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书元下意识张望四周再看向天空,但并无任何鬼神踪迹更无什么仙魔气息。
只不过是天风徐徐草木微动。
这画居然自己来了?
“嘿,果然还是我的,就是这么大一幅画,不太好藏啊”
“我,我,先生,交给我!”
兴奋不已的灰勉在易书元肩头蹦跳着毛遂自荐。
“我来藏!”
易书元将画卷一点点卷起来,然后递到了小貂面前,后者双爪小心抱住前端,然后往自己脖子下的绒毛怼。
那一撮毛发内就像藏着一个无底洞,长长的画卷就这么送入了绒毛之中,看得易书元啧啧称奇。
灰勉的绒毛脸上挤着滑稽的笑容,易书元这份信任比看到画来了还让它高兴。
“这是什么法术?”
易书元这么问一句,灰勉立刻显摆起来。
“这是纳藏之术,我这可比一般妖怪的厉害多了,有些喜欢往肚子里吞呢!”
“哦,厉害厉害,方便细说给我听听么?”
“哈哈哈哈哈,先生也觉得厉害吗?我和您说,我修行的日子可不短呢,会的本事都有好好打磨的呢,就比如这纳藏术”
易书元一边走,灰勉一边讲,一个讲得天花乱坠,一个听得也十分认真。
某一刻,灰勉偶然望了望周围,然后发现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随着易书元到了天上,正踏着一股清风飞行。
“啊——啊——,我们在飞——”
小貂在易书元肩头尖叫起来,显然这妖怪还从没飞过。
易书元能理解这小家伙的心情,他第一次飞的时候也十分激动。
只是易书元不知道的是,灰勉激动的不只是飞,而是更激动于易书元带着他飞走,武林大会已经结束了,没有赶它走。
“飞——我会修行得道的——”
灰勉双爪凌空胡乱挥舞,两只后爪则死死抓着易书元肩头的衣服。
修行得道么?
易书元回头看看月州城此刻依然璀璨的灯火,再看向远方的天际,他也相信自己能修行得道。
对比易书元和灰勉的一个轻松自在,月州城内可乱了套。
青州的武者追出那个居民坊的时候也把消息带了出去,山河仙炉图被风吹到了天上。
不管是着急的,凑热闹的,起贪念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知多少武者跟着追,也不知有多少个脑袋对着天空看。
起初还有人能看到天空飘着的画,后面则直接成了一个小点。
再到后面,画卷已经彻底消失在众人眼中。
但无数武者乃至月州城的百姓都依然在四处寻找,更有不少人找出城外。
这件事是真还是假呢?
若是假的,有众多武者亲眼所见,即便近距离见到的大多是青州人,但不可能人人都演得如此逼真,连悔恨和贪婪都演得惟妙惟肖。
若是真的,一群武者,甚至还有年轻一辈的天下第一都在,却让画被风吹走了?
更有人渐渐在传,这山河仙炉图本非凡作,不过是仙人收回了而已。
还有人传言,那先天前辈已经以武入道,成为神仙中人,他指点了麦凌飞,化出一道天风收走了画。
种种离奇的传闻,种种发生的故事,为整个月州武林大会又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易书元没有带着灰勉直接回县衙,而是回了西河村,近三十亩地呢,易家人不可能短短两天就种完的。
易书元回来帮忙,让易家的插秧进度加快不少。
而总是出现在易书元身边的小貂,则成功勾起了阿宝的好奇,总是想要抓住它却总是不能得手。
到了村中,武林大会的一切事都好似远去。
阿飞没有前来打搅,易书元也没有主动了解这大会是否已经散了,只是专注于芒种时节的田亩。
终于,在又过去四天之后,易家的田终于种完了。
“呼”
易书元长出一口气,用稻田中的泥水洗了洗手,然后直起身子,那边易勇安也只剩下最后几列。
田埂上的茶壶和茶碗处,灰勉靠在那边休憩,看着茶壶不让一些蝼蛄蚂蟥之类的虫子接近。
忽然间,灰勉睁开眼睛,发现田埂那头有个讨厌的家伙跑了过来。
“哈哈哈哈,在这,让我摸摸你”
阿宝兴冲冲跑了过来,直奔茶壶边上的小貂,不过显然后者动作更快,几下就蹦走了。
“别跑——”
“阿宝,别追了,小心摔着!”
“别跑,别跑——”
显然阿宝根本没听进去。
那边的灰勉早已经跑远了,他后脚和尾巴着地立起,看着那边的孩子。
哼,要不是先生的侄孙,看我高低给你点颜色瞧瞧,晚上你上床睡觉的时候,往伱屁股那块洒点水!
这么想象一下之后,灰勉又立刻跑了,这村里的孩子在田埂上跑得飞快,这么一会已经追上来了。
田里,易保康和易勇安也已经直起身子,用手舀水着脚下的水搓手。
“全种上了,今年比往年轻松多了!”
“会有个好收成的。”
“兄长说得是,今年定会丰收!”
易书元看看远处的阔南山,对着易保康道。
“一会我去山上一趟,若天黑前未归也不必准备我的晚饭,更无需担忧。”
那边正坐在田埂上洗着脚的易勇安问了一句。
“大伯,那你晚上回来吗?”
“回来的。”
易书元说着已经走向一边,跨上了田埂,舀起用田沟中的水搓洗一下小腿,就提上自己的鞋子沿着田埂走了。
田埂所经之处都是秧田,除了劳作的农人,更有众多诸如白鹭水鸭之类的野鸟。
“哗啦啦啦.”
一片水鸟被惊飞,拍着白翅膀四散向天,一只小貂从那边冲来,一下就跳到了易书元的肩头。
易书元看看后方,那边阿宝正带着几个孩子在水田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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