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他为什么叫你师兄啊,他明明比你大很多啊!”
墨家的花园里,墨晓容在石生身边纠缠不放,她知道兄长很厉害,很多事就连父母亲都会来特地询问兄长的意见,但不论怎么发掘,兄长身上似乎总有很多秘密。
“叫我师兄那自然是因为他是我师弟咯,也就是因为我比他先入门嘛。”
“可他也太老了!”
“唉,茗州书院不是也有老学生吗,很多人到老也在求学参考,不一样的嘛。”
墨晓容皱起眉头,总觉得兄长在敷衍自己。
“那你们的师父是谁啊?茗州书院的一位夫子吗?不对,阿哥你又没有去书院上过学!”
“嘿嘿嘿,阿哥我虽然没去茗州书院上过学,但却绝不比他们差,夫子也不是只有书院里有,好了好了,你去玩吧,我躺一会。”
“不准躺,不准睡,陪我玩!”
一听到兄长要躺着,墨晓容在一边又是拽衣服又是摇他身子,但在这种不依不饶地阻挠下,却感觉兄长渐渐呼吸均匀恬静而眠。
“啊啊啊,气死我了,这都能睡着,肯定是装的!”
小女孩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欺负我,看我不捉弄你!”
小女孩干脆趴到池塘边,只是池子太深自己手脚又太短,只能一只手撑着池子边缘,另一只手伸下去舀水......
草席上的石生真的睡着了,并不是因为想要妹妹知难而退的那种装睡。
醒着的时候一直看着池中之鱼,睡着了也梦着池中之鱼,并且好似离水面更近了,粼粼波光在水中不断浮动,也反射到了石生的脸上,只是梦中好像没有脸这种感念,犹如自己的身体并不存在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离水很近,却又好似无限遥远。
凡事不能好高骛远,一切玄妙变化从最有感觉的地方开始,而石生自觉与水最合,犹若游鱼,只是即便如此,却仿佛始终有遥远距离。
小时候始终不太懂,但那种感觉却十分清晰,现在懂一些了,似乎又比小时候少了什么。
要是师父在就好了......
这一刻,石生梦中恍惚,既是观鱼,又回忆当初,易书元的话仿佛在耳边回荡,那是当年去南晏,天际遇白鹤!
“伱见到的只是振翅高飞么,你心中的那一只白鹤在哪呢?”
我心中的那一只白鹤......我现在所观为鱼......
这一刻,远在天界的易书元处于乾坤社稷之中央,周围诸多仙炉无数流光都在汇聚到斗转乾坤炉处,只是这一刻,本该一切神思都倾注于眼前的易书元似乎心有所感,睁开眼睛的同时神色若有所思。
“唉......”
易书元叹息一声,自己这两个弟子,都挺省心的,却又都不省心......
茗州墨府,师父的声音在石生的梦中也有了改变。
“以心体悟,通感其情,悟透所观玄妙而在心中显化自身理解,则变化可成......你心中的游鱼在何处?还是说无鱼亦无道?”
墨家的池塘边,睡梦中的石生微微皱眉,这似乎是一个十分平和的下午,似乎只是在池边小憩,但于道而言,他却陷入了自我怀疑。
以至于梦境也变得凶险起来,隐隐约约变得昏暗,梦中仿佛阳光不再,且天起阴云,并且石生也因为神思过度,一时间心神恍惚而陷入梦中不可自拔。
而这会真正的池塘边,墨晓容经历了差点掉下池去的危险之后,终于舀到了一点水。
只不过这点水到了岸上已经不剩多少,她手心里也就那么一点点,但她顾不上衣衫上的灰土,气鼓鼓捧水到了石生边上。
“让你装睡,让你装睡!”
小女孩一下把手中的水全撒到石生的脸上,总共不过十几滴而已,却刺激得石生一下睁开了眼睛。【1】【6】【6】【小】【说】
只是那眼神并无焦距,恍若失神观天,犹如一汪池水倒映天空。
但这可把墨晓容吓得“啊......”地尖叫了一声。
刚刚小女孩洒下的水,在石生的梦中却不只是十几滴,他本就贴着水面,此刻就像是忽然水中起了大浪,一下子将他直接卷入了水中。
“噗通~”地一声,石生于梦中从水面观鱼成了水下观天。
天空在水中波纹之下显得摇来,蓝天白云,岸上的一切,以及周围游荡的鱼儿......
我在岸上观鱼,鱼在水中看我......
这一刻,梦中一切都变了,这就是鱼的感觉,我亦为鱼,遂感其情......
“哗啦啦~”
水声激荡,原来是我甩了甩尾巴!
“阿哥,阿哥你别吓我,呜呜呜呜......阿哥我再也不拿水泼你了,呜呜呜呜......”
妹妹的哭声传来,梦中在水中游动的石生又找回了人的感觉,梦境渐渐淡去,本就睁开的眼睛慢慢恢复焦距,他侧头看向趴在身边的墨晓容,脸上露出笑容。
“哭什么呢,我可没事!”
墨晓容的哭声戛然而止,带着泪痕的脸愣愣盯着石生。
“可是,可是刚刚你的样子好吓人......阿哥,我以后再也不拿水泼你了......”
“哈哈哈哈,泼得可太好了!走出去玩!”
墨晓容还在愣神,却已经被石生抱了起来,然后将之背在背后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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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娘娘庙外,齐仲斌的摊位一直十分冷清,一天又一天,总是少有香客问津,但却每天都来。
喻婆的身体则一天不如一天,短短半个月时间,已经快到了几乎难以下床的地步,也多亏了庙中的妇人能干,兼顾庙宇事务的同时也能照顾好喻婆。
这一天,喻婆醒得很迟,日头高照了才苏醒过来,就算行动困难,但还是要坚持洗漱。
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妇人听到动静赶忙过来,看到喻婆艰难地杵着拐杖出来,明显已经洗漱甚至打扮过了,也不知道这老太太如今颤抖的手脚怎么做到的。
“婆婆,您躺着休息就行了,庙里的事我来处理......”
妇人搀扶住喻婆,后者也不挣脱,只是朝前走着,妇人也只好一直扶着。
“那老不死的今天来了没?”
妇人知道喻婆在说谁,赶忙点头回答。
“来了,和往日一样,天一亮就来了,也和往日一样,根本没什么客人。”
“哼!”
喻婆冷哼了一声,在妇人的搀扶下一直杵着拐来到了庙宇正殿。
或许是因为早上那一波香客已经都来個过了,这会临近中午反倒显得冷清,正殿内外香客不算多。
只不过即便如此,人其实也是有几个的。
一些香客也向着妇人打着招呼,而后者虽然一一回应,却心中诧异,不由多看了喻婆几眼,可能是因为喻婆今天明显神色不对劲,没什么人敢来和她打招呼。
顺天娘娘神像是赤足坐在神台上的送子之神,喻婆走进大殿,就好似神像一直在看着她。
“顺天娘娘,老婆子我今天来为自己求个签......素苹,帮我摇一个签,放心,老婆子我还站得住。”
“唉!”
妇人松开手,见喻婆没什么事,这才走向神台,只是一步一回头,生怕如今脆弱的老太太被一阵风吹倒了。
这神台妇人再熟悉不过,签盒也触手可及,只是等她再转头的时候,刚刚取签盒的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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