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哦呦.”
邵真脑门上的包发胀发鼓,光摸包不怎么痛,但整个脑袋都昏沉沉的痛。
“光睡觉也能起这么一个包?不对.我不是已经起床了吗.”
邵真的思路终于清晰起来,他想起来自己本已经起床了的,想起来领悟了画神的奥妙,更想起来听到有人叫门出去的一幕。
不过在开门之后,还没看清谁在外头,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是脑袋一昏沉,没了后续的记忆。
倒是之前的梦境在此刻愈发清晰起来,梦中的一切就好似在身边发生。
邵真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因为身体较为虚弱,晃了一下又倒了回去。
等稳固一些了,邵真才再次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又扯了一件厚实点的衣服披在身上,一步步走到了外头。
从梦中醒来,看向周围画像的感觉都好像不同了。
但在屋中转了一圈,好像也没别人,那头上是谁打的?难道是自己磕的?
邵真走到门前,发现门只是合上了,并没有插上插销,便赶紧将门插好,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邵真来到了显圣真君像面前,愣愣看着黑布上的神像,那神像目光平静,仿佛也在看着他。
“多谢真君赐教!”
邵真向着真君像行了一礼,然后双手托住黑布的上轴,将布挂到了一侧的竹竿上,然后看向百鬼图。
刚刚的梦极为真实,梦中百鬼张牙舞爪很不安分,而此刻的画上,虽然百鬼依然各有神韵,但却静止在画中。
如同活物尚且不怕,现在再看这些画,邵真心态出奇地平静。
“我毕竟是画师,画中虚构之物,一切存续皆由我画笔所定.”
比起被可能存在的外人打了一闷棍,面对自己的画,邵真已经不再有什么彷徨。
邵真视线所及,画中百鬼的气数竟然都隐隐伏低一截,也让后方的易书元啧啧称赞。
这种感觉易书元能直观地看到,而身为画师的邵真则能隐约感受到一些,也让他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微笑。
“咚咚咚,咚咚咚”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让邵真身子不由就是一抖。
“奇怪,门怎么关上了,邵先生,你是不是醒了?邵先生,开开门啊”
邵真脸色都变了。
就是这个声音,昏迷前听到的就是他!
“怎么还有这样的凶人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还堵着门来打啊”
邵真嘴上嘀咕着,转身不断对着真君像作拜。
“真君在上,求真君保佑啊,求真君保佑啊.”
“邵先生,我找大夫来看你来了,邵先生开开门啊,刚刚多有得罪,对不住了啊,邵先生.”
老庙祝的声音在外面持续着,或许他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道歉的同时说明带来了大夫。
易书元在神像上看着听着,显得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人是真有意思。
最终邵真还是开了门,也确实没有再遭打,老庙祝是一阵道歉,又带着大夫进屋为邵真看病。
额头上的包倒是问题不大,脑袋也没有被打坏,不过大夫却认为邵真元气不足,让他多动一动,也许要补一补了。
等大夫走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傍晚。
只剩邵真和老庙祝的时候,终于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既然邵真没中邪,老庙祝便言明了来意,而邵真越听越是神色莫名,也将梦中的事情告知老庙祝。
相互印证一下,就知道梦中显圣真君所言之事非虚。
“真君竟然托梦给你啊”
此刻天色已晚,已经同邵真交流完毕的老庙祝不由感慨了一句,席地而坐的两人都看向挂着的真君像。
有些情况老庙祝还没说,邵真自己就说出来了,还对得上,确实有点神异了,但这还并不足以取信,毕竟邪祟肯定也知道这种事。
“原来周家庄那孩子现在在登州的真君庙啊!”
“周家庄?”
“嗯,想来不会有错了,我回去到周庄去看看,若那家人孩子真的丢了,应该就对上了。”
老庙祝这会倒是不担心邵真了,因为显然是有显圣真君保佑的,不过他倒是急着要去周庄看看。
“天色已晚,要不在这住一宿?”
看着老人站起来,邵真不由挽留了一句,这天黑路远的,万一出什么事呢。
“留这?”
“留这?”
老庙祝杵着桃木杖起身,环顾一周又看向面前不远处的百鬼图。
“我宁可走夜路,而且我人虽老,身子骨比伱还硬朗,你呀,多补补,也打理一下自己吧,见着你的时候我还以为见着鬼了呢!”
老庙祝的话多少有点夸张,但也让邵真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过于不修边幅了。
他跟着起身,送老庙祝到院子那,后者摆了摆手,一句“走了”就步履匆匆地远去了。
“老人家慢走,过阵子我就去土地庙.”
老庙祝回头看了邵真一眼,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等看不到老庙祝了,邵真才回回去,不过今天一天基本没吃什么东西,这会饿得前胸贴后背,还是先去厨房弄一顿饭吃的好。
而老庙祝走远之后,视线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身后。
待到差不多的时候,他回头一看,果然邵真已经离开了,随即身形一动,立刻犹如一只灵猴一般变向。
绕了一圈又回到了邵真家的院外,在后方趴低了身子,手持桃木杖警惕地看着里面。
虽然有显圣真君像在,但他哪能轻易就走呢,入了夜才是关键!
嘿嘿,留宿?
我老人家手持桃木杖,又有显圣真君画像在此,露宿在这里,妖孽邪祟岂敢现身?
留是要留的,但不会在你面前留!
老庙祝人老成精,虽然是庙祝,但也清楚,神像哪怕开了光也毕竟是神像,不是真神亲临,但加上一个懂行的术士就不同了。
所以需要暗中观察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看着邵真做饭吃饭,解手入屋,甚至开始烧水打算清洗自己,老庙祝心中才逐渐真正放松下来。
午夜子时,老庙祝哆嗦着身子,离开了邵真的家,他自认凭自己的本事也就做到这种程度了。
天寒地冻,北风阵阵,午夜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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