惜回过神,忙道:“是因为工作。”
她小心看他的表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我跟他能有什么……”
——你对他没什么,不难保他对你没什么。
沈述心道。
不过他不打算点破这点,免得横生变故。
心里思绪飞转,他面上却风波不动,只是叹了口气,说:“我怕他对你不利。”
虞惜果然露出不解的神情:“我对他能有什么威胁?”
沈述煞有介事地说:“你也看到了,中恒现在和JSC的关系,好比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可就是万劫不复。我怕他知道我有多在意你……”
他看向她,后面的话没说。
眸光很深,都是情谊,好似有什么戳中了她那颗不安的心。
让她一瞬间心绪平静下来。
她点点头:“我会跟他保持距离的。”
沈述:“那倒也不必,毕竟是一个公司的,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不然显得我好像特别小气。”
虞惜:“你很大度吗?”
她眨了眨眼睛踮起脚尖认真地打量着他“不是说出去三个小时吗沈先生?结果两个半小时不到就赶回来了。怕你老婆红杏出墙啊?”
沈述幽幽地多看了她几眼:“是啊怕你被你那个小白脸给唬住了三言两语就心软又找不到东南西北了。那小子也是一套一套的套路深得很。”
还别说江郁白面相很好长得很有少年气眉宇间更带一股英气。
总之……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坏人。
这种长相很容易唬住人更能激起女人的母性和保护欲。
虞惜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唇角忍不住上扬。
沈述在她印象里一直都是沉稳内敛的鲜少有这么一面。
她主动拉拉他的衣袖:“不会真生气了吧?我道歉。”
沈述淡淡扫她:“道歉有什么用?”
虞惜一点也不害怕望着他笑:“那我哄哄你?”
“你?哄我?”他表情狐疑。
她被他看得挺不好意思的抿着唇又有点倔强的样子:“我不能哄你吗?我也很会哄人的。”
沈述听着听着就笑了敷衍地点点头:“嗯。”
虞惜:“……”
见他都转身去发消息了她没多想从后面抱住他双手软软地搭在他腰间。
沈述身形一顿有那么片刻的僵硬。
虞惜也有点紧张她不是会主动的人。但其实她很久以前就想要这样抱抱他。
沈述没有什么反应她心里慢慢的就有些忐忑想把手抽回来。
可还没动就被他单手摁住了。
她抽了两下还真没抽动。虞惜涨红脸:“沈述——”
“不用这么大声你老公听得见。”他回身把她抱入怀里声音低醇温热的呼吸缓缓扑在她耳边。
贴得太近了她的心跳又很不争气地快起来。
“你干嘛老是作弄我呀?抱抱你你也要作弄我一下。”她小声说。
沈述真觉得她可爱得不行其实坏心思也不少就是没有那个胆子。被戳穿了还死不承认一副她就是乖宝宝的样子。
他就是想要逗逗她:“我怎么作弄你了?我这不是站在这里让你抱吗?你老半天不动我以为你手累呢这不好心帮你一把。”
虞惜:“……”谁能比他更能瞎掰吗?
“好了好了不闹了这么晚了
虞惜也乖巧地点点头刚要去拿
睡衣
沈述已经在沙发里坐了叠着腿漫不经心地回着消息:“陪你睡。”
虞惜眨了眨眼睛脸还是发烫了。
沈述却平静地抬起头对她笑:“老夫老妻了还不好意思呢?”
过往的经验告诉虞惜不能和他比脸皮厚她飞快拿了自己的睡衣进了浴室。
沈述失笑望着紧闭的浴室门又出了会儿神。
其实他这趟过来很忙一开始也没打算和她住一个房间甚至把房间安排在顶楼。两人之间起码隔了好几层的距离。
可当他回到酒店房间坐在办公桌前翻开资料时看一会儿就不得不停下来心里乱糟糟的根本静不下心来。
后来他决定屈从于本心过来找她。
此刻耳边明明听着哗哗的水声却比方才他一个人待在总统套房里心静多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打开了笔记本处理工作。
什么时候他成了自己最不耻的那种人?
可偏偏没有办法抵挡而且他也不打算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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